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罗婉儿讷讷回话。
她忽然发觉,赵怀安对她的态度好像变好了。
明明那日,她跟他提和离后,他还不是这样的。
虽然不知道到底为什么,可罗婉儿觉得这不是什么坏事。
她本就打算在走之前,跟大奸臣处好关系,杜绝了他发达后找自己麻烦的后患!
赵怀安看向她那张被咬红的粉色唇瓣。
他发现,她紧张的时候,似乎总喜欢咬唇瓣,从刚才到现在,她已经咬了不下两回了。
这么个咬法,不疼吗?
他皱了皱眉,想说让她莫要再咬,却透过迷蒙月色,看到了她上嘴唇处,脱皮的位置。
那是他昨晚留下的······独独属于他的印记!
赵怀安眸光暗了暗,心中生出了一股浓浓的满足感,声音不自觉的又柔了几分。
“仔细着路,若是摔了,青姐儿他们又该担心了。”
罗婉儿点头,回以一笑。
两人再度往前走时,她忽然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放松。
眼下,她和芸娘他们关系融洽,赵怀安对她也没有成见,那本属于原主的悲惨结局,应该不会发生在她身上了吧。
回屋后,芸娘他们正坐在堂屋中,见罗婉儿和赵怀安回来,他们都送了一口气。
业哥儿忙去端锅里热着的饭菜,青姐儿也摆了碗筷。
晚饭吃的简单,一份炒青菜,一份青笋炒肉。
饭间,芸娘又问了罗婉儿他们进山摘猕猴桃的事儿,罗婉儿自不会跟他们提鬼葬山。
她只说林芝芝摘了不少猕猴桃,自个儿明日收了摊,还得去帮林芝芝酿酒。
农户人家,你帮帮我,我帮帮你,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
芸娘乐得见她和林芝芝亲近,自也高兴。
只有赵怀安抿唇看了罗婉儿一眼,眸底深处闪过一抹冷色,转瞬即逝。
随后的两日,罗婉儿收了摊就去帮林芝芝酿酒。
林芝芝本以为会很复杂,可眼看着罗婉儿一番操作下来,她整个心都热了,隔日就鼓动周叔也酿上一坛子。
毕竟步骤简单,也就费点时间,费点冰糖罢了,
周叔有些心动,那猕猴桃酒的味道是真不错,入口香甜不说,喝多了也没那么难受,他实在是喜欢。
可一想想自己还得去深山里找野生毛梨儿,再想想自己这副老骨头,他不免有些纠结。
罗婉儿看出了他的纠结,忍不住轻声一笑:“周叔,你可得想好了,过了这个季节,你就算想酿,也酿不成了。”
周叔听得这话,忍不住心下那蠢蠢欲动的想法,径直点了点头。
得了,回头让周青山那忤逆子上山帮他摘点毛梨儿吧,他整日里在山里窜,找一两棵毛梨儿树也不难吧。
这日,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林芝芝他们正打算收摊子,一群以孙佑为首的书生就来了。
罗婉儿看到孙佑,着实愣了愣:“孙公子今日休沐?”那赵怀安岂不也是休沐。
孙佑不知她心中所想,见她许久未见自己,仍是热络不已,他心中顿觉复杂。
前阵子,刚知道她是怀安家娘子后,他心中难受,看书看不进去,吃饭也吃不下去。
那时,他心里多少还有点希冀的。
可这次的乡试他居然又落榜了,巨大的打击压垮了他,他不得不接受了怀安比他优秀的事实!
想怀安当年不过十二三岁就能中秀才,而他考了这么多年,居然还只是个童生,他拿什么跟怀安比?
心中那隐秘的希冀,也在这残酷的现实面前渐渐破碎。
孙佑走神的时间有些长,听到周遭同窗闹哄了两声,他陡然回神,就朝罗婉儿点了点头,又招呼着人往铺子里走。
他们一共来了六人,每人要了一碗螺蛳粉,适才坐定,又说起了今年的乡试。
孙佑不怎么说话,他坐在靠里面的位置,一抬头,就能看到灶间帮忙的女子。
正午时分,阳光披洒下来,给女子周身镀了一层金光,竟让人有些不敢直视。
孙佑强迫自己笑了笑。
罗娘子那么好,也就怀安这样的人才能配得上她,自己为何还要存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越想,只会让人越发自惭形秽,不是吗?
“孙佑,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是因为落榜的事儿?”一旁的同窗忽然开口。
孙佑心中一跳,下意识的看向了一旁的罗婉儿。
虽然,他已经歇了对她的心思,可眼前这姑娘毕竟是他喜欢过的人,他不想让她知道自己落榜的事儿。
“你们小声些,还想不想吃东西了?”冷着脸,孙佑斥了一句。
一旁原本还有说有笑的几个学子,面色同时一愣。
平日里,孙佑都格外好说话,他们也从不见他这般动怒过,不过,今儿个这顿饭可是孙佑请的,他们不想得罪他。
于是,大伙儿再没提乡试的事儿。
饶是如此,林芝芝还是听了个一清二楚,她送了螺蛳粉回来,就朝罗婉儿怒了怒嘴:“听说是落榜了,难怪这酸书生今日怪怪的。”
罗婉儿一愣,正要说话,远远就见凤俏气冲冲的走了过来。
“罗婉儿,是不是你跟第一楼说了什么,不然,第一楼为何不收我的货!”
罗婉儿看了她背篓里的笋干一眼,顿时明了。
不过,李家不收她的货,关她什么事儿?
罗婉儿快被气笑了:“我怎么知道,你得去问第一楼啊。”
“你不知道?谁不知道第一楼的人还来村里找过你,你要想让他们不收我的货,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吗?”
凤俏黑着一张脸。
笋干生意让她小赚了一笔,她本以为日后吃香的喝辣的美日子就该来了,谁知道,竟又发生了这事儿!
来之前,她本打算跟罗婉儿说说软话,大不了,跟她道个歉,结果,她一看到罗婉儿这张勾人小脸,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凤俏,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罗婉儿看了凤俏许久,忍不住就笑了一声。
凤俏只觉她笑的得意,顿时狠狠地瞪了她那张脸一眼,没好气道:“谁知道你跟那第一楼的东家有没有不清不楚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