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里,好一阵寂静!
李季风长时间没听到回应,不由挑了挑眉,缓缓往雅间的雕花木门处看去。
待对上李余那张古怪至极的一张脸时,他风流不羁的脸上,有过片刻怔愣。
“主子,那姑娘走了,进去喝了两盏茶的功夫,就走了。”意识到刚刚那话,是自家主子对那姑娘说的,李余认认真真的问了一句,“可主子你不是说,她要过来吗?”
李季风整个人都不好了,特别是听到李余这话以后!
他捏紧玉骨扇,狠狠地扇了扇风,又听李余道:“公子,你不是才说过冷吗?”
李季风俊俏微凝,恨不得拿块砖头将李余的脑袋砸开,他倒想看看,李余这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公子?”李余发现自己主子面色似乎有些不太好,不由挠了挠头。
难不成,是因为那姑娘走掉的事儿?
他听人说,那姑娘是去四合茶馆找小钱先生的······也不知道,这话该不该跟主子说?
李余小心翼翼的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心里正当纠结着,就听对方冷冷的呵了一句:“闭嘴!”
李余捂着嘴,再不敢多话。
李季风又猛的扇了扇风,终才平和下来:“倒是我晾她的时间久了些,下次,莫再让她等上两盏茶就是。”
李余抿着嘴,一脸懵的看着自家主子。
人家姑娘不是在等小钱先生吗?他家公子打哪儿看出人家姑娘在等他的?
一场秋雨,越下越大,直下到这日后半夜才停下。
隔日,就有不少村民上山捡菇子。
这个季节的山上,多产红菇、黑木耳之类的,运气好的,还能捡到松茸!
赵家灶房上漏雨,昨日,罗婉儿也没熬芽糖,所以,这一大早,吃过饭,她也跟着人上了山。
她先去检查了猎套,本还想挖点竹笋回去,却又在竹林里发现了不少红菇。
最后,罗婉儿索性也不挖竹笋了,直接背着背篓去捡红菇。
鬼葬山上没多少人去,罗婉儿爬了一座山,就捡够了一背篓红菇。
下山时,正好听到一群人在大声说着话。
“凤俏,菇子都让你给捡完了,你难不成,天不亮就上山了不成?”
“你自己运气不好,没捡到菇子,难不成,还能怨我不成?”
罗婉儿刚绕出一片竹林,就看到人群里,赵五婶正和凤俏争的面红耳赤。
她不动声色地朝他们小篓子里看了一眼,适才发现大伙儿篓子里都装的是红菇,只不过,数量不多。
其中,凤俏篓子里的红菇算多的,但也不过才一篓子。
想到自己背后装了一背篓,罗婉儿忍不住停了脚步。
人家都捡了那么少的菇子,偏生就她一个人捡的多,要真就这么下去,可不是在拉仇恨?
心里正想着,前头的人群里,不知哪个眼尖的,朝她这儿喊了一句:“哟,那不是怀安媳妇儿吗?”
罗婉儿皱眉,下意识想退回去,就见人群里,林芝芝朝她快步走了过来:“早知道你也要上山,我就来叫你一起了。”
林芝芝笑起来格外温和亲切,罗婉儿喜欢跟她接触,便打消了退回去的想法,快步迎了上去:“林嫂子。”
林芝芝笑意越浓,正要说话,就注意到了她背篓里的红菇,霎时间,她不无错愕道:“婉儿,你竟捡了这么多的红菇?”
她的话,似平地一声雷,顿时惊呆了远处的一群人。
其中,有三两个好奇的,忙凑上来看了看。
眼瞧着林芝芝所说不假,她不由道:“怀安媳妇儿,你这运气也太好了吧,我们上山找了好一阵,也没瞧见这么多。”
“可不是,怀安媳妇真能干啊,我听说,你还在卖芽糖?”
罗婉儿笑了笑:“我起的早,便捡的多。”
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儿的原则,罗婉儿自不可能将自己去鬼葬山的事儿说给他们听。
饶是如此,那些围上来的人,还是热络的问了个不停。
说来,这还是罗婉儿第一次,正儿八经的跟村里人接触。
其实,她并不排斥和他们接触,特别是跟林芝芝这种好相处的人,故而,她们问什么,她就答什么。
当然,问到芽糖赚不赚钱,能赚多少钱之类的,罗婉儿也不得不谦虚,只说勉强能吃饱饭。
毕竟,若真说了实话,她怕遭人眼红,更怕遭人惦记。
一行人说笑着下了山,凤俏和赵五婶仍目不转睛的盯着罗婉儿的背篓看,都不敢相信她居然捡了那么多红菇。
半晌,赵五婶反应了过来,不无嘲弄的朝凤俏篓子里看了一眼,呵呵一笑:“看来,你还是得意早了,瞧我那侄媳妇捡了多少!”
虽然,赵五婶对罗婉儿没什么好感,可和凤俏比起来,罗婉儿仍要顺眼一些。
毕竟凤俏曾当着全村人的面毒打过她儿子,这仇,她得记一辈子。
再来,大房不是还出了个赵暮吗?
她还指望着他帮扶帮扶自家金宝呢!
“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人呐!”意味深长的瞟了凤俏一眼,赵五婶缓步往家去。
凤俏一张脸都绿了!
这种处处被罗婉儿比下去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不过,她总没有让赵金宝他娘嘲弄的道理!
冷冷一笑,凤俏凝着赵五婶的背影,不由嗤了一句:“金宝娘,这话你不该对你自个儿说吗?说到底,你家运气不好,也得怪大房。”
“你什么意思!”赵五婶面色不悦。
凤俏看也不看她,径直越过她离去。
此时,罗婉儿一行人已经有说有笑的回了村中,待到了岔路口,一行人又聊了一阵,适才各自回家。
晌午时分,农户家的烟囱上,都燃起了阵阵炊烟。
罗婉儿回到赵家院门前,方才发现院门正关的死死地。
罗婉儿愣了愣,刚要推门,就听院里传来了赵二叔焦急的声音。
“这些钱,你就收着吧,这也是我的一份心意,虽我们过去有缘无分,可这么多年以来,我的心思,你是最清楚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