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旁边桌子上的方路深看不下去了,把手铐往桌子上一扔:“你俩干嘛啊,不交代清楚是想留下来过夜?”
景召从容自如:“交代什么?”
方路深摆了摆手,让小宗让开,自己坐下来,捡了支笔在手里转:“交代你打人的原因。”
景召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反问:“一定要有原因?”
方路深拿笔敲了敲桌子:“景老师,警局呢,配合点儿。”
非要有原因的话——
景召面不改色:“他洗手的时候,水洒我身上了。”
方路深跟景召认识这么多年,还能不知道他什么性子?他绝对不是一个喜欢用拳头解决问题的人。
综上——
方路深撑了下鼻梁上的银框眼睛,往椅背上一靠,眼尾褐色的小痣往上挑,是个脸蛋迷人的斯文败类,非常没个警察样。
他说:“听你扯淡。”
扯淡就扯到这里,后面景召连开口都省了,他态度很明显,不想道歉。
顾成风嚷着要走司法程序。
半个小时后,顾成风他爹顾大导演也来了,顾导多少还是忌惮景召的,毕竟以后还要在导演圈混,于是松了口,表态说只要景召在肯明天之前公开道歉,就不再追究。
从警局出来,已经十一点了。
陈野渡的助理孔晟在警局的外面等候多时了,他按了按车灯:“陈老师,景老师。”
两人上了车,并排坐在后座。
陈野渡困得很,窝在座位上,没什么精神,但还是撑着眼皮问了句:“顾成风怎么惹到你了?”
景召身上还穿着晚会上的那一身西装,白衬衫、黑西裤,身姿挺拔、风度翩翩,怎么看怎么正人君子。
他回答敷衍、“没怎么。”
这人一棍子打不出一句话,陈野渡懒得再搭理。
景召在打电话,也没搭理人,手机上很多未接,他回拨给了商领领。
铃声才响了几秒。
商领领的声音传过来:“景召。”
景召应了声。
她语气急得不得了,像热锅上的蚂蚁:“你那边怎么样了?你有没有受伤?”
“没受伤。”景召语气随意平常,“没什么事。”
“我给你打了很多电话,你不接我都急死了。”如果不是陆女士拉着,商领领就要连夜冲去帝都了。
景召解释:“刚才在警局,不能接电话。”
商领领还是很着急:“那现在出来了吗?”
“嗯。”景召又说了一遍,“没什么事了。”
“我现在过去找你。”
“不用过来,我明天就回去。”
商领领不肯:“不,我要去,不看到你我不放心。”
“太晚了,不要出门。”景召把声音压低一些,“我现在在车上,不方便,等回了桐湘湾,视频给你看。”
闭目养神的陈野渡早就睁开了眼睛,支着下巴靠在车窗上,静静地瞧着旁边的同窗景召。这么一对比,陈野渡发现景召刚刚对他的解释态度简直称得上敷衍打发。
所以,在听到景召打人的消息之后,他为什么要立马赶去第一现场?为什么要给景召联系律师?为什么要跟他一起来警局?
陈野渡有点烦,想踹旁边的人。
电话那边换了陆女士接。
但陆女士也问不出什么,景召安抚了几句,打架的事没多说。
通话时常大概有一刻钟。
车厢里又安静下来,主驾驶的孔晟开口:“陈老师。”他支支吾吾,“您要不要辟个谣什么的?”
陈野渡太犯困,眼角都红了:“辟什么谣?”
“网上都说景老师打人是为了……”孔晟声音弱下去,“为了您。”
邪教cp粉都快嗑疯了,不管管吗?
陈野渡:“呵。”冷笑完,他闭眼睡觉。
辟谣?
他吃饱了撑的。
再说警局那边,方路深看完景召打人的监控视频之后,收拾收拾,下班。
方路深是专业刑警,警觉性不用说,一进车棚就发现了,车棚后面有个鬼鬼祟祟的影子。
他把夹克拉上,方便动手:“出来。”
那人慢吞吞地出来:“哥。”
还能是谁?
方路深家里的傻弟弟。
“你来这儿干嘛?”
方路明挠头,一脸塑料的兄弟情义:“这不是来接你嘛。”
三更半夜他玩得正嗨,商领领那祖宗一通电话打过来,非要他过来打探情况。
他超烦的好吧。
造孽,当了商领领的竹马。
方路深知道他什么德行:“来接我?你哪根筋搭错了?”
方路明也觉得自己筋搭错了,干嘛那么听商领领的。
也不能供出商领领,他随便找了个过得去的理由:“我送一姑娘回家,路过这里。”
这个理由还稍微可信点。
方路深没再问,戴上头盔,上了他那辆跟警局车棚格格不入的红白色重型机车。
方路明跟过去,打探:“那个景召的事怎么样了?两方调解好了吗?”
方路深回头,一个眼神过去。
除了商领领,方路明此生最大的克星就是方路深这个亲哥,从小比他长得帅就算了,还比他聪明,比他有眼力。
他东张西望,蒙混过关:“我这不是好奇嘛。”
接着,他往机车上爬。
方路深简直没有感情:“给我下去。”
方路明:“……”当弟弟的也是有脾气的,“方路深,割袍断气吧!”
对方勾唇嘲笑:“傻弟弟,多读点书,那叫割袍断义。”
方路明:“……”
他为什么有这样一个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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