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瞬间,谢阳只觉得脑子嗡的一下,许多的念头在他脑海中如走马观花般闪过。
谢洵怎么会那么快回到京都?
他难道发现了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
他回来了,倭国那边该怎么办?
外敌是他引进来的,不会真的国破了吧?
……
许多的想法在他脑中一一闪过,最后定格在了一个念头——
绝不能让谢洵活着回到皇宫!
否则他就真的毫无还手之力,甚至要失去性命了!
谢阳一咬牙,眼中杀意已决,高声道:“二哥,邹远带兵谋反,怀王妃从旁协助,难道连二哥你也要做那大逆不道之人吗?”
然而谢洵根本不想同他废话,他大手一挥,身后数以万计的兵马将谢阳围了个严严实实。
谢阳强自镇定,不过语气中早已是外强中干,“二哥,我今日带了一万多兵马来,你不是一直看不起我,觉得不会带兵打仗吗?我今日就与你练练!”
然而不管是谢洵还是秦如霜,都根本没有将他带的这点人马放在眼里!
哪怕是谢阳自己的人马,他们也无所畏惧,更何况这一万的皇城军都是在朱煞手里的自己人,只要一声令下,谢阳手中根本没有可用的人。
谢洵沉声道:“来人!将四皇子拿下!”
他一声令下,谢阳几乎是毫无还手之力,就被谢洵的人控制住了。
谢洵挥动马绳,快步跑到秦如霜旁边:“你受苦了,我来得不晚吧?”
秦如霜还震惊于谢洵的突然出现,忍不住问道,“你怎么半道上回来了,你回来了倭国那边怎么办?”
据她所知,为了稳住谢阳这边,他手底下一个副将都没有带。
谢洵道:“别担心,倭国不足为惧,我拨了两万人马给秦如风,他在我手底下学了不少本事,是时候让他练练了,之前我走得低调,这件事情没有先同你说,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秦如霜摇了摇头,知道谢洵也是权衡之计。
“我秦家的男儿没有那么懦弱。”
她说完之后,立刻对谢洵道:“王爷,你将剩余的兵马全都带过来了吗?你可知谢阳他勾结宁王,意图造反,宁王的兵马已经快要来了!”
听到这话,谢阳像想起什么似的,剧烈地挣扎起来。
“对!对!你们这些乱臣贼子!宁王已经带着兵马来了,你们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多久了,快将我放开!”
听到宁王带兵进了京都的消息,谢洵只略一沉吟,便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他怜悯地看了一眼谢阳,说道,“你当真以为宁王会带兵来救你?”
“宁王也是谢家的人,你以为面对这个九五至尊之位,他就毫无觊觎之心吗?你在这里与如霜周旋,他不仅不会带兵来救你,我要是他,立刻带着兵马攻入皇宫,先将皇位拿了再来收拾你,你才是那秋后的蚂蚱!”
谢洵话落,谢阳脸色惨白,“不!不可能!皇宫之中还有外公!”
秦如霜打断了他:“左相手里,不过那几千兵马,能与宁王的人抗衡?别天真了!”
直到这一刻,谢阳的神情变得恍惚,难道难道他的皇位之梦真的要破裂了吗?
极度的绝望之后,谢阳的神情逐渐癫狂,“哈哈哈!你们以为把我控制在这里你们就赢了吗?二哥你说得对,你的对手从来都不是我,而是宁王!你和怀王妃在这里,皇城军在这里,你如今也将手中的兵马带回了这里,那皇宫便是轻易可破!恐怕等你们带着我回皇宫问罪,皇宫之中早已变了天吧!
他看上去已经像是疯了,挣扎着说道:“我拿不到皇位,谢洵你也别想拿!到咱们两个,谁也别笑话谁!”
“还有,你们还不知道吧?沈笑阳将你那宝贝儿子也带到了皇宫之中,你猜猜他现在会不会已经成为了宁王的刀下亡魂?”
“可怜你们如此信任沈笑阳,他却将你们的孩子拱手送到了宁王面前,哈哈哈哈哈!这一仗,咱们俩谁也没赢!.
听到这话,秦如霜两人脸色剧变,但是他们也没相信谢阳的挑拨之语。
因为秦如霜知道,她将孩子托付给沈笑阳,沈府之中,并没有多少人马,护不了麟宝。
相反,沈笑阳武功高强,将麟宝带在身边才是最妥当的法子。
可他们谁也没想到宁王会突然参与到夺嫡之争,恐怕麟宝真的有危险!
事不宜迟,不需要多说,秦如霜与谢洵对视一眼,立刻整合兵马,向皇宫奔驰而去。
一路上寒风呼啸,吹得秦如霜脸疼,可是她却毫无察觉,或者说她根本不在意。
她现在满脑子里都是麟宝。
当时决定到皇陵来与邹远街头,他将麟宝交给沈笑阳,本是想着兵马都集中到了皇陵这边,沈笑阳武功高强,应该无人能奈何得了他。
可是纵然他身怀武功,又怎么能抵挡得住宁王的大军!
这样想着,秦如霜的脸色奇差无比,忍不住又使劲挥动马鞭,想让身下的马儿跑得更快一些。
谢洵何尝不是一样的想法!
麟宝……麟宝……他的麟宝!
他眼中几乎浸出血来,他不敢想象,若真的有人伤害了他和秦如霜的孩子……
夫妻二人不要命似地赶路,半日的路程,硬生生被他们缩短到了两个时辰,便赶到了皇宫之外。
然而他们猜得没错,宁王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真正的帮谢阳。
他来京都也是为了皇位而来,等到他们赶到皇城之外的时候,皇宫已经被宁王的军队严严实实的围住了。
谢洵和秦如霜两人对视一眼,心下就是一沉。
皇城军通通被调离,宁王这么多的人马,要入侵皇宫,几乎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们都是不惧怕与宁王的兵马对战,可是谁也不知道皇宫之中是否沦陷,麟宝究竟有没有落到宁王手中。
谢洵和秦如霜的兵马停在了皇城之外,宁王的人马见到两人来了,皆做出警戒之态。
城楼之上,一个年近六十,却身形矫健的中年男子,正站在城楼上往下看来。
“怀王,怀王妃,你们也是来恭贺本王登位之喜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