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鹏原本以为鬼都是从心头而起的,所以世间才会影疑神疑鬼”这个词,只是这个世界,客观上确实有鬼……
瞧见俞坚立在墓碑上面直勾勾的瞪着他,阿鹏双腿松软,瘫坐在地上之后,就不知道应该如何动弹了。
“王鞍!”
梁老爷气愤非常,手中拿着铁锹对着俞坚打去,此时的梁老爷怒发冲冠,血气,俞坚这鬼物见状也是惊骇,身子一缩,就缩回到了坟墓里面。
“你还想跑?”
梁老爷更是气愤,手中拿着铁锹,对着俞坚的坟墓来回拍打,几次不见俞坚从坟墓里面出来之后,拿着铁锹便开始挖俞坚的坟墓。
近来杭州不曾落雨,土地翻硬,但是这根本就挡不住生气的梁老爷,几次开挖之后,就把俞坚的坟头平了,而等到梁老爷铁锹挖到了俞坚棺材板的时候,俞坚的鬼影再度从棺材里面钻了出来。
“姓梁的,你不要太过分了!”
俞坚远远站定,看着梁老爷怒声道:“这挖坟见尸,可是会杀头的!”
大乾确实有这样的一条律令。
现在的梁老爷已经把俞坚的棺材挖了出来,如果俞坚的家人告梁老爷,那么同行的苏阳和阿鹏包括梁老爷,全部都是杖一百,流三千。
“过分?”
梁老爷嘿嘿冷笑,道:“你都要我的命了,我还在乎官府?”铁锹在俞坚的棺材上面敲敲,梁老爷怒声道:“今我非要把你的棺材打开,瞧瞧你在地下究竟成了什么气候,居然想要杀人……告诉你,就算是我死了,我们两个到城隍爷面前打官司,我也不怕你!”
梁老爷手中铁锹对着俞坚棺材狠狠一砸,只听噼里啪啦的一声响,这棺材居然被梁老爷给砸开了!
非是梁老爷生神力,而是这俞坚所在,是一薄棺,埋在地下一年,本来就已经腐朽,现在被梁老爷一砸,棺材自然是被砸开来。
现在若是有俞家的人告状,那就是绞刑。
“呜呜呜呜呜……”
俞坚的棺材被破开之后,本来远远站在那里的俞坚一下子飘到了棺材前面,抱着自己的棺材痛哭起来,声音沙哑悲痛。
苏阳和梁老爷两个人都在坟墓前面,向着里面看了一眼,只见棺中尸身所穿衣服甚破,棺材里面还都是水,俞坚的尸身在这水中泡的不成样子,看上去也着实凄惨。
“这也不是你害我的缘由!”
梁老爷怒气不消,手中铁锹对着俞坚打去,俞坚在这时候不闪不躲,血气加身的梁老爷这一铁锹下去,正中俞坚头部,将他整个鬼影都敲趴下去。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俞坚抱着棺材只顾痛哭。
“有什么哭的?”
梁老爷见这鬼不反抗,就是哭,看的心烦,喝骂道:“你想要想迁坟,想修坟,就给你儿子托梦去,你在这哭有什么用?”俞坚的这模样,梁老爷也懒得再打了。
所为鬼怪不过如此,原本梁老爷心中对鬼物的胆怯,愤怒,这个时候也都消失了。
“他没儿子。”
苏阳轻声的对梁老爷道,这是从面相上看出来的。
“那就让他婆娘去!”
梁老爷又道。
“他也没婆娘。”
苏阳接着道。
这两句话之后,正在痛哭的俞坚越发的悲伤了,整个人抱着自己的棺材撕心裂肺的哭起来。
“不对呀。”
梁老爷看着正在哭泣的俞坚,道:“他有婆娘也有儿子啊,他们现在还经营着酒楼呢,只是听人饭菜做的很差……”
这一句话更是戳中了俞坚,让俞坚哭的更加悲伤了,这样哭了好长一阵儿,才终于抬起头,道:“这位先生的不错,我就是没有婆娘,没有儿子,俞家代代传承到了我这里,在我这里就断了……”
苏阳瞧着俞坚,道:“吧,究竟怎么回事?”
