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一千多米高比华山绝壁更平的山体轰然炸裂。
乱石穿空伴着滚雷轰响,震耳欲聋,炸得人肝胆尽裂!
爆炸一响,李汪楠小队第一时间就将伊妮娅护在身后,跟着三人呈扇面牢牢死死护着伊妮娅以最快速度到了越野车后。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埃尔温闪电般从背后抽出一把钢骨雨伞,啪的下打开挡在雷蒙德身前。
跟着一把拽着雷蒙德紧贴山壁。
考察团神州其他成员也在这时刻蹲的蹲下趴的趴,有的摸向腰间有的探向怀中,各种各样的花式动作出来,看得人眼花缭乱目不衔接。
空中轰鸣声还在延绵回荡,金铎木然站在原地不动,身子却是站在没人保护的七七身前。
巨大的浓烟自视野尽头爆出,在空中荟聚成一个巨大的骷髅头,狰狞凶暴久久不散。
“炸山!”
“他们在炸山。”
“安全!”
“安全!”
冷风吹散尘土,考察团一行人慢慢恢复正常。
高瀚和金铎在这一刻不经意对视了一眼,对着金铎露出一和善的冷笑,悄悄打出手语,主动走向伊妮娅笑着宽慰。
沿着挂壁山路继续往前,整支队伍也进入到最高戒备。
炸药加人工开凿出来的山体没有经过二次处理,严重不稳定,随时随地都在崩塌掉落。
头上尽是开裂的巨石,有的已经摇摇欲坠,有的尖刺嶙峋,每走一步每个人都夹紧了菊花!
即便每个人都戴上了最结实的安全帽,但在这里依旧提心吊胆。
这些被炸裂的巨石一旦松动砸下,就算是铜头铁骨也得被砸成肉酱!
更叫人恐惧的是旁边那深达五六百米的山谷深涧。
一旦失足,必将粉身碎骨。
就算侥幸不死,那深涧下的滔滔山河激流,更根本没存活的可能。
而且周围数公里内根本没有地方下去,更别说施救!
剧烈的山风夹石粒尘沙打在脸上嘴里,痛得人五官都变了形。
加上那一声又一声的炸山巨响,整个山体都在发出恐怖的哀坳!无数碎石噗嗤噗嗤簌簌掉落,直把考察团众多人吓得心魂尽丧。
看着那延绵不断巍峨耸立的群山,金铎轻轻抿嘴内敛。
这一次探险考察比起瓦屋山来,一定精彩得不要太多。
看看是猫戏老鼠,还是蟒蛇吃猫!
看看究竟是谁才是笑到那最后的黄雀!
好不容易等到炸山结束,一阵阵壮怀激烈的山歌号子声传遍山谷,像是鬼哭那般刺耳刺心。
没走多远,先头斥候探路打出手语,大部队即刻在安全地段驻足。
等到高瀚带人到了现场一看,顿时头皮发麻,脚板心都抠紧。
眼前是一块超大巨石!
堪堪不过一米五宽的挂壁公路被这块重量超过三十吨的巨石堵得牢牢实实严严死死。只余靠着悬崖边有二十来公分的间隙可以通过。
只是这段距离足有十五米长,想要从这里过去,难度难于登天。
十多天的顺风顺水勾心斗角,真正的考验终于在这一刻姗姗来迟!
大部队悄然抵达乍见拦路巨石,纷纷变了颜色。
“现在过不去了,要不咱们今晚就在这里住下。明天回撤翻山。最多耽搁一天半时间。”
高瀚的建议刚刚出来,就遭到某个人的冷漠否决。
“屁大点事。趟过去就完了。”
高瀚抬头回望,笑容依旧,目光里却是透出一抹无奈:“李队。您来试试。”
谷攵
李汪楠上前,身子探出悬崖边看了看,面色沉静轻轻勾勾手指。
前些天被金铎收拾惨的队员石岫一即刻小跑过来卸下背包,单膝跪地,取出家伙什。
专用攀岩卡扣在一方固定再加绑带绑死,便携式冲击钻沿着巨石中间打入一排固定攀岩钉。
沿着攀岩钉再固定上两根绳索,很快石岫就到了岩石另一头。
跟着李汪楠手下另外一名队员为大家做了示范,安全锁扣挂在绳子侧着身子分分钟趟过岩石,看得人目不衔接又捏了把冷汗。
直到这时候,李汪楠的队伍也展示出真实实力的一面。
抽着烟的高瀚恶狠狠将烟蒂探向深涧,笑呵呵一挥手:“上!”
各种装备陆续送抵另一头,余下人等挨着排队过去。
七七和伊妮娅平时练过攀岩也走过绝壁栈道,轻松通关。轮到顾纯熙的时候,小丫头却是站在原地抖得厉害。
加上顾颜冰不停呵斥,挂上安全绳的小丫头还没出发就吓得蹲在地上卷缩一团,眼泪都掉了下来。
“跟我。我带你。”
小丫头抬头看看金铎,低低哦了声,抓住金铎手悠悠站起,两只脚兀自打着摆子。
顾颜冰回头恶狠狠恨了自己堂妹一眼,墨镜扫过金铎的僵尸脸,心头一阵阵恶心,重重一扯安全锁扣紧贴巨石挪动脚步。
到了中途,山风陡然变大,石屑夹着灰尘吹得顾颜冰睁不开眼。
后面有劳改犯跟着,顾颜冰心里憋着一口气,继续上前。
一脚下去,脚下突然一松。
顾颜冰下意识低头一看,只见着自己脚下突然出现了个空洞。
跟着顾颜冰连神都没回过来,一下子就掉落下去,整个身子便自挂在安全绳上来回荡着秋千。
“啊——”
足足过了数秒,大冰凤才张大嘴巴喊出那魂在天上飞的尖叫。
这一叫直把所有人都吓得魂飞魄散!
“二姐!”
大眼萌妹偏头望去,顿时尖叫出声,吓得双手松开,脚下一软跟着跌落。
说是迟那是快,中间的金铎一把揪住顾纯熙衣领随手一提,就跟拎小鸡般将其揪回岩壁。
右手从脖颈下滑逮住顾纯熙左手抓紧安全绳,嘶声低吼。
“闭眼。”
“抓绳!”
“数鸭子!”
耳畔传来金铎雷鸣炸裂声音,只剩两魂四魄在的顾纯熙立刻照做,双手紧紧逮着安全绳,心里即刻数起了鸭子。
“一只鸭子一个嘴,两只眼睛两条腿,扑通一声跳下水……”
一念出数鸭子的儿歌,不到三秒小丫头便自魂魄归位,心头悠然飘出一个奇怪的念头。
“劳哥哥干嘛叫我数鸭子?”
“啊!”
耳畔又传来二姐撕心裂肺神魂激荡的惨叫,刚刚恢复一一点点精气神的顾纯熙又开始心神失守,哭着叫喊二姐,手脚再次颤抖。
突然间,一个极度熟悉只有在记忆深处的声音猛地刺进耳内。
“尿裤子羞死人!”
当即之下,小丫头身子剧震,顷刻间眼睛闭紧双手抓紧,整个人绷成一根铁棍,再不敢乱动一下。
“他,他……”
“他怎么知道这事?”
“他是天棒哥哥?!”
冷冷瞥了小丫头一眼,脑海中闪过一头紧紧抱着槐树王的胖树懒,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