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不带你来,你父亲非要让我带你入宫,说是让你长长见识。这下好了,跟我过来,就是给我丢人现眼的。真是晦气死了……在家里气我还不够,跑到宫里,还要气我。”
“照这样下去,我早晚有一天,会被你给气死……我这哪是生了个贴心小棉袄啊,我纯粹是生了个讨债的冤家。”
冯澍青被母亲狠狠地推倒在地,地上尖锐的石子,划破了她的手肘手心。
剧烈的刺疼,让她忍不住红了眼睛。
她刚要咧嘴大哭,当看见母亲那眼底的憎恶与冷意,她将所有的哭泣,全数都憋了回去。..
“母亲,我错了,我不该和小妹妹计较……你别生气。我不烦你,我乖乖听你的话,你别讨厌我,好不好?”
母亲不理会她,似乎也没听到她认错的话。
她抱着傅之玉,与舅母走入拥挤的人群,消失了踪迹。
不过一眨眼的时间,她就找不到母亲了。
她的眼泪,在这一刻当即就夺眶而出。
她顾不得哭泣,心里满是恐惧,她抬起衣袖擦了把眼泪,连忙从地上爬起来。
她瘸着腿,朝着母亲离去的方向追去。
可她跑了很久,喊了很多遍母亲,都没找到母亲在哪里。
……
冯澍青额头的碎发被汗水打湿,她身子忍不住地抖着,她梦呓哭着:“母亲……母亲,你在哪里?”
“母亲,我错了,你不要丢下我,我以后一定会乖乖听你话,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梁羽皇本来是坐在旁边,正等着冯澍青苏醒。
他突然看到冯澍青在哭,在说一些梦话。
他不由得缓缓蹙眉,站起身来,走到了冯澍青的面前。
她的头发,几乎都被汗水打湿。
脸色惨白的不像话,她似乎哭得很是伤心难过。
梁羽皇的心,忍不住轻轻一颤。
他掏出怀里的帕子,欲要替她擦拭脸上的泪水……突然,冯澍青抬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掌。
“母亲……”
梁羽皇不由得一怔,下一刻,冯澍青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有些迷惘地看向梁羽皇。
她的神识还处在恍惚之中,一时间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梦,面前的这个人,他的容貌好熟悉啊。
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是谁?”她沙哑着声音问。
梁羽皇有些尴尬地低声咳嗽了一声:“你真的不认识朕了?”
朕?
他是梁羽皇?
冯澍青猛然倒吸一口冷气,她原本迷糊的思绪,顿时转为清醒。
察觉到自己还在抓着他的手掌,她连忙松开……她有些慌乱无措的,连忙从床上坐起身来。
思及昏迷前,她中了药,她抖着唇角,难以置信地看向梁羽皇:“我……我们……我们该不会发生了什么吧?”
梁羽皇一开始,还没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当他看见冯澍青在检查自己身上的衣物,他才恍然大悟。
他连忙摇头解释:“冯姑娘别误会,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你身上的药物,早就被解除。朕到你这房间,前后不过半刻……”
事实上,他是刚进这个房间,就看见冯澍青在哭泣,在说梦话。
太医说,冯澍青快要醒了。
乘风将他就势推入了屋内,让他和冯澍青好好谈一谈。
他无法拒绝,云鸾那边的情况,现在不容乐观,她早晨起来,精神萎靡,脸色极为难看。
别说是用膳了,就是喝一口水,她都能吐出来。
让太医看了,太医不排除,这是她体内蛊毒在作祟的可能性。
为了云鸾的身体健康,选后事宜,不能一拖再拖。
否则,她与孩子都会有危险。
他心急如焚,不管什么法子,他都得试一试。
新后换成任何人做,他都没什么意见。
只要能帮助云鸾解蛊,再说,云鸾又那么看重冯澍青。
他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时间不等人,他是有这个必要,提前与冯澍青谈一谈的。
云鸾身中蛊毒,这毒在她身上多一天,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就多一分危险。
只要能帮她解除危险,无论让他做什么,他都心甘情愿。
冯澍青检查到自己的衣物,并没有被换掉,她的身上也没其他的异样,她这才忍不住轻轻的松了口气。
她缓和了一下紧张的情绪,连忙下了床榻,欲要跪下向梁羽皇行礼。
梁羽皇连忙托住她的胳膊阻止:“你身体还很虚弱,就不必多礼了。”
冯澍青退后一步,她低着头,态度很是执拗,到底还是匍匐跪地,恭恭敬敬地给梁羽皇行了一个叩拜大礼。
“倒不知陛下,到臣女的房间,所为何事?”
梁羽皇有些不自在地又低咳几声,说起来,男女授受不亲,他们又是陌生人,他是不该这样唐突,就这样擅闯姑娘房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