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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组建舰队
就在李世民视若珍宝地欣赏两门火炮时，远在数千里之外的李医，却在会稽的一家陶瓷作坊里，饶有兴致地看着一位制瓷师傅拉坯。
在这个工棚周围的诸多木制货架上，还摆着很多已经完成拉坯、却还没有上釉，没有送入窑中烧制的各种器物。
而在这个陶瓷作坊的其它地方，比如库房里面,则摆放着很多已经烧制好的越窑青瓷瓷器。
早在东汉时期在，中国最早的瓷器就在越窑的龙窑里烧制成功。
因此，越窑青瓷也被称为是中国的母亲瓷。
到了魏晋南北朝时期，越窑青瓷的烧制已形成规模，主要分布在明州上林湖一带，也就是今天的宁波慈溪附近。
同处吴越之地的会稽,也是越窑青瓷的重要产地。
进入唐朝之后，随着政治稳定,经济繁荣,百姓的生活变得越来越好，越窑青瓷也迎来了一次大发展时期。
此时，在吴越之地制作生产青瓷的龙窑，足有数百座之多，瓷器制作工艺也逐渐成熟。
这些龙窑生产出来的青瓷，除了供大唐百姓使用之外，还远销海外。
那些经营海上贸易的商家，已经将越窑青瓷出口到了天竺，大食，甚至埃及等等国家。
此时，陪同李医在这里视察的，还有会稽县令和师爷等一干人等。
原本陪同视察的越州刺史，以及在李医的要求下离开了，回府衙处理政务去了。
说话间，一把鸡首壶的壶身就已完成拉坯。
接下来，只要制出壶嘴和壶柄，粘接到壶身上，这个鸡首壶就算完整了。
随后就是上釉,入窑烧制等等程序。
等到出窑时，一把色彩莹润的鸡首壶，就算大功告成。
看着造型圆润优美的鸡首壶壶身，李医不禁发出了一阵赞叹。
“原来瓷器是这样制作的，我今天可算是开眼了”
“这位老人家拉坯的手法真是精妙，令人叹为观止！”
听到这话，那位拉坯的老师傅连忙起身，惶恐不已地躬身回道：
“公子谬赞了，草民愧不敢当，这点技艺也不值一提”
接下来，李医又赞扬了几句。
随后，他就看向工棚四周那些货架上的青瓷坯胎。
这个时代的瓷器，无论造型、釉色、还是纹饰等等，都比较简单，没有后世瓷器那么百花齐放、异彩纷呈。
但这种简单之中，却透着一股质朴的气质，同样非常迷人。
转眼之间，他已将货架上的所有东西都扫视了一遍，随即好奇地问道：
“你们现在烧制的瓷器，就只有这些器型吗？还是有其它器型,只是没有摆在这里？”
话音落下，这家陶瓷作坊的东家立刻躬身说道：
“回公子的话，我们现在能制作的瓷器器型，就只有这么多，都在这里了”
“其它作坊的情况也差不多，这些器型都是一代代传承下来的，也是当今瓷器的主流”
李医微笑着点了点头。
“不可否认，这些瓷器的造型都很美，但器型还是太少了，也不够全面”
“这次来会稽之前，我特意画了一些瓷器的图案，你们看看，能不能制出图上的这些瓷器”
“你们可以研究一下，如果能制出这些新式瓷器，必定会让越窑青瓷变得丰富许多”
就在他说这番话的同时，安内侍已取出一沓图纸，交给了这家瓷器作坊的东家。
那位作坊老板满面惊喜之色，立刻躬身接过图纸，开始逐一查看。
仅仅看了两眼，他就愣在了原地，满眼的不可思议。
“天爷啊！这件瓷器的器型真是太好看了”
“但我怎么从来没见过，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
这家伙直接惊呼起来，两眼直放光芒，如同发现了巨大的宝藏一般。
看到他这么夸张的反应，其余人都纷纷探头看向了那些图纸。
他手里拿着的那张图纸上，画着一个造型优美的花瓶，小口、短颈、丰肩、瘦底、圈足，造型雅致，挺秀而俏丽。
那个花瓶上并没有什么繁复华丽的纹饰图案，是一个素色素胎的花瓶，却美得惊心动魄，也显得端庄典雅。
看到那个花瓶的一瞬间，大家就被彻底迷住了，视线也被牢牢吸引住了。
