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欢心里也很骄傲,这台上第二方队和第三方队都是由她两个妹妹带队上场。
且这还不不是让她最得意的。
她最得意的是今天的周满,这是头一回看见自己的弟弟像个小班长一样的站在一群的娃娃里面,个子高出了那些人大半头,很是显眼。
不但如此,他今天的打扮也是由周欢特意设计的,除了头发是孙佩芳给扎的之外,衣服的颜色,款式,都是照着周满的身形特意制作的,和其他娃娃的宽布褂子不一样。
周满身上的这一款很是显身段:宽肩、窄、大长腿,这妥妥美男子的标准啊。
嗯……不愧是主角,很有大电视台主持人的气质。
台上的周满也注意到了台下姐姐妹妹们,大娘大婶们的目光,很是局促的打了一个磕。
别开目光才继续介绍道:“第一轮,春回首,由第一方队上台比试,比试规则是台上每人轮流背出一句诗,且诗里面要包含‘春’字,直至决出第一小队的第一名为止。”
第一名当然是有奖励的,每一个方队的第一名都能获得楼先生亲自刻“大展宏图”的印章一枚。
坐底下的家长对印章没干啥感觉,那玩意不能当水喝,不能当饭吃,还不能当钱花。
不是金子不是银的,有啥好的呢,在他们心里,给一枚印章倒不如给分一袋大米,或者一口铁锅来得实在。
但他们此刻只能鼓掌,只能附议,不能因为自己的想法,破坏了今天风雅的场面。
“开始了开始了。”
招娣紧紧的攥着周欢的手,每到狗蛋子对诗的时候,周欢的小手就平白无故的捏咕一下。
这一会儿都捏红了。
“诶唷,招娣,不至于,真不至于,你这是干嘛呀,您弄得我都很紧张。”
招娣也不想啊,可这事真是奇了怪,也不是自己上台比赛,怎么自己还不如狗蛋子淡定了呢。
狗蛋子越是一卡壳,她心就发紧。
别人越是回答流利,她心就越揪揪。
她就恨不能站起来替他回答,可她、会的太少,净忙活给家里赚钱了。
笑话人不如人,周欢前一刻还在说招娣这城府太浅,心里跟藏不住事儿似的,劝人不要把输赢看的那么重。
可等到自己家里人出场的时候呢,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第二轮比试的叫“燕归来”,第三轮比试的叫“好花开”,一个诗中带鸟,一个诗中带花。
招娣哪知道几句诗啊,就知道干着急,和底下的这些家长一样。
周欢就不一样了,她脑子里都是知识啊,小时候语文老师强行要求背的诗词此刻都快压制不住了,呼呼的就要往外冒呀。
看见喜宝答不出来的样子,急的周欢只能在台下干嘎巴嘴。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
好家伙,给旁边的招娣都听呆滞了,周欢竟然会的这么多,难怪她可以不用念书直接一步到位当了老板。
学识果真不一样,许是、许是比这些念过书的还好。
不,不是也许,招娣可以肯定,这人的学问就是好,有些诗词她都没听狗蛋子念叨过。
比如周欢在下面嘀嘀咕咕的这一句“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满红碧透,百舸争流。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
给招娣彻底镇住。
诗词没听过,景色没见过,但怎的觉得一切近在眼前,有种豪迈开阔的气势呢。
刚想好奇问问是谁的诗。
周欢忽悠一下的站起身来,鼓奋力掌,为元宝,也为三两。
第三方队里,元宝得了第一名,三两得了第二名。
终于等到了,老朱家出来了一个第一名。
其实第三方对比到最后关头,只剩下了元宝和三两在比,底下的家长除了朱家人也没有了看热闹的心情。
没自己家的孩子了,还有啥可而看的。
看的最起劲的只有朱家人,而且哪一边都不偏向,很是公平的加油打气。
朱五六的屁股都悬空了,凳子撤走了都不带坐地上的,他这是不敢站起来却又安耐不住激动地心情。
就差喊出“这题我会”了。
边上的老头子们看了都笑,捂嘴偷乐,“真是外甥女随老舅,这俩人一模一样。”
就这出,一直到保持到了元宝夺冠。
楼德华抖落抖落衣裳起身,郑重的拍了拍元宝的脑袋瓜,双手递上了准备好的印章。
元宝仰着小脸,不骄不躁的接过来,心里早都乐开了花了。
可这不是炫耀的时候,也不能炫耀,三两还在旁边看着呢。
都是好朋友,在好朋友面前做“炫耀”这种事,不地道。
“巾帼不让须眉,恭喜了小元宝。”
楼德华捋着长须笑呵呵夸赞着元宝,元宝却觉得可惜了,主要是替三两可惜。
她坚信,若是她和三两分在两个队伍里,那指定能得个双黄蛋。
可谁知先生就是怕他们老朱家一骑绝尘,才故意这么安排的队伍,结果喜宝姐姐还没夺冠。
他们那组竟是来娣得了冠军,任谁也没想到双黄蛋竟出在了李氏家里。
瞧瞧,一个老儿子,一个亲孙女,这回李氏可乐开花了。
狗蛋子下了台就规矩的把印章叫给了李氏手上,这还不够,李氏还抢过来了富贵儿手里的那一枚。
拿着俩印章“吧嗒”就来了两口,给金老太太瞅的直恶心。
擦肩而过的时候还啐了一声,扭过头就冲家里人说,他们得第一那是家里的小宝子还没长大,等过两年的,咱们家小宝子比他们厉害。
另一边,朱五六一把捧过了三两的脸蛋子,也亲了好几口,不止是三两,还有元宝,还有喜宝,闺女大了就抱抱得了。
印章有啥好亲好抱的呀,能有他家孩子脸蛋子细分吗。
在他们家,有没有得奖那都是好孩子。
周欢也很是有个大姐姐样子的握了握喜宝的手,“你就是太紧张了,要不三个数之内肯定说出来了。”
喜宝被周欢握的浑身一哆嗦。
没错,她是太在意了,怕自己学医耽误了课业,可是,表姐的手咋这么凉,还湿漉漉的,这出儿瞅着比她还紧张百倍的样子。
孙里长起身笑眯眯的往前走,身后的女婿给几位老人拿着椅子,只听孙里长说道:“来来来,大家伙,咱们都肩膀挨着肩膀,往中间凑凑,画全家福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