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召和商领领回到酒店时,天边开始日落,远处大片橘红的云霞笼在葱绿的山巅之上,近处,天依旧蓝,云也依旧白,各种分明旳色彩融合在一起,却没有半分格格不入。
维加兰卡的傍晚美得像一幅重彩的油画。
崇柏已经在大厅等候多时了。
“小九爷。”
崇柏神色紧绷,下意识地看了商领领一眼,他有所顾忌,就用了当地的语言:“出事了。”
商领领虽然听不懂,但也能感觉到氛围不对。
“等我几分钟。”景召留了一句话给崇柏,先行上了电梯。
他把商领领送回了房间:“我有点事要去处理,不一定能赶回来陪你吃晚饭,你饿了就叫餐,不用等我。”
商领领乖得很,连事情缘由都没问,都答应下来:“我不是小孩,不需要操心我,你顾好自己,要记得吃饭。”
景召点头,又嘱咐:“这里不比帝国,外面不太平,别一个人出去走动。”
“我知道。”
“我走了。”
“嗯。”
景召从房间出来,嘱托赵守月:“帮我多盯着点。”
“放心吧。”
景召回头看了几次,才转身上电梯。
两辆车停在酒店门口,崇柏已经在车上等了。景召从酒店出来,门口的保安上前,为他打开车门。
他道了声谢,上车,坐在后座。
“什么事?”
负责开车的是崇柏的亲信。
崇柏自己坐在副驾驶,此时,他神情严肃:“尼尔在去机场的路上发生了严重车祸。”
景召问:“意外还是人为?”
“我让人检查了事故车辆,应该是人为。”
Golden World高层的行程都是极为保密的,要在车辆上动手脚并不简单。
“人怎么样了?”
崇柏说:“在医院,还没脱险。”崇柏思考了片刻,猜测,“小九爷,很有可能是冲着你来的。”
尼尔正在处理的项目原本都是景召亲自经手。
“没有多少人知道我在这边,你去查一下,集团里面可能有内应。”
“是。”崇柏也这么觉得。
这种恶意报复行为并不少见,小九爷身为摄影师曝光过的犯罪丑闻不在少数,身为Golden World掌舵人又得罪过很多团伙,屠鹰任务组就更不用说,把维加兰卡及周边的恶人都得罪了个遍,另外还有竞争对手。
景召和崇柏去了医院,尼尔的夫人也在,尼尔以前是教哲学的,他的夫人曾是他的学生,非常年轻,组织过当地有名的独立运动。
五个小时内,医生下了两次病危通知,尼尔夫人比任何人都镇定,签字、缴费、和医生确认手术事项、安排家中事宜,从头到尾她处理得有条不紊,脸上不见半点慌乱。
景召在医院的重症室外面坐了很久。
尼尔夫人从里面出来,身上还穿着无菌衣,她问景召:“你是我丈夫的同事吗?”
“嗯。”
尼尔夫人知道丈夫是做什么的,所以也知道不能多问。
“你回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处理得来。”她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这些流程我早都习惯了。”
因为不是第一次,早有了心理准备,所以也越来坦然。
景召突然想起了商领领。
他从医院出来,站在门口,给商领领打电话,她接得很快。
“睡了吗?”
已经快十二点了。
“还没有。”商领领问他,“你在外面吗?”
“嗯。”
白天还好好的,晚上突然刮了大风,风声树声落叶声穿进手机听筒里,声声入耳。
这样的夜,偏偏星辰灿烂,月亮有半轮,弯弯的,从远处看,像手指上的月牙。
“事情很棘手吗?”商领领不由得有点心慌。
“没有,我现在回去。”
“我等你。”
“别等,去睡觉。”
商领领答应得好听。
等她先挂电话,景召才收起手机,崇柏在他身后,他问崇柏:“有烟吗?”
景召烟瘾不重,烦的时候还是想抽。
崇柏把自己的烟和打火机递给他。
他点了烟,没有急着上车,安静地站在路边:“以后你多带着点景一,让他多学学。”
景一本事有,头脑也有,但还是太年轻,阅历不够,容易冲动,需要多磨练。
崇柏知道景召此刻所想,他作为下属,不该多问,只答道:“是。”
医院离酒店不算远,晚上不堵车,开快一点只需要半个小时。
商领领听见声音,从卧室出来,景召在玄关,已经换了鞋。
“你吃饭了吗?”
“吃了。”
商领领鼻子灵,一走近就闻到了:“抽烟了?”
“嗯。”
商领领知道景召的脾气,不会无缘无故地抽烟,她没有多问,就只是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她已经洗过澡了,景召刚从医院回来,怕还有消毒水的味道,虚虚抱了她一下就松开了。
“我去洗个澡。”
他去了浴室。
商领领开了电视,坐在床上等,电视台都用当地的语言,她也听不懂,就一直换台,以此打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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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在十二点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