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这儿干什么?
罗婉儿凝眉看杨春燕,杨春燕也正好朝这边看来。
她似有顾忌一般,又等了一会儿,方才快步朝罗婉儿走去。
“我有事儿跟你说。”杨春燕的话语中,少了往日的跋扈。
“我和你不熟,我和你哥也不熟。”
罗婉儿径直开口,又朝院门处看了看,意思很明显,她在赶人。
杨春燕闷了闷,低低道:“跟我哥没关系,我是来跟你商量事儿的。”
杨春燕是里长的女儿,自来跋扈,见了谁不是趾高气扬的?
往日里,虽她在罗婉儿这处讨不到什么便宜,却也没少哽着脖子和罗婉儿对着干。
如今,咋还小心翼翼成了这样?更何况,他们有什么好商量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罗婉儿古怪的看了杨春燕一眼。
“我们进屋说。”她快步上去,拽住了罗婉儿的衣摆,罗婉儿皱了皱眉,“我们有那么熟?”
杨春燕见罗婉儿一点儿也不配合,也不敢再耽误时间,默了默,她忽道:“我要嫁给赵二郎。”
罗婉儿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住!
啥,杨春燕要嫁给谁?她不会是耳朵出问题了吧?
“我要嫁给赵暮,你得帮我。”杨春燕看着罗婉儿,又道,“你如果不帮我,我就把你和我大哥的事儿抖出来!”
罗婉儿还处于震惊当中,久久没回神。
杨春燕以为她被吓着了,面上表情松缓了些。
“赵怀安如果知道你和我大哥的事儿,他肯定会休了你,你难道就不怕吗?如果你帮我,我就替你守住这个秘密。”
听着杨春燕这话,罗婉儿没忍住就笑出了声来。
如果,赵怀安当真能因为这事儿休了她,她当真不介意帮帮她。
“你笑什么笑?”杨春燕见罗婉儿只顾着笑,也不回话,顿时就有些不高兴。
罗婉儿咳了一声,一脸认真的望着杨春燕:“你真以为赵怀安什么都不知道?”
他可是什么都知道!
只不过,人家压根就不待见她这个名义上的妻子,自然,也不在意原主干的那些破事儿。
杨春燕皱紧了眉头,她觉得罗婉儿在装。
偏罗婉儿却一脸不惧的朝院门处指了指,示意她出去。
“你要真喜欢赵暮,不妨托媒人上门说说,只不过,你大哥不是已经给你相看好对象了吗?”
其实,嫁给赵暮也不错,毕竟,人家往后可是有战神之称的大将军。
不过,先不说赵暮愿不愿意,就杨家和赵家的关系,只怕也很玄。
“罗婉儿,你别太过分了!”杨春燕不知是被罗婉儿哪句话给点着了,顿时就炸毛了。
她还想说点什么,就听外头传来了马桂枝的喊声,杨春燕面色变了变,慌忙往外跑。
罗婉儿古怪的看了她一眼,直觉告诉她,杨春燕有古怪!
而这个直觉,直到傍晚间,杨里长领着大半个村子的人找杨春燕时,就得到了验证。
当时,芸娘和青姐儿从地里回来,刚好就撞见了杨春燕被人从山上捆下来的一幕。
杨春燕一边走,一边嚷嚷,直说不愿嫁给县丞儿子,而此刻,村里人才知晓:原来那日被杨春燕赶出来的人竟是县丞家公子。
县丞的位置,就仅次于县太爷,若是一招得了运势,也极有可能坐上县太爷的位置。
这杨家即将和县上父母官榜上姻亲关系,村里人少不得讨好杨里长一家。
当然,讨好之余,眼红的人也不在少数。
就比如从镇上黑脸回来的赵五婶,没借到钱就算了,一回来,还听了这么一个消息。
那杨春燕本就和赵金珠年纪相仿,一时间,赵五婶就将杨春燕和自家女儿对比了一番。
一对比,她心中又是一荡。
早前就只想着借钱给金宝讨媳妇儿,她倒是忘了金珠!
说来,金珠的年纪也不小了,也可以嫁人了,若金珠也能嫁到有钱人家······
赵金珠被她娘灼亮的目光盯的久了,忍不住道:“娘,你干什么这么盯着我。”
赵五婶呵呵一笑,伸手掐了掐赵金珠的脸颊:“这两日,你跟我去县里一趟,咱们去见银姐儿。”
银姐儿好歹是财主家未来的姨奶奶,让银姐儿给金珠找一户有钱人家不过分吧?
赵金珠一想到每次见大姐都能讨到好东西,自也高兴。
娘儿两走到赵家小院时,她就看到罗婉儿正在灶上忙活,空气中,隐隐传来了阵阵臭味儿。
赵五婶嫌恶的捏了捏鼻子,拉着赵金珠就加快了脚步。
赵金珠想去找罗婉儿,又怕她娘起疑心,只得压下了心思,心里渐渐打定了另外一个主意······
此刻,院中,罗婉儿刚将螺蛳粉煮下锅,就听芸娘说起了杨春燕要和县丞家公子成亲的事儿。
“县丞家公子?”罗婉儿不无惊讶,连着手里的米粉也忘了煮。
想着杨春燕的古怪举动,她不免蹙眉,难不成,杨春燕是不想嫁给县丞家公子,方才打了赵暮的主意?
赵怀安不动声色的看向了罗婉儿,眼看着她说起县丞公子时,那情不自禁的失态,他嘴角微压。
“据说,县丞家公子沉湎酒色,还没成亲,院里就堆了十几个小妾。”
听得这话,罗婉儿讶异的看了赵怀安一眼。
他从回来开始,就在检查了青姐儿和业哥儿练的字,她本以为,他压根就没听他们说话呢。
察觉到赵怀安并没有朝她这边看来,只是去了碗柜处取碗,罗婉儿就把下午间杨春燕上门,还说要嫁给赵暮的事儿说了一遍。
芸娘听后,惊的不轻。
赵怀安则幽幽的朝她看了一眼,眸色不定。
罗婉儿自没说杨春燕拿杨秀威胁她的事儿。
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后,她顿了顿,又道:“她说要嫁给二郎时,面色恳切,我还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原来问题出在县丞家公子身上!也是,哪个女人愿意嫁给那种人?”
赵怀安眉色松动,直直看着她,一时间,竟分不清她那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