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也不算是冤枉,确实是她毒害了梁羽皇?
萧皇后跌坐在地,有些欲哭无泪地仰头看着梁文康:“我为何那样恨他?皇上,难道你不知道吗?”
“他是谁生的儿子啊,你难道不清楚吗?”
梁文康紧皱眉头,满是惊诧地看着她:“你……你到现在,居然还恨着珺儿?她都死多少年了,你就不能放下那些仇恨,向前看吗?”
萧皇后抬手,揪住了自己的衣襟。
她心头犹如刀绞,似乎有血在心头流淌着:“珺儿?你喊得可真是亲热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才是你最爱的那个女人呢?”
“梁文康,难道她死了,我就不能恨她了吗?如果不是她,我第一个孩子也不会死,我都已经怀胎七月了,孩子都已经成型,快要生产了。是她……是她送了我一个手镯,在手镯里下了药,害死了我的孩子。”
“难道我不该恨她吗?凭什么,她死了,她的儿子能好好活着。而我虽然还活着,我的儿子却无法来到这世上?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当我看着那团血淋漓的孩子时,是怎样的痛苦绝望。那是一个男孩啊,是能继承帝位的皇子啊。”
梁文康的身子,不自觉地颤了颤。
他的眸光微闪,这一刻,他似乎不敢去看萧皇后。
他在心虚。
当尘封多年的往事,被这样突然撕开,他有那么一瞬间,不敢去面对萧黛。
其实,那个孩子不是孟珺害死的。
真正的罪魁祸首,而是他。
那个镯子,原是他送给孟珺的,可孟珺不知为何,到最后居然又送给了萧黛。
萧黛欣喜若狂,成功抢了皇上给孟珺的镯子,她爱不释手,当即便将镯子戴起来,在御花园溜达了一下午,以此炫耀,想要刺激刺激孟珺。
谁能想到,当梁文康得知此事时,那藏在镯子里的药粉,已然通过她手腕的皮肤,渗透进了她的身体。
萧黛肚子里的孩子,当天晚上就没了。
她哭着求着,让梁文康废了孟珺,给他们的孩子报仇。
梁文康没有将真相告诉萧黛,他自然也不能凭着这个去治罪孟珺,所以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谁曾想到,萧黛心中的丧子之恨,即使孟珺死了,她也没有就此消散,反而积攒到了今天,以这种决绝的方式,报复到梁羽皇的身上。
从始至终,孟珺与梁羽皇都是无辜的。
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
这件事的真相,唯有梁文康自己知道。
他心里愧疚,所以这些年,他就无条件地宠着萧黛,一心想要补偿她。
萧皇后擦了脸上的泪痕,她满脸苦楚地看着梁文康。
“陛下,如果不是孟珺,现在梁国的太子,肯定是我们儿子的。梁羽皇他不该死,那么谁该死?我这样做,是为了我们儿子报仇,我何错之有?”
“是,我承认,我是收买了牢头,让他去毒害梁羽皇。可他现在,不是没死吗?他不是脱离危险了吗?难道,陛下你要为了孟珺那个贱人的儿子,而杀了臣妾吗?”
“每个午夜梦回里,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儿子,他在哪里?你心里,难道就不难过,不惋惜,不痛苦吗?”
梁文康的心,渐渐地软了下来。
想起那个,因他而死的孩子,他心里自然是痛的。
所以,即使他再气恼,萧黛做的这些愚蠢恶毒的事情,只要想到那个儿子,他的一颗心也就硬不起来了。
他缓缓发蹲在身来,拿了帕子,动作轻柔地给她擦拭脸颊上的泪。
“黛儿,孩子的事情,不止是你一个人的痛,那也是朕的痛。可是,这也不该,成为你肆意毒杀朕皇嗣的理由。”
“你毒害梁羽皇的事情,现在已经全都传扬开来。别说是整个京都,恐怕梁国上下,都知道这是你的手笔了。你再不承认,你也无法扭转现在的局面。”
“现在外面的百姓,都跪在宫门口,都逼着朕,让朕处置你这个皇后,朕身为梁国的帝王,不能因为你一个人,而枉顾臣民的心。否则,倘若朕的皇位坐不稳,该如何来护你?”
萧皇后一怔,她有些慌乱地看着梁文康:“陛下,你……你想如何处置臣妾?”
梁文康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回道:“这件事,兹事体大,朕不能轻轻放过。所以,你做好心理准备。”
萧皇后的脸色,陡然沉郁下来。
梁文康没在凤仪宫久待,他很快便离开了此处。
他离开后,就派了禁卫军,包围住了凤仪宫上下,没有他的旨意,任何人都不得离开凤仪宫。
半个时辰后,皇上的圣旨到了。
萧皇后被废了后位,成为萧嫔,移居冷宫,禁足三个月。
萧黛几乎要疯了,她从地上爬起来,不肯接受这圣旨,她犹如一个疯子般,欲要闯出凤仪宫,欲要去见梁文康,亲自与他对峙。
“梁文康,你不能这样对我。”
“你怎么能废了我的后位?怎么能将我打入冷宫?你真的变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