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领领喜欢送景召礼物,别墅里有一个房间,里面都是她送的镜头和相机。
她问景召还喜欢什么,他说山川、河流、星辰、日出。
她就找了个做玉雕的师傅,想把一整个世界的风光都刻下来,送给景召。
景召会带她出去玩,会在夕阳里给她拍照,会夸她漂亮,会在她生病不肯吃药的时候,哄她说我们领领要听话。
她以为他们会一直那么好,直到洪奶奶去世。
洪奶奶年纪大了,没扛过器官移植后的排斥反应,她最不放心景召,弥留之际时抓着他的手,嘱咐他要好好活着,不要走他父亲走过的路。
商领领从来没听景召说起过他的父亲。
葬礼在河源镇办的,洪奶奶没有其他亲属,来吊唁的宾客都是景家村的人。
因为洪奶奶的离世,商领领开始变得敏感多疑,她没有可以胁迫景召的筹码了,她担心他会逃走,她在心里做了各种危险又变态设想。
七月,暑假开始了。
景召有一段时间经常早出晚归。
商领领在他卧室等到了深夜,他回来了。
她问:“你去哪了?”
“去拍照了。”
景召手里拿着相机。
商领领的心里一头怪兽,怪兽最喜欢猜忌,怪兽总是蠢蠢欲动,想要冲出来,想要对他闯点祸。
“为什么不带我去?”
景召只说:“不方便。”
他去洗漱的时候,商领领偷偷看了他的相机,里面并没有新拍的照片。
月中,商领领的外公过寿。
前一天晚上,她问景召:“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景召摇头,拒绝了:“都不认识,我去不合适。”
灯光里少女的眼睛流光溢彩,像煜煜生辉的宝石,看不出生气的情绪:“你是我男朋友,哪里不合适了?”
“以后吧,以后再去。”
帝律公馆已经有很多传言,说她不归家是因为在外面养了男孩子。
她不喜欢养这个字眼,她想把他带到所有人面前,让所有都看看她珍藏的“红宝石”。
“景召哥哥,”她走近,双手环住景召的脖子,踮起脚,“你喜欢我吗?”
她眼里有直进又凶猛的攻击性,像动物世界里捕猎的狮子。
“你从来没有说过你喜欢我。”
她没等景召回答,凑过去去吻他。
贴着唇,她开始咬他:“景召哥哥,不要离开我。”
不要逃。
不然,她会想折断他的腿。
寿宴设在了杨家的别墅里,外公说,她很快就成年了,很快就可以接手父亲的家业,可以做她想做的事,但外公并不知道她真正想做的事是什么。
她很晚才回来。
景召在别墅的院子里等她,看见她从车里下来,很严厉地问:“你怎么自己开车回来了?”
“我又不是不会开车。”
“你没驾照,怎么能开车。”
怎么不能。
商领领想要做什么,从来都不会理会规则。
她挽住景召的手,利用漂亮无害的脸蒙混过关:“好了,别念我了,我下次不会了。”
他们站在院子里的秋千旁,疯长的锦屏藤爬满了整个别墅的墙壁,下面的栅栏里,开着五颜六色的太阳花。
“领领。”
“嗯。”
景召突然问:“你外公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是他第一次问起商领领的家人。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想多了解你一点。”
商领领想了下,回答:“是个虚伪的人。”
景召问为什么这样说。
“人人都说我爸爸是个神经病,只有我外公,到处说他女儿嫁得好。”
当然嫁得“好”了,父亲给了几十亿的聘礼,还有源源不断客源。
“后来我妈妈去世了,他又跑来跟我说,都是商家的错,都是我爸爸的错。”
外公说,不能让商宝蓝那个外人抢他宝贝外孙女的东西。
宝贝外孙女?商领领当时都听笑了。
对了,她的外公叫杨康年。
“景召哥哥,”她突然酒瘾犯了,“我们喝点酒吧。”
景召摇头,不像个十九岁的年轻人,眉眼虽还有少年气,但少了些朝气,老成持重得像个长辈:“你还没成年。”
他只有谈恋爱的时候,纯得像那个年纪的男孩子,其余时候,总是把商领领还没成年挂在嘴边,不让她开车,不让她喝酒,不让她看成年人看的小电影,不让她接吻的时候伸手作乱。
他是不是忘了,她当初怎么把他弄到手的?
“就喝一点点。”她随便寻了个借口,“你看,今晚的月亮很圆,我出生那天,月亮也很圆。”
今晚是农历十六,满月的日子。
景召抬头看月亮:“只能喝一点点。”
商领领只喝了一点点,但景召喝了很多。
她发现了一件事,喝了酒的景召会很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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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十点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