尤其那个拉坯的老师傅，以及另外几个制瓷匠人，都目不转睛地紧盯着花瓶，满眼的狂热。
“天爷啊！世上怎么还有如此完美的器型，真是太好看了！”
李医探头看了看那张图纸，随即微笑着解释道：
“这叫梅瓶，是我设计的一种瓷器器型”
“梅瓶是一种酒器，用来盛酒再合适不过了”
“也可以当做一种观赏器，摆在书案上或多宝格中，供人观赏！”
“如果在梅瓶中插入一支盛开的梅花，摆在家中的书案上，会更添几分雅致！”
随着他这番话，众人不禁都流露出几分神往不已的表情。
尤其文人出身的几位官员，瞬间就联想到。
在自己书房里要是摆上这么一个梅瓶，再插上一枝娇艳盛开的梅花，那得是一件多么雅致、多有情趣的事情啊！
想到这里，他们甚至都流露出了几分迷醉的表情。
他们这副表现，看的李医不禁笑了起来。
“除了这件梅瓶之外，我还设计了天球瓶、玉壶春瓶、长颈瓶、将军罐、笔洗、笔筒等各种瓷器的图样”
“这些瓷器的图样，我会发放到所有烧制瓷器的窑口，让大家都来烧制，丰富瓷器的种类！”
“此外，我还会投资一些窑口，鼓励大家扩大瓷器生产规模，大量制造更多更好、也更美的瓷器”
“这样不但能丰富我大唐百姓的生活，让大家有更多更好的瓷器使用，也能扩大瓷器出口”
“我会组织一支支船队，运送大量瓷器去海外各国出售，让我大唐出产的瓷器畅销海外”
“如此一来，大家都能获得更好的受益，把日子过得越来越好！”
话音未落，包括这家瓷器作坊东家在内的所有制瓷匠人，都呼啦啦地跪在了地上。
“谢公子大恩大德，吾等草民感激不尽”
“吾等草民一定会尽力尝试，争取尽快烧制出公子设计的这些精美瓷器！”
这些家伙一边高声谢恩，一边磕头不止。
无一例外，他们每个人都被感动的涕泪交流。
身为地位低下的制瓷匠人，他们何曾被人这么看重过，何曾被人这么关心过？
更何况看重并关心自己的这个人，是当今陛下的嫡长孙，是仁爱之名满天下的医公子！
这样的事情，以前连做梦都不敢想啊！
非但如此，医公子毫不藏私，还把自己设计的大批瓷器图样无偿交给大家，让每个窑口都能生产销售。
在这个靠手艺吃饭的行业内，谁能做到这点？谁能白白送给别人一门谋生的技能？
除了医公子，这样的人一个也没有，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啊！
这种天高地厚的情谊，能不让人感激涕零吗？
同在现场的越州和会稽县众多官员，一个个也都感动异常，纷纷长揖到地，连呼公子高义！
李医上前两步，伸手扶起了那些制瓷的匠人，并微笑着说道：
“大家快快请起，不必多礼！”
“你们都是我大唐百姓，让大家的日子过得更好，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希望这些新式瓷器的出现，能够增加大家的收入，让大家把日子过得越来越好”
听到这话，那些刚刚站起的匠人们，顿时都哽咽了。
接下来，李医向他们介绍了一下其它的新式瓷器，并对当下的瓷器生产提出了一些合理建议。
这些建议都来自后世，是后人经过无数次的实践才总结出来的经验。
它们一旦被采纳，应用到当下的瓷器生产中，必定能大幅提升生产效率，让大唐的制瓷业更快走向高峰，走向辉煌！
再看那几位陶瓷作坊的东家和匠人，一个个都听得如痴如醉，脑海中也如同醍醐灌顶一般，豁然开朗！
紧接着，他们一个个拍着胸膛保证，一定尽快制造出这些新式瓷器，丰富越窑青瓷的种类，也丰富大唐百姓的生活。
他们一张张仔细查看着那些图纸，每个人都满眼陶醉，惊叹不已！
很快，已是半个多小时以后。
李医离开拉坯的工棚，来到存放成品瓷器的一间库房里。
这间库房面积不大，却摆着四五排木制的货架。
在那些货架上，摆满了各种形制的越窑青瓷。
这些越窑青瓷的颜色都温润如玉，如宁静的湖水一般，清澈碧绿。
其青绿略带点闪黄的色彩，能完美地烘托出茶汤的绿色，因此深受文人雅士的喜爱。
