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间最大的悲哀之一便是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尤其是对于一些久别重逢的老友而言,最怕听到的便是在不知彼此音讯的时间里,有某个故人如风中落叶一样凋零了。
所以,听到鹞子哥感慨多事之秋时,我神经质的有了些不好的联想,连连追问下,确认鹞子哥指的仅仅是麻烦事儿比较多外,我才终于稍稍放心。
对于我来说,只要我所在乎的那些人一个个的全须全尾就行,这是底线了。
我觉得这个底线一点都不过分。
既然触及底线的情况没有发生,那么聊天就相对比较轻松了。
至少,我很轻松,前所未有的轻松,有鹞子哥和水生哥在身边,哪怕不需要酒精的麻醉,我整个人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是快乐的,在这样的情境和心情下,说起被卫老六掳走后的痛苦经历时,内心也就没那么的辛酸了。
当然,作为我的好大哥,能交托性命的好兄弟,鹞子哥和水生哥在听到这些经历后,大抵是不太好受的。
这一点我从他们的神情能看得出来。
没有过多肉麻的安慰,只有眼神中偶尔流淌出的淡淡心疼,我觉得这是亲情的一种表现,至少我很享受这种感觉。
同样的故事,我相信我还会讲很多遍。
讲给我师父听,讲给无双和小稚听,讲给张歆雅听,甚至讲给真武旗里的十四祖等人听,然后再从每一个人身上得到类似的反馈,等身边所有人都听过一遍后,这小半年来我所经历的苦难留下的精神创伤大概率就愈合了。
这就是亲人和同伴的力量。
人的感受是不能共通的,但人的感情却可以共鸣,在感情的共鸣中渐渐达成感受的共通,这就是羁绊。
等我絮絮叨叨的讲完自己的经历,鹞子哥和水生哥也说起了这小半年来真武祠的情况。
其实,麻烦事虽然不少,但,整个真武祠这小半年来基本只在做一件事——找我。
只不过这个找我的过程就有点波澜起伏了。
当初我在青海湖边被卫庶人骗走,没过多久,我师父他们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好在,那是一片人迹罕至的地方,车辙印子非常显眼,外加我们还有老白这个精通追踪的家伙,整体上追踪难度不大,我师父他们甚至在半路上还捡到了被卫庶人随手丢掉的天官刃和风铃。
只不过卫庶人开车跑的太快,他们靠两条腿实在追不上,等锁爷前去营救我时,他们一行人依旧在荒原上徘徊呢。
后来,锁爷救援我失败,带着我的雀阴逃离,不久后曾与我师父他们碰头,至此,我师父他们终于弄清了我的具体处境,同时也彻底失去了与我有关的一切线索。
此事原本仅限于我们这些人和锁爷知道而已,可消息不知到底是从哪走漏了,最后天盟竟然也得知了此事。
当我师父回到真武祠后,青竹不久之后就跟个鬼似的来了,她明显是带着怒气来的,上山的时候脸色铁青,在见到我师父后没过多久,二人就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青竹问我师父怎么当师父的,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居然被人在眼皮底子给带走了。
我师父说她先吃萝卜淡操心,丢的是自己的衣钵弟子,跟你有半毛钱关系?
二人吵得很凶,鹞子哥他们听的胆战心惊的,很担心二人会打起来。
当然,到了最后他们还是没能打起来,青竹怒气冲冲的离开了,说女帝已经下了命令,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人,如果人是他们天盟找到的,那就别怪天盟不顾及他张道玄的脸面,他看不住人,往后由天盟亲自来看!!
因为“我丢了”这个突发事情,荆襄奚人加入天盟的事情都被搁置了。
就在第二天,我师父就把真武祠所有人都派了出去,并且求助了目前所有和我们关系密切的人,包括陶祥儿、付慧城等人。
鹞子哥他们两两一组,被分散派往东西南北四个方向。
这个世界很大,这么寻找无疑是在大海捞针,几率实在小的可怜,但几率再小,也总得做点什么。
这大概就是我师父的想法,可他却忽略了真武祠里全都是一群不世出的“奇才”,要是放出去做事儿,阵容搭配是很重要的,否则一定会出岔子……
比如老白和无双,这对儿真武祠里的卧龙凤雏在出去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就和邻居爆发了强烈的冲突,甚至差点闹出人命官司。
此事的起因倒是并不复杂,老白和无双二人为了节约钱财,没有住旅店,而是租了个房子住。
无双贪吃,见邻居门口放着两口大缸,里面全是腌的酸菜,于是去向人家讨颗酸菜吃,却不想邻居比较抠门儿,直言想吃酸菜可以,花钱来买,要价颇高,无双摸了摸兜儿,自觉吃不起,只得作罢。
谁曾想,第二天那家人非说自己的酸菜丢了,指名道姓说无双就是那个偷酸菜的贼,老白和他们纠缠不清,只得捏着鼻子赔了人家一百块。
后来老白听村里的人说,那家人本来就是城中村里的泼皮,看他们是外地人,诚心欺负他们呢。
老白越想越气,于是每天都起个大早,把他和无双隔夜的便盆倒进人家的酸菜缸里……
起初的时候,那酸菜缸里本来就味道大,自然吃不出什么味道,可时间一久,那酸菜缸里越来越臭,那家人吃着味道也开始不大对劲了,咸的过分不说,还有股子难言的苦涩,于是决定清理一下酸菜缸,那酸菜一捞,缸底臭气熏天,也不知老白和无双哪个王八犊子有些上火便秘,某些物件儿在缸里泡了半个月还保持着基本形状……
那家人当场就脸绿了,本就是个泼皮式的人家,吃了半个月的特色泡菜,哪里能忍?
老白和无双自然也不肯认这事儿,双方你来我往,大打出手,无双这个愣头青一拳头险些把人给打死了……
……
“类似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啦!!”
鹞子哥轻叹道:“其实这也不怪我叔,平时他只负责下命令,组织人手全都是你来做的,等他意识到某些卧龙凤雏放到一起必出大事儿的时候已经晚了,篓子已经捅了一堆!!
说来也巧,这个时候,李降龙正好来了,借着他们李家的能耐,好说歹说是给老白他们擦了屁股,我叔也顺势把老白他们全都召回了真武祠。
这第一次外出找你就这么无疾而终了。”
“李降龙来了?”
我眼睛一亮,道:“难道温韬和小稚前世的尸身下落有眉目了?”
“有个屁眉目呀!”
鹞子哥叹息道:“李降龙不行了,如果不是来了咱们真武祠,我叔说她可能活不过这个冬天了……”
……
(我本以为不发烧了,这事儿就过去了,我确实不发烧了,但是我脑子跟浆糊一样,我甚至怀疑是不是高烧把我烧成了个白痴,思维都变得迟滞了,我问了好多人,发现症状比我严重的真的少,就挺不公平的,我还是持续的冒虚汗,晕的像宿醉,一口东西都吃不下,尤其是闻到肉味儿,比早孕反应的妇女都夸张,当场就成喷射战士,咳嗽起来恨不得把五脏六腑都咳得喷出来,昨天咳得喷血了,去医院了,所以连基本的一更都没能上传,是我的过错,大家给我小本本先记账吧……
真的挺让我愤懑的,好多人得了这个东西,胃口大增,我在短短不到一周的时间里,掉秤14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