周于娜考完回到家之后,兴奋地一蹦一跳着,这次高考的发挥,自我感觉非常好。
周于峰也就不需要安慰之类的话语,跟她交待了一些事情后,就匆匆地离开,去找张子蕊了。
本来周于正是想跟去的,但被周于峰在他的圆脑袋上揉搓了几下后,也就乖乖地回家了。
路上走的时候,还能听到人们对胡汉的议论声,这件事的热度好像丝毫没有减弱,前两天在胡汉家的老坟那里挖出他的贪污巨款之后,更是让群众一片哗然。
一捆捆的钱装在呢绒麻袋里,垒起来如同一座小山一样,强烈的视觉冲击感,让人们惊愕到说不出话来。
“你们听说了吗,不光是从那胡汉老坟那里挖出钱来了,从他好几个亲戚家里都搜出钱来了。”
“早就听说了,那些亲戚也都抓了起来了。”
“是啊,都是些畜生玩意,还敢骗国家的钱,都抓起来枪毙了算了。”
“那自然是不会轻饶的,不过那个胡汉也真是自作孽,一分钱没花,就被抓了起来。”
“花?呵呵?他上哪花去,就算天天去国营饭店了吃,他能吃多少?”
听到最后一句随口的议论声,在拥挤的市集里,周于峰停下了脚步,眉头紧锁,炙热的阳光照射在身上,后背却是一阵发凉。
小腿肌肉竟是不由得颤抖了几下。
这一刻,周于峰感到害怕了。
拿胡汉那笔钱的时候,本着要离开的想法,也就大胆地去做了,虽然细节上处理得很到位,但却忽略了最致命性的问题。
钱币的流通。
这个时代背景下,虽然物质生活得到了提升,但还是相对比较匮乏的,不然也不会有粮票、肉票之类的这么一说,并不是说你有钱,就能随心所欲地买到所有。
而临水这座小城市,不像京都、魔都这样的大都市,是有外汇之类的大开销的。
那丢失的十万,你花不出去!那它去哪了?
之前,周于峰想得太大胆了,忘了这个时代的严谨性,如果最后胡汉所贪污的数字,与搜找出来的钱金额对不上,一定会大规模地开始调查的。
而且正是严打的年份。
越是往下想,周于峰就越感到后怕,转身大步地往家里跑去。
“胡汉到了监狱里,肯定是首先咬自己的,而我是破这件案的功臣,必然是不会听信他的,直接来调查我,如果查到最后,金额还是对不上,那肯定是会来调查我的。”
周于峰脑子里快速地推理着这件事情,不敢有丝毫停歇地奔跑着。
之前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这一刻,周于峰感到有些后怕了。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周于峰就大汗淋漓地跑回了家里,快速地敲着木门。
“咚!”
“咚!”
“咚!”
一下接着一下地敲着木门,很快拉开一条门缝后,周于峰焦急地挤了进去。
“于娜,快点出来。”
周于峰大声地叫了一声,汗水打湿了整个背部,使得白色衬衣黏在了上面。
“哥,怎么了?”
感觉到周于峰的异常,周于娜快步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快把那些钱拿出来,要出事了。”
周于峰急速地说了一句后,周于娜的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
“哥,到底怎么了。”周于娜又急着问道,双手已经轻微地颤抖了起来。
周于月和周于正也凑了过来,表情慌乱地抬起头看着周于峰。
“之前是哥想的简单了,我们需要把钱还回去。不过你们不要担心,事情还有挽救的时间。”
说着,周于峰姐妹四人走进了里屋,周于娜趴在地上,从炕底下的暖炉那里,将那个装有钱的呢绒袋子拉了出来。
好在因为周于娜害怕,这钱是一分都没有花。
接过呢绒袋子,周于峰表情严肃地嘱咐道:
“你们别紧张,我出去把这些钱处理一下,如果真的有人找上门来,你们就说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周于峰又往着自己的房间里走去。
“哥,到底有没有事啊?”
周于娜也走到房间的门口,大声问了一句。
“没事。”周于峰淡淡说了句后,就没了声音,但很快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换了一身脏兮兮的果农衣服。
“真的没事,相信哥。”
摸了下周于娜的黑发后,周于峰提着袋子就跑了出去。
房间里。
周于娜姐弟三人,安静地站了片刻后,周于正突然捂着眼睛哭了起来。
“呜呜呜....”
“好了,别哭了。”
周于娜走了过去,拉起了他的胳膊。
“可是...可是...哥哥他...会不会被抓走?”
“别瞎说!”
周于娜大吼了一句,俯下身子,抓住了周于正的肩膀,认真说道:“哥什么都没做,我们也什么都没见,你记住了吗?”
“记...记住了!”
周于正用力地点点头,举起脏兮兮的手臂在自己的眼睛上抹了一下。
周于峰背着一个脏兮兮的呢绒袋子缓步走在街道上,戴着一顶草帽,嘴里还叼着一颗青果,与市集上那些卖瓜果的果农无异。
走在街道,并不会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从小巷子绕到了街道上,又从街道上饶到了小巷里,发现并没有人跟踪自己后,周于峰才是从一条小路上,狂奔而去。
这里离得胡汉的老坟有一段的距离,但还是将那些钱放回到那里比较稳妥一下,因为胡汉所藏的那些钱的时候,并不是放在了一起。
所以他指认这些钱的时候,会不会因为已经将这些钱给了周于峰,所以就没有指认那个地方呢?
是大概率事件。
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周于峰来到了那天与胡汉取钱的地方,正是黄昏的时候,向前望去时,晃得有些睁不开眼睛。
周于峰的嘴角带着一抹笑意,片刻后,坐在地上大笑了起来。
这里的土地并没有翻找过的痕迹,那天离开的时候,胡汉重新把土地盖了一遍,此时并没有非常明显的痕迹。
“果然,他没有指认这里。”
周于峰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后,挥舞着铁锹,开始挖起了土地。
看守所里!
赵警官从审讯胡汉的房间里走了出来,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一个年男人坐在一张椅子上。
正是临水钢厂的厂长,康进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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