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这……”婆子有些为难,她们可都是老夫人院儿里的人,虽然是被叫过来清理门户的。
但如此骇人的事情,她们可不敢做。
要是郡主回来,将怒火撒在北院,只怕老夫人也是要跟着一起遭殃的。
“怎么,连本夫人的话都不听了?是不是觉得本夫人失了将军宠爱,便使唤不得你们了?”
她冷眼一扫,倒也还有几分威严的模样,几个婆子想着就算将军如今病着,可还是十分疼爱二夫人的,有什么好东西,几乎都是送到了二夫人的院子里去。
婆子们上前按着奶娘,任凭奶娘怎么挣扎都是没用的,原本温馨的院子早就变得乱糟糟的一团,东篱心中的怒火已经无法掩饰了。
她诅咒完颜长歌,厉声道:“奴婢就算是死,下地狱化成厉鬼,也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掰!”
一声令下,婆子们也不再心慈手软,反正是二夫人指示她们这么做的,就算郡主发怒,那也应该去找二夫人。
“住手!住手!”东篱大喊着,眼里充斥着恨意,逐渐变得发红。
落日的霞光将远处的天边染得绯红,她们一人按着奶娘,一人抓着奶娘的手,长歌倨傲地抬起下巴,等待着想象中的惨叫声。
骨裂和惨叫声如约而至,先前她在所有人面前所伪装出来的善良模样,早就分崩离析了。
恶毒如蛇蝎,也难怪郡主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报复她。
但没人敢违抗她的命令,因为送到二夫人身上的婢女,都死了,没有一个活下来的。
与其说郡主是妖孽,还不如说二夫人才是!
“奶娘!”东篱痛苦地大喊着,东院浩浩荡荡的一群人,长歌就如众星拱月般,高高在上。
因为疼痛,奶娘的整个身体都蜷缩了起来,十指连心的痛楚,无异于扒皮抽筋。
她们越是惨叫,长歌就越是兴奋和得意,收拾不了白婳,难道她还收拾不了这两个贱婢么?
只要一想到白婳会因为她们两个而感到痛苦,她就高兴极了。
她的阿银,不也照样是死在白婳手里的么?
咔擦!
又是一声脆响。
“啊——”奶娘几乎痛的晕厥过去,东篱双眼布满红血丝,皮肤在阳光下大块大块儿的脱落。
奶娘看着心痛极了,可都自身难保了,又如何能保得了东篱。
东院的门被人一脚踹飞,当赤乌看到院子里的一切时,顿时觉得这将军府立马就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了。
“臭婆娘,一定要淡定,淡定啊啊!!”
赤乌声音都变了调调,因为白婳那女人几乎是风一阵似的就冲进了院子里。
速度带起来的风把它身上的毛都吹了起来。
完了完了,臭婆娘要发飙了!
方才还是落霞满天的高空,此刻已经阴云密布了,浓烈的煞气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赤乌抬头看天,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
“完犊子了呀!遮天蔽日这种秘法你都敢用,要是被发现了,咱俩都要跟着完蛋啊!”
赤乌躲在一旁瑟瑟发抖,此时此刻,它是无比的想念澹台策大大在的时候。
毕竟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就算这个女人把天都给捅破了,那些人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接装死。
但那位大佬都魂飞魄散一百年了,那些看不惯白婳行事作风的人,一旦揪住了她的小辫子,就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所有人都被白婳的到来吓得魂飞魄散,二夫人不是说郡主没有那么快回来的么?
那眼前这位杀气十足的人又是谁?
苍天啊,夭寿啦!
她的外衫落在东篱身上,刹那间给她带来一片阴凉,阴云密布的天衬得她那张精致绝美的脸像是女阎王似的。
“郡、郡主饶命!”婆媳丫鬟们乌泱泱地跪了一地。
她们纷纷惊恐地磕头,仿佛她就是什么杀人大魔头一样。
“都是二夫人……是二夫人让奴婢们这么做的!”
“郡主饶命,郡主饶命啊!”
都是一群欺软怕硬的主,白婳回来得太快,快得长歌来不及反应。
她第一时间便是想要立马离开这里,然而刚到了门口,东院儿的门啪的一声便自动关上了。
她吓得呆若木鸡,后背发凉。
“打了本郡主的人就想跑?好长歌,这世上哪儿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她轻轻挥了挥手,阴沉沉的天透出几分刺骨的寒意来。
长歌吓得噤若寒蝉,身体僵硬地转过身,看着冷若冰霜的白婳,牙齿都在发抖。
“你、你想怎样!”她吓得几乎尖叫,可又不想让她看出自己的恐惧来。
她努力地挺直背脊,冷汗却顺着鬓角滴落!
“动了我的人还想全身而退,你是当本郡主死了么!”
冰冷的声音落下,长歌忽然发现自己的脖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掐住了一样,双脚更是腾空而起!
“冷静冷静!”赤乌着急地大喊:“你要是现在就杀了她,阴德值就会少得可怜,原主想要她生不如死,不能让她死得这么痛快!”
这女人阴德值本就少得可怜,完颜长歌身上的怨气还未积满,就这么轻易死了,那可就太吃亏了!
女人邪恶一笑:“你说得对,本郡主怎么会让她死得这么痛快呢!”
她轻轻勾了勾手指,只见她的手掌不受控制地上翻起来,十指更是被迫张开。
长歌惊恐得瞪大双眼:“白婳,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了!”
她声音冷冽无比,空气仿佛都要被冻成了冰碴子。
“不!你不能这样对我!分明就是那贱婢偷了我的东西,我才会惩罚她的!”
长歌企图狡辩,恐惧在心中被无限放大,她知道白婳要做什么,她要断了她的手!
“郡主,我……我没有……”
倒在地上的奶娘疼得脸色发白,却依旧在为自己辩解。
她和东篱什么都没有做,这一切都是二夫人凭空给她们安的罪名!
二夫人就是想要报复郡主,才会把怨气撒在她和东篱身上的。
“我知道。”
她知道这是长歌的惯用手段,这么久了,脑子还当真是一点儿长进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