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孵卵?那,俺爹肚子里吐出来的那玩意儿……”
“就是小蜈蚣。”
一句话出,众人脸色大变。
“那玩意儿把虫子产在俺爹嘴里了?”
“是把虫卵产在你爹的嘴里了。”
老王吧嗒了一口旱烟。
“这玩意儿,抓你们家的猪崽子,原本就是为了繁衍!你爹赶上倒霉,让人当了备胎了!哼,料想着,这是你爹个头儿太大,拖不走,也是你们发现得及时,要不然,估摸着,你爹也叫那玩意儿拖地里去了,指不定,跟那小猪崽儿一个下场嘞!”
“我的妈呀……”
此话一出,众人不由得打了个冷战,老赵却说,“这蜈蚣,在活物的身上产卵也就算了,这孵化的速度,也太快了!”
“短则三五日,多则一周。”
老王头儿盘起一条腿,略微沉吟了一下,“咱们这地方,不同寻常,按照风水术上话讲,乃是依山傍水,藏风聚气之地。对于活在这里的人来说,这里是福地,对于那些山精野怪来说,也同样如此。远的不说,你就说,上游那大河,川流不息,多少年了?这老林子里,参天巨木比比皆是!早十几年的时候,不还一直有人传说,后山这林子里还有野人呢嘛!有点儿啥厉害东西,也不奇怪!”
“可这东西,以前,可是没见过。”
老王的儿子坐在一边,嘀咕起来,“老王大叔,你说,这些玩意儿,会不会原本不是咱们这个时代的玩意儿?”
“嗯……”
老王略微迟疑了一下,点点头,“兴许,是老林子深处跑出来的,也有可能,是从别的地方来的。”
“别的地方?老王大叔,你说的是?”
老赵家的儿媳妇眼里直放光,隐隐地,像是听到了什么感兴趣的东西似的。
老王头儿看众人一幅很关心的模样,都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当即嘴角一歪,笑了笑,留了两包药下来,转身就走了。
爷孙俩从老赵家出来,走了一路,王小六忍不住问道,“爷,有一个事儿,我挺奇怪。”
“什么?”
“他们,都说您是憋宝的,是不是真的?”
老王头儿一听这话,忍不住斜睨了王小六一眼,悠悠地说,“理由呢?”
“没啥理由,就是感觉,有点像。”
“哼。”
老王头儿撇着嘴,淡淡一笑,“别听他们胡咧咧,你爷爷,顶多算个大夫,现在还不咋出手了那种。”
“那你咋认识那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呢?”
“这话让你说的!自古以来,老中医,哪个不是就地取材,辩证下药?认识些厉害的毒物不很正常嘛?就比如说,这寻常人眼里的五毒,在《药经》里,哪一个不是难得的药材?你不了解它们,又怎么将他们的药性发挥得恰到好处?”
“可是……”
王小六略微犹豫了一下,“可是,我并不觉得昨日咱们见到的蜈蚣就是寻常的蜈蚣,我也不记得,《药经》中,有关于蜈蚣珠的记载。”
“听你这话的意思,你把《药经》看过了?”
“看了好多遍,都快背下来了。”
王小六耸耸肩,悠荡着胳膊。
此话一出,老王头儿当时倒吸了一口冷气,“你个臭小子!那《药经》,早就给我锁起来了,你从哪儿看的?”
“咳咳,这个……”
王小六儿挠挠脸,有点尴尬,“这个……”
“小兔崽子,你看你是欠揍了。”
老王头儿说着,抬脚踢了王小六一下,王小六被踢得一撅哒,兀自嬉皮笑脸,“爷,其实,这你也不能怪我!您柜子里那几本破书,我早就给翻烂了!可是,有一点需要说明白,那些破书,可不是我偷出来的。”
“不是你是谁?”
“陈美姐偷出来的,我当时没忍住,偷瞄了几眼。”
王小六一脸尴,老王头儿却脸色微变,叹息一声。
显然,王小六这话,勾起了他的伤心事了。
陈美,是老王头儿的一个弟子,比王小六大几岁,是村子里赤脚医生老陈的闺女,原来拜在老王头儿的门下学过几年中医,平素里,整日跟王小六厮混在一起。
这小姑娘,生得是肤白貌美俊俏极了,人也聪明,乖巧,平素里颇得老王头儿两口子喜欢。
想来,若不是后来莫名其妙地溺水死了,到现在,估摸着早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一想起她,老王头儿着实有点儿伤心难过。
不过,老王头儿倒是不怀疑王小六的话。
这鬼小子,打小就是个人精,就算是他自己想偷看那些古籍,他也不会自己动手,想方设法忽悠着老王头儿这宝贝徒弟把书偷出来然后她俩偷摸研究研究,这事儿他太干的出来了。
不过老王头儿也觉得挺有意思的。
要知道,这《药经》十三篇,乃是类似《本草纲目》这种关于中医药的著作,对于很多大人来说,也都算得上晦涩难懂,王小六这小玩意儿,竟然能把里面的内容看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