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意外,被射中的铁族大妖身躯立刻分崩离析,一寸寸血肉还未来得及飞溅出去,就在金光中一点点的溶解消失。
年轻男子借着铁族大妖扛下了最凶猛的一击,顺势飞速后退,悬浮在他头顶上两颗眼球转动,凝视着他身前的位置,眼球中流淌出的目光竟化作实质性的能量,在他身前凝聚出一面流光溢彩的盾牌。
这面盾牌挡下了绝大多数伤害。
喀嚓,喀嚓……
一条条细细密密的裂痕在盾牌上浮现出来,最终“啪嚓”一声爆碎,悬浮在他头顶上的两颗眼球,其中一颗瞳孔里流淌出鲜血,随即金色的余光扫中了他,他连忙举起手臂遮住面孔,两条手臂皮开肉绽,他整个人如狂风席卷中的落叶似得,被冲击出足足二三十米远,这才堪堪落地。
这年轻男子尚且如此下场,垂耳妖婆等人更不必说。
他们先中大道神音的幻术,一个个险些在幻术中走向灭亡,是这年轻男子再度制造了一层幻术覆盖了我的幻术,这才救下他们性命,此刻他们仍旧沉浸在幻术当中,那幻术非常潦草,是年轻男子的双眼刻印了周遭环境形成的,却与现实世界高度重合,此时他们眼中所看到的,仍旧是这方天地,只不过是几分钟前的这方天地,自然没看到那汹涌澎湃、充斥着毁灭气息的金光。
偏偏,他们自身的灵觉不会骗人,疯狂示警。
于是这些人就呈现出一种没头苍蝇的状态,他们感受到了危机,又判断不出危机在哪里。
似垂耳妖婆这等经验丰富的,下意识的祭出防御手段。
只见她身上忽然迸发出一层乌光,紧紧的覆盖在皮肤上,使得她皮肤看起来乌光锃亮的,当毁灭性的力量扫中她的刹那,她整个人被直接击飞出去,但却像是个砸不烂打不碎的铁豌豆,根本没受到什么重创,只是身上那层熠熠生辉的乌光暗淡下去,人也闷哼了一声。
再者便是一个中年男子,我极端怀疑,此人就是那八尺金蜈又夺舍了一具肉身,变幻了模样,但身上却总有一股子让我熟悉的气息,说不上来,仅仅是直觉。
此刻,他忽然趴在地上,整个人就像是一条虫子一样将身体盘踞起来,一些长虫在受到伤害时常常会摆出这种姿态,然后他的皮肤开始脱落,露出皮下黄剌剌的脂肪层,而后这些脂肪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露出下面包裹着的肌肉,鲜红无比,却没有血液流出。
随后,那裸露在外的血肉中间忽然汨汨的流淌出金色的液体,相距甚远,但我依旧感受到了渗人的灵魂波动。
金色液体很快将这具看起来触目惊心的身体包裹起来,光晕灿烂,隐约可见一层厚厚的角质层从肉下生长出来。
一个好端端的大活人,就这么在人眼皮底下变成了一条接近两米的蜈蚣!
当那狂暴的能量风暴席卷过去时,这蜈蚣盘踞在地上一动不动,正是飓风过岗,它岿然不动。
如此一来,我也不必去怀疑了,还真是冤家路窄,这人确实就是先前把我追杀的一度山穷水尽的八尺金蜈!!
狗日的这是得到奖赏了吗?
先前他那具肉身被茳姚毁掉了,而今这具肉身却远远要比先前那具强大的多!
有道是,相由心生。
当一具肉身被夺舍后,假以时日,这具肉身就会受到鸠占鹊巢的魂魄影响,模样变得越来越像那具魂魄。
但这种影响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需要慢慢蜕变。
可眼下着八尺金蜈的灵魂力量激荡,竟然催动着一具人的身体短期发生巨变,变成了八尺金蜈的本来模样,这样一来,肉身和它的魂魄就会变得更加契合,让它力量暴涨!!!
毕竟,制约着他们这些古代妖王力量的最大因素,就是肉身和灵魂不匹配,不契合,发挥不出力量,如今八尺金蜈得到这么一具投身,虽说肯定没达到巅峰状态,但力量远远要超越以前。
能禁得住他灵魂力量如此改造的身体,不必说,肯定是极端强大的。
我怀疑,它现在占据的身体,是一个修行之人的,而且是道行极高,专修体魄的那种修行之人的。
除了这俩,其余人也是手段尽出,但他们就比较狼狈了,有的没扛住肆虐的力量,身体分崩离析,有的干脆是离那铁族大妖太近,灵觉示警的刹那就被肆虐的力量包围,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就直接湮灭了。
年轻男子在后撤过程中目睹了这惨烈的一幕,他倒没什么恼怒的,只是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大概是觉得如果没了这些人,待会儿自己就要被围攻,又听林中笛声已经消失,于是悬浮在头顶的两颗眼睛凝视着风暴中心的几人,无声无息的化解了施加在这几人身上的幻术。
到底是能跟着垂耳妖婆一起撤离的,没有一个简单角色,从幻术中苏醒过来后,没有丝毫慌张,一边保护着自身,一边飞速后撤。
一道又一道的黑影从风暴中心撤离,细细一数,在这连番偷袭下,竟然还幸存下了整整六人,他们拉到远处,脸色铁青。
在刚刚的袭击中,他们一股脑儿的损失了四个同伴。
如果不是那年轻男子能应付我的大道神音,只怕他们的结果还会更加凄惨,损失也会更加惨痛,保不齐莫名其妙的就得全交代在这,脸色能好才怪。
此刻,他们的目光齐齐盯着一个方向,都是这个级别的存在了,再加上偷袭过后,我们已经不再刻意藏匿自己的气息,他们如何能发现不了袭击着的位置?
在他们凝视的这个方向极远的地方,我默默收起龙脊弓。
先是动用血脉禁术,又是用龙脊弓攻杀,饶是因为血脉交融已经恢复了巅峰状态,我依旧微微喘息,稍稍停顿片刻,看向身边众人:“动手!!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