瓷器的装饰则以光素为主，也有划花、刻花、堆贴和镂空的纹饰。
纹饰以划花为多，常见纹饰有花鸟、水草和人物等，线条流畅简洁，纤细生动。
看着这些精美的越窑青瓷，李医双眼直放光芒。
他知道，这些越窑青瓷如果拿到后世的现代，每一件都价值不菲，不可多得。
但在这个时代，只是一些普通的瓷器。
虽然它们的价格不低，一般老百姓消费不起，但也没高到哪里去。
行进之间，李医突然看到。
在这间库房靠墙的地面上，随意扔着一些青瓷瓷器，而不是摆在货架上。
无一例外，那些瓷器都有些变形，估计是烧制时发生的异变，还有一些残损。
应该就是这个原因，它们才被扔在角落里，不被重视。
李医看了看那些变形的瓷器，随即好奇地问道：
“这些瓷器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摆在架子上，而是扔在地上？”
那位瓷器作坊东家立刻躬身说道：
“回公子，这些瓷器由于烧制时摆放不慎，或者受热不均等等原因，从而导致变形走样，成了次品”
“这些次品自然卖不出价格，但也能使用，砸了有些可惜”
“我们只能将它们以低价卖给普通百姓，能收回成本就可以”
“用不起好瓷器的普通人家，也愿意低价购买这些瓷器，拿回家使用”
听到这番解释，李医顿时明白怎么回事了。
这时候还没有造办处之类的机构，更没有官窑！
眼前这些青瓷也不是专门给皇室烧造的，所以这些瓷器虽然变形了，但并没有被销毁。
瓷器作坊将它们出售给普通百姓，收回成本钱，也无可厚非。
李医轻轻点了点头，稍作沉吟，这才微笑着说道：
“你们有没有想过，制造一些方形或圆形的匣钵，将拉好坯的瓷器放进那些匣钵里，然后送入窑中烧制？”
“这样的话，是不是就能避免瓷器在烧制过程中损坏，避免受热不均匀？是不是能大幅提高成品率，烧出更好的瓷器来？”
“如果这种利用匣钵烧瓷的方法行得通，说不定可以形成一个新的行业！”
大家全都愣住了，现场一片寂静。
紧接着，越州和会稽县的诸多官员，眼中都浮现出一片惊喜之色。
再看那些瓷器作坊的东家和匠人，都满脸狂喜之色，甚至激动的在微微颤抖！
“扑通、扑通”
众多瓷器作坊的东家和匠人，齐刷刷地全都跪了下来。
“公子真是慧眼如炬，一举解决了困扰制瓷业数百年的难题”
“吾等代表天下所有瓷工，向公子表示感谢”
说着，这些瓷器作坊东家和匠人们，都开始向李医磕头谢恩。
同在现场的其他人，也都长揖到地。
与此同时，每个人都暗自感慨不已。
“医公子还真是天纵之才啊，简简单单的两三句话，就解决了一个困扰制瓷业几百年的难题！”
“非但如此，因为他这几句话，很可能会因此诞生一个行业，给百姓们增加一条谋生的门路！”
就在大家暗自感慨之时，李医已走上前去，将跪在地上的那些人一一搀扶了起来。
接下来，在几位瓷器作坊东家的带领下，他又去其它地方考察了一番。
发生在这家瓷器作坊的事情，很快就传了出去，像风一样，没多长时间就传遍了整个瓷器业。
一同传播开来的，还有李医画的那些新式瓷器图样。
越州每一家瓷器作坊，很快都收到了同样的资料。
非但越州，其它地方的瓷器作坊也一样。
听到消息，收到这些资料的每一家瓷器作坊，每一位瓷工，都对李医感激涕零，就差把他供奉起来了。
……
几日之后，台州。
刺史府里，李医正被一位四五十岁的、泪流满面的妇人紧紧搂在怀里，心疼个没够。
“我家宝贝真的完全恢复健康了，而且都长这么高了，真是件大喜事！”
“只可惜我那苦命的女儿，却还在黔州受苦，天可怜见啊！”
这位老妇人一边说着，一边擦着眼泪，却满眼喜悦。
“外祖母不必悲伤，孩儿身体现在很好，不然也不能赶来台州看望外祖母”
“至于母亲，外祖母也不必担心，母亲身体很好，日子过的也很惬意，没受什么苦”
“过些日子得空了，孩儿就会赶往黔州，去看望父母亲和其他家人”
李医微笑着低声说道，安慰着这位老夫人。
