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见过这样的。
萍水相逢,却能问东问西的跟人一道,一直跟着人快出城了才止步。
孙兴德很是苦恼的挠挠头。
这伙计问的话他都明白,都能答出来,可他说了多少遍了,他不卖人参的,偏这人还是不死心。
“钱掌柜,别跟着俺们走了,再跟就出城了。”
钱掌柜一抬头,赫然发现这可不就是要出城了吗,不过就是想问问人人参的来路,没想到竟走了这么长的时间。
“几位壮士住在城外?不如钱某出钱,几位同钱某在余杭客栈落脚住下?”
孙兴德摆手,说不用,俺们是来赈灾的,不是来耍玩的。
客栈应是很舒适的吧。
说不动心那是假的。
可一想到身边还有一双眼睛盯着,任谁也不敢点头同意呀。
朱五六的态度且不说,就说江小侯爷吧,人家是护送着他们进城的,人家百忙之中抽空出来,能说留下就留下吗?
人家不差那个钱,人家是得回去整肃军队呢。
朱五六阔步上前,将拉着孙兴德的手挡了回去,“钱掌柜,俺们兄弟也说了,俺们真不是卖人参的,不过,你要是想买好人参,想买货真价实的。
我给你一条路,坐船去幽州,那边有座山叫长白山,山下好些人家都是卖山货的,你可以去看看。”
钱掌柜苦着脸,“看是可以看,可我怕再被人骗咯啊,而且我也不是像买一支,实话跟你们说了吧,我家里是开酒楼的,酒楼在燕京边上,我是想大量的采买人参回去酿酒。”
“采人参酿酒?”孙大壮诶呦了一声,“那可真是大补啊,燕京的酒楼还有卖人参酒的?”
“燕京乃是京城,什么都有,可就是没有人参酒。”钱掌柜笑盈盈的解释道:“这不是为了把别的酒楼比下去吗,人家没有你有才是这个。”
钱掌柜竖起了大拇指。
周欢看明白了,这不就是内卷吗。
没想到古代酒楼内卷的这么厉害。
“等几位若是去了燕京,城边上云来客酒楼钱某亲自招待各位。”
话一说就远了,朱五六心想俺们有一天是会去燕京的,不过你这话说的太虚,估摸也就是随口一说。
朱五六笑呵呵道:“这样吧,我认识一位卖山货的,不过他家是自己养人参,可没有什么百年的人参,实打实的都是地里种出来的。
他叫胡有山,家住在荣源县,你若是实心要买的,就去幽州寻他,提我的名字,他定然会拿出家里的好人参来给你。”
“荣源?幽州?”
“对。”
钱掌柜眨了眨眼,又问道:“听你们口音也是幽州人?”
“嗯呐。”孙兴德带头点了点头。
随后,几人又在城门口互相交流了一番,等要上车的时候都月上中天了。
周欢拄着下巴望着朱五六几个人的背影,吐槽道:“这地方没有高铁,没有飞机,又要坐船又要骑马的,为个人参去幽州值不值的呀。”
想了一想,233没回答,身后的人也没吱声。
周欢回头去看,眉毛一挑。
这人什么时候抱着膀子睡着的。
凑近了再看看,模样也还凑合,许是常年在外打仗的关系,皮肤不如周满的白嫩,不过这种小麦色倒是周欢一直梦寐以求的。
再用手比量几下,周欢都嫉妒了,这是男人嘛,怎么脸这么小,好像比她的还小。
上天真是不公平啊。
不过这么俊俏的脸上看上去很是疲惫。
黑眼圈且不说了,眼袋都三层了,还说自己不累不困,骗鬼呢。
可惜这车里也没有个枕头被子的,他这么睡一会儿不得晃悠醒了。
“诶?”周欢一低头看见了车里有一个瓷罐子,顺手用布包了包,正好给他当个枕头。
——
一行人回了村。
放下车,元宝和三两就飞奔了过来,蹦蹦跶的喊道:“爹娘出去玩怎么也不带我们,表姐也不告诉我们!”
话还没说完,嘴巴当即就被孙佩芳捂住了,孙佩芳一边示意他们别那么大声说话,一边瞅着里面熟睡的人。
待所有人都下车后。
虎子悄悄的上了车,轻轻的拍了拍江河的肩膀,“侯爷?侯爷醒醒。”
江河身子微动,惺忪的眼睛迷迷糊糊的睁开,眉头一皱,疲惫的姿态在车内的红烛下暴露无遗。
“侯爷,回营帐休息吧。”
江河闷声“嗯”了一下,刚要扭头,却发现自己不是坐着的,而是躺着的。
且头下面还垫了个…….陶瓷恭桶。
没错,这是江河的马车,陶瓷恭桶是给他路上行方便的。
怎么会垫在他脑袋下面?
虎子嫌弃的砍了一眼,暗暗的替江河鸣不平。
这周姑娘也太过分了,侯爷贵体怎可用恭桶做枕头。
“你说这是周欢给我垫的?”
虎子声音像蚊子:“……嗯。”
“是她给我放平躺下的?”
“……嗯。”
虎子大气不敢喘,只能说不知者不罪了,这要是侯府的人干这么干,不知道被扒了几层皮了。
要不要替周欢求个情呢,毕竟自己吃了好多人家做的奶酪。
虎子一咬牙,刚要开口,眼神忽的怔住。
怎么回事?他们侯爷嘴角的笑容看起来怎么坏坏的。
周欢最后一个进了营帐,一进去,就听见了喜宝唉声叹气的声音。
周欢还纳闷呢,喜宝怎么心情这么不爽利了,上次开完会不是整个人斗志满满的吗。
原来不是喜宝不双利,周欢顺着喜宝的眼神往营帐边上看。
趴在周欢的耳边说道:“我回来满哥就这样了,一天了,一句话也没有,就是闷头看书。”
哦?有这事?
喜宝重重的点点头。
周欢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周满。
算了,有什么烦恼都留给明天吧,今天她很是疲乏,又搬了重物,得早点睡觉才是。
“娘亲,我想洗澡。”元宝翻滚了一下,掀开帘子可怜巴巴的望着孙佩芳。
“大晚上的洗什么澡,等明晚的。”
“舅母,我也想洗澡。”
孙佩芳仰头,“你不是累了吗?”
周欢憋着嘴,就是累了才想洗个澡再睡呢。
再说了,他们都多久没洗过澡了,这一个多月的洗澡的次数屈指可数好吧。
他们姑娘家一进被窝,被窝里都有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