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成弟妹,还可以做朋友的嘛。
江月盈回屋用一双藕臂挂在了李成蹊的脖子上,温香软玉般的贴近了他的耳边。
李成蹊无处可躲,刚想醉倒在温柔乡里,下一刻便清醒了过来。
惊吓问道:“什么?你要给他们家举荐给我父亲?”
偏江月盈又是一张洁白无辜的脸蛋儿,此时还带着晶莹的水汽望着李成蹊。
“怎么?不可以吗?咱们父亲不是求贤若渴吗?父亲不最是识才爱才的吗。
眼下晋商在大邺独一份的功勋,就快呼风唤雨了,你别说父亲看不下去,就是圣上也早巴不得除了这块毒瘤了。”
李成蹊上前捂住了江月盈的嘴巴,只看她一双能看透人心的大眼睛露在外头,直勾勾的盯着他。
李成蹊败下阵来,起身将屋门紧锁。
翠云刚要端盆进屋就被关在了门外,心中叹息一声,回头嘱咐了仆妇们。
备水吧。
备多多的水。
屋里,李成蹊坐到了江月盈对面,叮嘱道:“这些话同我说说就罢了,你和父亲说,父亲现在不会怪你参与朝政之事,但以后你生了孩子还这么口无遮拦,他定会怪罪于你。”
江月盈又不是傻子,当然明白女人是不能议政这回事的。
“我就是同你说,我怎么会同别人说呢,就算是要将这些老百姓的生意捧起来,也合该是你去和父亲说。”
“我?”李成蹊眉头一皱,“你知不知道如今南方已有了旱涝之势,今年朝廷黄河水称重的时候足足多了三两。
今年朝廷的心思都扑在南方产粮的大省了,你觉得父亲会又心情管这些老百姓的事情吗,他们过的安好、安稳这就足够了。”
可是国库都亏空好些年了,她在家也是听外祖父说过的,一会儿兵部要造船,一会儿户部要买粮,一会儿还要修葺宫殿。
这处处都要用钱。
别说那些商人不会权衡,只知赚钱,那些人她也是见过的,就拿江河带的军队来说吧,他素来讨厌奸商,故而宁肯自己出钱犒劳士兵,都不愿从那些晋商的口袋里去求钱。
可多多少少还是需要那些商号对军队的补给。
那些人常年已经养成了让人看他们脸色的臭毛病,一张张欲壑难填、食欲旺盛的嘴脸看了就让人恶心。
这样难看的吃相,若是让他们始终一家独大,他们如今插上翅膀,以后就能上了天了。
哼,江月盈越说越气,就该早早的让他们插翅难飞,知道知道这天下姓什么。
李成蹊厚实的手掌一遍一遍的给江月盈顺着气。
自己的媳妇,当初自己看上的一点便是她学识过人,知世故而不世故。
如今明知道她心里始终惦记着这些事儿,又怎么能说她的不好和不对,重要的是她说的分明句句在理。
江月盈的这些想法早就在他脑子里滚过很多遍了,只是一直没有想好对策,故而也不好和父亲张一回口。
“你确实那小丫头能受得住?她怎么说也是个女子。”
江月盈一听更是来劲了,直呼道:“女子怎么了,巾帼不让须眉你没听说过吗,哪条大邺律例规定女人不能经商了。”
她就是被这身份限制住了,不然非要开些铺子过过瘾不可。
江月盈正过身靠进了李成蹊的怀里,“夫君,这伙人我今天发现了,他们都是重情重义的老百姓,你想啊,若是咱们能扶持他们一把,我相信他们这些人一定会记着咱们的好的,不说我如何喜欢他们,就单说这比买卖,算不算是收买人心。”
“那自然是算的。”
江月盈点头,“是吧是吧,咱们接着说他们的生意,你看看我身上这斗篷,你觉得绣的如何?”
唔……花样别致,绣工很是精湛。
江月盈似是寻到了知音一般,拍这大腿道:“对呀,除了这件我今天看到他们绣坊还有许多好看的衣裳,咱就说那些普通的布料尚且能做出如此华丽的衣服,那若是给他们提供江南的蚕丝,那岂不更是美轮美奂。”
“有那么夸张吗,这衣服有那么多人买?会不会是好看又便宜。”
江月盈伸出纤柔的食指摆了摆。
要不说一个敢卖一个敢买呢,这些衣服别看是粗布料子可卖的一点也不便宜。
“当时我就想了,这要是换成上等的丝绸,还不得卖出个天际来呀。你想想吧夫君,这小小的幽州便已经有这些富人家认准了他们的衣裳了,若是咱们给他们和江南养蚕大户牵上了线,以后这衣服料子好,品质好,样式好,指不定这临近的几个州有多少人疯抢呢。
到时候朝廷只从中捞一笔左手倒右手的钱,是不是也算是一笔客观的收入呢。”
李成蹊被江月盈说的动容,倒也生出了几分这件事刻不容缓的意思来。
“可这周欢敢把衣服卖这么贵,难保今后不是个奸商啊。”
不会,绝对不会,江月盈打包票。
她今天和周欢聊上了许多,发现这人赚钱这是为了过自己的小日子,再有一个就是供弟弟读书入仕。
一问她有什么愿望,那就是让村里人都住大房子,天天喝牛奶。
“夫君呀,你知不知光她自己的浴池每日就能赚这个数啊,她要是贪财的奸商,日日开不是很好。
可她偏没有这样干,清明节一到,一休就是三天,若不是看在了我弟弟的面子上,他们说不定连我都不想接待呢。
而且呀,我看别的老板都为了让伙计卖力,免不了要带着他们畅想着干了一笔能赚多少钱,周欢是没干之前就把钱掏出来塞人家兜里。
看村里人吃得好用的好,她比谁都高兴。
这样的人绝不可能变成奸商的。”
江月盈摇着李成蹊的胳膊,就差哀求了,“夫君,咱们要出手可要快些呀,我看城里不少人都盯着他们家呢,这就是周欢不答应合作才让咱们捡着个大便宜的,若是以后她忽然累了,动摇了,想让别人去管这生意了,那可就是另外一码事儿了。”
李成蹊没了办法,苦笑道:“那你怎么就知道她愿意和官家合作呢,若不愿你还要拿着刀剑架到她脖子上吗。”
江月盈抿嘴乐的像只小松鼠。
这便不用担心了,这不是她还有江河的面子吗。
报恩,这伙人现在特想给江河报恩。
正好,她趁此机会再占一次她弟弟的便宜,相信他这个弟弟若知道她干的是两边收益的好事,也就不会和她一般见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