这位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外祖母，苏亶的正室夫人。
就在今天上午，他才赶到台州。
这次来台州，一是拜见这位外祖母，另一个目的就是在台州和处州等地考察一番。
刚到台州，他就赶到了刺史府。
结果见到外祖母的第一时间，就被搂进了怀里，再也不曾脱身。
同在会客厅内的另外两位夫人，还有苏家的其他家人，他还没来得及拜见呢。
此时，那些家人都好奇地看着他，也颇为兴奋。
尤其是几个年岁不大的孩子，都满眼崇拜，激动的面孔通红。
正说话间，外面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身穿便服的苏亶，就从门外快步走了进来。
刚一进门，这位台州刺史就迫不及待地说道：
“医儿，你来台州怎么不提前知会一声，外祖也好带人去迎接”
“听到你来台州了，外祖立刻从天台赶了回来”
看到苏亶回来，外祖母这才松开李医。
李医连忙上前躬身行礼，恭敬地说道：
“孩儿是晚辈，哪敢劳驾外祖带人前往迎接”
“而且孩儿是一路走一路查看各地情况，抵达台州的时间不确定，所以没有提前知会”
苏亶伸手将他扶了起来，老怀大慰地说道：
“你这小家伙是晚辈不假，但你做的事情，却足以让所有大人汗颜，自愧不如！”
“就冲你为大唐所做的贡献，给台州带来的巨大改变，身为台州父母官，外祖也应该倒履相迎！”
话音未落，旁边一个十五六岁的家伙就接茬说道：
“爹爹您是没见到，医儿刚才入城时，途中遇到的所有百姓都在磕头谢恩”
“那场面，真是非常震撼！”
说话的这个家伙，是李医的一个舅舅。
只不过因为是庶出，所以不太受重视，也没能在史书上留下名字。
听到他这番话，苏亶立刻赞许地点了点头。
“台州百姓是应该给医儿跪下磕头谢恩，别的不说，就海盐和茶叶这两门产业，就为台州带来了巨大改变，带来了希望！”
“仅仅几个月时间，台州百姓的收入就涨了不少，日子越过越好了，市面上也变得愈发繁荣了！”
李医轻声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台州发生的改变，刚才进入台州城时，他已亲眼看到！
在跟台州百姓的互动过程中，他也详细了解了一番。
再加上大唐公司管事的介绍，对于台州的现状，他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这几个月以来，台州百姓种茶的种茶，制盐的制盐，并利用一年两熟的新生产技术种田，而且种植了一些新作物。
此外，本地百姓养蚕纺丝的规模也在快速扩大，所有人都非常充实和忙碌。
产自台州的高品质海盐，现在已卖去海外，为台州百姓增加了很大一笔收入。
同样产自台州的茶叶，则销往大唐各地，也带来了不菲的收入。
春天种下去的两季稻，长势都非常喜人，眼看丰收在望。
由于采用了新的选种育苗技术和插秧技术，这一拨水稻的产量，眼看着要比往年一年的产量都高！
综合这些因素，台州百姓才对李医感恩戴德，才会无比爱戴！
闲聊几句后，李医突然话锋一转。
“外祖，孩儿这次来台州和处州一带，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做”
“那就是招募一批有航海经验的年轻船员，加入孩儿组建的舰队”
“孩儿正在杭州打造一批新式战船，需要招募船员进行训练和作战等等”
“这件事已获得皇爷爷允许，等那些新式战船建造完成，就可以扬帆出海了！”
“台州和处州等地百姓很多都靠海为生，有丰富的航海经验，是不错的船员人选”
“啊！”
苏亶惊呼一声，直接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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