梁老爷俞坚家中尚有家人,而无论从貌相还是俞坚自己所,这家人都并非真的,这里面必有缘由,由此问道。
俞坚抬头看看苏阳,看看梁老爷,又看了看自己的棺材,悲痛道:“她们都是假的,都不算是我的家人,他们只是利用我栖息在杭州而已,我家世世代代都是杭州的,经得起查,并且我这酒楼生意好,消息流通,也能让他们收听情报……”
还是一个组织呢。
苏阳心中暗道。
“当初他们给我,让我庇护他们十五年,之后给我黄金一千两,这十五年的年头一过,我去找他们要钱,他们就把我吊死在那里了……”
俞坚哭泣道:“我操劳一生,家产白给外人,临死之时,连一个好的棺木都没有,连一点送迎的纸钱都不够,阴曹地府不让我进门,罗刹鬼王找我要生魂,我,我真的是没办法了……”
抬头又瞧着梁老爷,俞坚道:“今你给我了家中有了孙子,我立时就嫉妒了,由此才和你恶语相向,想要把你的魂魄拿给罗刹鬼王,让罗刹鬼王给我打开一条前往阴曹地府的路,好过日夜都在这坟地里面,漆黑,冰冷,被水泡……”
“呜呜呜呜……”
俞坚抱着自己的棺材又哭了起来。
罗刹鬼王……
据典籍中记载,罗刹鬼王叫做罗刹,是密教十二之一的神。
这应该在西方世界,守着两界关口的龙应该不会轻易放校那么这罗刹鬼王可能是重名,不过若是罗刹,应该不会取这个名字才对。
这就像是一个平常人取名女娲,帝尧,帝舜,黄帝,大禹一样。
“阴曹地府的路,怎么会被罗刹把持?”
苏阳问道:“你见过罗刹鬼王?”
俞坚摇摇头,只是道:“我就知道,进入阴曹地府要交钱,如果没有钱,那就要拿生魂到罗刹将那里去换,罗刹鬼王麾下的二十四罗刹将,其中便有一将就在杭州。”
二十四罗刹将。
苏阳听到之后,暗暗留心,罗刹海市,罗刹国,罗刹将,这些兴许和蟠桃之事有相关,苏阳要留意。
“你的假媳妇,假儿子,他们是做什么的?”
苏阳问俞坚道。
假俞坚的名字潜伏到了杭州,听起来像是一个秘密组织。
俞坚听到之后只是摇头,道:“他们做事向来机密,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做过饭之后,他们就把我关在屋里面,不让我随便乱走动,整就是听到各种脚步声在院外走来走去……”
这日子对俞坚来,简直就像是坐牢一样,而他做了十五年,为的就是一千两黄金,结果黄金没有到手,反而把自己的命给搭上了。
苏阳点点头,明白了。
“唉……缺钱你就给我嘛。”
梁老爷听到了俞坚的惨状,也于心不忍,道:“回头我过来给你烧些钱,到时候你拿着纸钱,早日的进阴曹地府吧。”
俞坚听到梁老爷施恩,连忙对着梁老爷磕头。
此时已经隐隐明亮,梁老爷看到了里面俞坚的尸骨,不太忍心,拿着铁锹先给俞坚封起土来,道:“回头我再给你添一幅棺材吧,让你走的漂漂亮亮的。”
俞坚更是连连叩首,对梁老爷感激涕零。
梁家的人已经向着山中走来,数十个火把,梁老爷的三个儿子,三个女婿,三个弟弟,还有一众家丁,气派非常。
“梁老头……”
苏阳见状,拍了拍梁老爷的肩膀,道:“你家的人来到这里之后,必要斥责我,骂我将你拐到坟地,你在这里和他们好好解释,我先走了。”
梁老爷回过身来,只见苏阳穿梭在乱草松林里面,拐过了山岭,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中,再回过头去的时候,看到了他的儿子女婿已经拥了上来,他的弟弟上山之后,看到梁老爷身体无损,接着要找苏阳算账,一切都和苏阳所不差,梁老爷也自然将他们都给拦了下来,解释分明。
飘然下山,苏阳向着来的方向折身而去。
“六啊,我可真是拖累你了,家中的钱财因为我用光了,一个铜板都没有了……”
“爹,别这样,你把我养大,不也是倾尽所有,我们家中还存着不少的米,我回去后就赶早市,马上就能赚回来……”
现在色蒙蒙,杭州城里面大多数人还在睡觉,一个男子推着板车,里面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身上裹着棉被,面色蜡黄,昨夜他父亲发病,男子将他送到了陈大夫那里,刚好将全部的家产耗尽,才让陈大夫施了妙手,将他父亲救了回来。
板车吱呀吱呀在路上走着,贩看到晾路对面也有一人,容若冰玉,脚步轻快,正往西湖那边而去,瞧见了他之后,男子对他笑道:“昨日我买米的两枚铜钱可曾派上用场?”
什么两枚铜钱?
贩笑着应对一下,男子和他擦肩而过,贩又推着父亲走了两步,忽然想到了昨的一件奇事,有一个人用两枚铜钱,在他这里买了五粒米,当时自己怎么也不肯收,对方钱大用……
想通了这一点,贩猛然回头,只见街道幽幽寂寂,已经没有半个人影。
ps:惊喜吗?意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