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天盟对我的背叛,无论是青竹,还是我,都没有提及。
以我对她的了解,她早已猜到此事有鬼了,她不提,大概率是没想好怎么面对我,毕竟我来湘西是为她来办事,而且事前我就隔三差五的表示,我信得过她,但信不过天盟,她甚至为此回了一趟天盟,亲自和女帝沟通此事,最后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会处理好这些事情,结果到头来刀子还是从身后探了过来,狠狠给了我一下子。
这叫她如何面对我?又怎么好意思主动提及?
我也相信,最近这几天她一直在内部周旋此事,试图给我个交代。
至于我有没有猜到这一点,青竹应该是存疑的,毕竟张婉和我们穿一条裤子,在我没表态之前,她大概率不会和青竹说这些敏感的事情,而我又从没有表现出自己很擅长这种人心鬼蜮的特质,实际上,如果不是茳姚提醒,我肯定不会那么早就有所察觉。
说的绕口一点,青竹现在也在猜我有没有猜到,我不会告诉她我已经猜到,是不想给她太大的心理压力。
同样,我没有让她直接率人杀进西南,也是出于朋友之义。
我试探着问她,进攻西南玄门是不是女帝的意思,她说她自己可以做主,很明显就是要带着自己的人来做这件事情了。
西南从不是一个软柿子。
从张婉那里我也得知,天盟内部有另外一股势力一直在跟青竹对抗,她本就处于弱势,如果再因为此事带着自己的人手冒冒失失的来西南火拼一场,此消彼长,她的处境会更加危险。
她,算是我在天盟最大的靠山了,如果她被全面压制,那对我也不是好事,这一次出卖我的那些人会更加肆无忌惮的对我出手!
我倒是不怕,凭我现在的力量,就算是要坑死我,我也能在他们身上狠狠撕下一块肉来,但问题我不是一个人,我身边还有很多人,这些人却承受不起那帮阴损小人的暗害,必须有青竹在前面顶着!
无论是出于朋友之义,还是出于其他方面的考虑,我决不能让青竹在西南这一块损失太惨重。
“你处境已经很难了,我在西南受了委屈,何苦去寻你的麻烦?这不是窝里横又是什么?我自然有我自己的法子!”
我喃喃自语,随后暗自琢磨着:“女帝呢?女帝在此事上又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呢!?
虽然她明确表示,会给我按下这些内部的危机,但是此次却很有可能涉及天盟内部的另一个巨头,那大妖是她亲手降服,陪伴她许多岁月,虽然在争夺天盟内部的话语权,排挤青竹,但想来对她女帝是保持忠诚的,否则女帝容不下她。
在这个事情里,女帝是保持一个超然地位的,只是下面的人在斗争。
所以,她很大概率没有倾向,拉一个打一个,帝王心术罢了,手心手背都是肉,此次事件,你又该如何抉择呢?”
黑暗中,我在思虑着。
反反复复的将这一切全部复盘了一遍后,心中暗自已经做出了决定。
随后,我打了一个电话。
一个我早就记在心中,却从来没有主动拨打过的号码。
对方的反应很有趣,还真如张婉所说一模一样。
待我挂断电话后,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做事大概就是如此,最怕的就是心中无谋、摇摆不定,一旦落定了主意,甭管是不是吉凶未卜,心里都会踏实许多。
做好了这些安排,我就躲在仰阿莎的藏身之处,安安生生的调养自己的身体。
这里药材倒是充沛,即便没有药材,老白也会出去采买。
这厮精通五花八门的各种稀奇古怪的手段,易容什么的不在话下。
也不知是不是这混账东西故意找茬,在帮我出去采买药材的时候,偏偏易容成了一个俊俏后生。
不得不说的是,易容后的老白真的很帅啊,也就照我差那么一丢丢,比陶祥儿什么的卖相可好太多了,当他从屋子里走出的时候,张歆雅都不禁多看了几眼,就是仰阿莎提着菜刀冲了出来,说是要砍死老白。
不必说,这厮易容后的样子,应该就是当初欺骗仰阿莎时的模样,也难怪仰阿莎当初会被迷得神魂颠倒。
好在是有个盘斛在场,好说歹说把仰阿莎拉了回去。
凤凰的情况还是一如既往的严峻,果真如青竹所说,人满为患。
除了当地的居民,那里现在所有的生面孔几乎都是西南的修行之人,老白易容后去买个药材,都遇到好几个搭话的,旁敲侧击的不外乎就是打听老白是不是与我有关,也不知对方是哪来的自信,很确定我目前还在凤凰。
我觉得,可能天盟那帮混蛋又一次通风报信了。
不过,过程总算是有惊无险,老白还是安生的回来了,没被跟踪发现,有了这些药材,我给自己开了个方子,每日服药,再加上天图石变态的惊人恢复能力,我的身体状况在迅速恢复着。
茳姚自然是寸步不离的照料我,孤男寡女的待在一个屋子里,而且本就是郎情妾意,有些事情难免。
不过,至此我也确定,应该就是卫徽之那个老王八蛋在我身上下黑手了,每一次到了关键时候,我就会出现被人凝视的大恐怖之感,瞬间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从头凉到脚,莫说是做点契合天道人伦的大事,我没有被搞出身心问题就已经算我足够强悍了。
古怪的是,只要不走到最后一步,似乎就没任何问题……
以尝试之名,我时常和茳姚互相探讨,试图发现这一切的真相,此间乐,外人不知,亦不足为外人道也。
这一日,酣睡醒来,我行动已经无碍,正坐在小黑屋美滋滋的品茶,一颗小小的脑袋却忽然伸了进来,正是个元气满满的少女,不是斑斓又是谁?
“卫惊蛰!我能问你个事情吗?”
斑斓的声音压得很低,就跟做贼似得。
“如果是聊醴泉的事儿,出门左拐,就当咱俩谁都不认识谁,一滴都没有!”
我毫不客气的回应。
“哎呀,不是醴泉的事情,是茳姚姐姐的事情!”
“茳姚?茳姚怎么了?你进来说!”
“……”
斑斓立刻从门缝挤了进来,然后悄悄的关上门,真就跟个贼一样,贼眉鼠眼的凑到我跟前,压低了声音问道:“那个……茳姚姐姐是不是怀孕了啊?”
……
(第四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