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慈不停地念着佛经,可他越是这样那声音就越发强烈,甚至恨不得将他取代,去完成他今晚的任务。
耳边充斥着那个熟悉的声音以及女人妩媚妖娆的嗓音,他血气方刚,风华正茂,没理由一辈子都禁锢在那大梵音寺里。
他为什么要当一个没有七情六欲的和尚,他也想拥有更多,也想脱掉身上的袈裟,放弃手上的法杖,沦为世俗中的沧海一粟。
“对,你就应该这样去想,你只是个凡人,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圣人,便是圣人也有欲望和贪念,他们都没有资格剥夺你的一切,净慈,不要压抑了,成为你真正的自己吧!”
一字一句尽数落在他的耳畔,净慈大口喘息着,这是他的心魔吗?
他自认为自己从小清修,这心魔又是从何而来?
衣衫剥落的瞬间,女人柔软的双手攀上他的脖颈,肌肤相贴,气息相互纠缠暧昧。
她掰开净慈合十的双手,让他感受自己的温软,他越是一般不入俗流,就越是让人想要将他的清高毁灭,将他拽下神坛,碾入泥土。
他迟迟没有醒来,白婳点在他的额头,想要看看他到底陷入了怎样的幻境。
可她竟然进不去,像是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包裹,更是在瞬间将白婳弹飞了出去。
白婳大惊失色,净慈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力量?
而且为何这股力量会这么熟悉?
她一巴掌狠狠打在净慈那俊秀的脸上,怒喝道:“净慈,醒来!”
可没有用,他已经彻底陷入进去了。
白婳慌了,明明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为何偏偏净慈不受她的掌控了?
她几乎咬碎一口银牙,正欲上前强制性打断他的幻境,暗夜中却忽然传来一阵爆炸声。
声响震耳欲聋,嗡鸣之声不断。
她看见那红嫁衣寸寸破裂,褚玉瑶的身体在空中摇摇欲坠,如同折翼的蝴蝶自高空落下。
她败了?!
白婳瞳孔一缩,褚玉瑶怎会败给孟绍元,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应该是这样的!
孟绍元飞身而来,巨大的吸力落在她的身上,源源不断的力量从她身上被抽走,从而进入孟绍元的身体里。
“大人!我褚玉瑶愿奉献灵魂为大人所用,只求大人让这畜牲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
她好恨,恨自己修炼了这么久,得了白婳庇佑,却依旧无法胜过孟绍元。
她这辈子都注定只能是孟绍元的手下败将!
而今她唯一的希望,就只有白婳了!
“哈哈哈!褚玉瑶,你还真是蠢得可怜,竟然将希望寄托在一个女娃娃身上,你以为就凭她?”
孟绍元得意的大笑着,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他再看向净慈,意味深长的说:“你的这位神佛法师看来也不过如此嘛,竟然连区区幻境都破不了。”
“白婳,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他此刻正在做些什么吗?”
孟绍元的目光越发阴狠毒辣了起来,即便是面对曾经的结发妻子,他丝毫不会手软。
“看来,是我低估你了,出现了这种纰漏,是我的错。”
白婳垂了垂眸子,对自己似乎是有些失望和遗憾的。
“不管他看到了什么经历了什么,他都能突破自我,而非如你这般疯魔不可救药。”
时间差不多了,褚玉瑶的力量已经被尽数吸干,她的身子已经快要消散了,在这最后弥留之际,她朝白婳伸手。
“褚玉瑶,拜谢大人!”
话音落下,她那原本就变得十分透明的灵体忽然冒出大片大片猩红的光芒来。
白婳眯了眯眼睛,还不等孟绍元反应,一声震天的爆炸声在寺院里响彻,是要震破苍穹,黑夜笼罩在一片血色之中。
她竟然自爆灵体,以这种方式去重伤孟绍元。
这就是褚玉瑶最后的方式,想以此来告诉孟绍元,不论是三百年前还是三百年后,她从来都不是好欺负的!
孟绍元被弹飞出去,身体深深地嵌入院墙之中,白婳一步步地向他走近。
血色弥漫,她像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修罗夜叉般,浑身充满了煞气。
孟绍元挣扎着从墙体内出来,只是身子刚从里面出来,一股力量便落在他脖颈之上。
身上黑袍在顷刻间烧成了灰烬。
“我说了,从你来到这里开始,你就输了,你以为你得了褚玉瑶的力量就能和我抗衡了吗?”
那强大的气场从她身上散发开来,压得人心脏都是痛的,他现在用的还是孟祁的身体。
孟绍元瞳孔一缩,喉咙里艰难地发出声响来。
“你……你在利用我!”
他咬牙切齿地瞪着白婳,这个女人好深的心机!
女人妖艳的红唇微勾:“你若不出现,褚玉瑶怎会心甘情愿将她的灵魂奉献给我,又怎会使你二者力量合二为一为我所用?”
从在太川河底下见到褚玉瑶记忆开始,她就筹划许久了。
说到底,褚玉瑶不过是她手里的一颗棋子罢。
“如你所想,这世上谁又会嫌自己的力量太过于强大呢?只有拥有了强大的力量,才能与更强的人与之抗衡,所以今日还得多谢你才是!”
她嘴角的笑意无限扩大,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从未有过意外。
“贱人!你竟敢算计我!”
孟绍元恶狠狠地瞪着她,可奈何自己的身体被她掌握在手中,根本动弹不得。
也是这一刻孟绍元才真正领会到了白婳的强大,他修炼数百年竟然连这个女人的手指头都打不过,所以从一开始,她就在将自己当猴耍!
“贱人?”白婳冷哼一声,手中力道加大,孟绍元顿时呼吸困难,周遭的邪祟们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危险。
竟然发了狂似的一蜂窝的朝白婳涌了过来,陷入幻境的净慈自然有佛光庇体,但柳淮需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但白婳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任由邪祟穿透他的身体而无动于衷。
于她而言,无关紧要之人,永远无法引起她的注意力。
孟绍元大笑着:“他辛辛苦苦沦为你的诱饵,可你竟然罔顾他的生死,你与我又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