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鬼保持着那诡异的姿势,哭骂的样子非常悲愤。
江宏一懵,也是第一次被一只鬼骂,气急,“你、我、我什么时候害你了,你是鬼,我是人。我怎么害你了……明明是你,如果不是你在我家,我怎么会变成这样,我家怎么会变成这样……”
江宏还是认为罪魁祸首就是这只鬼。
他现在相信了池早。
或者说,不敢不信。
池早都当着他们的面把鬼揪出来了,而且还给他们开了阴阳眼。这如果还不相信,那就不是蠢那么简单了。
也因为有池早在旁边做后盾,他这一上头,才敢和一只鬼叫嚣。
然而。
“你这样关我屁事!要不是你家这个样子,老子怎么会被吸进来!又怎么会被封起来!你倒霉是真倒霉,连鬼都能波及!活的倒霉鬼老子也是第一次见!老子简直倒霉撞上了你!”那鬼气的飙出了带口音的脏话。
但这话,却透露出了好几个信息了。
江宏一时被骂呆了。
龙二也心想,这鬼还有两幅面孔,一副真彪悍,一副嘤嘤怪。
结果下一秒——
“老子懒得跟你说!”
那鬼目光一转,看向池早。
脸上的悲愤表情瞬间转换,变得可怜又凄苦,嘤嘤怪又来了:
“大师、这位大师,你先帮帮我……嘤嘤,我被钉久了,粘着下不来了……你先拽我一把,把我弄下来可以吗。”
龙二:“……”
池早看了它一眼,见它真的是僵住了,根本下不来,这才上前抬手,揪住那鬼的魂体往下一扯。
它下来了,但魂体还是软的,飘都飘不稳,灵魂迎着风摆动,看着跟个纸片人似得。
一边摇一边哭:“我终于出来了,呜呜,我太惨了,真的太太太惨了。大师,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呜呜,我要为你做牛做马报答你……!”
说着,它就摇摆着要朝池早跪下。
伪地狱里同时响起五鬼的声音:
“不行!”
“我们不收!”
“我们拒绝!”
池早眉头一跳,一抬手,无形之力托住了面前男鬼的魂体,“给我站好,我有话问你。”
男鬼:“???”
伪地狱里,五鬼同时松了一口气,然后就议论起来:
“还好阴差妹妹没同意,我们组织里有袁匀一个弱鬼就够了,再多可就有失盛名啊。”
“年轻人动不动哭哭啼啼,想什么话。”
“……”
事实上,不用他们说,池早也没有再收一鬼的打算。
这男鬼,既没刘教授那样的功德值,又没有杀伤力战斗力,不值得她收成小弟。
另外,五鬼已经够吵了。
她后面收的欧阳悦原本安安静静的一个公主,现在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被带的开始多起了话。
“大师,您问。您救了我,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男鬼不跪了,但也上道,摇摇摆摆地说。
它对待池早,和对待江宏的态度,那是一个天一个地。
池早点点头,看向懵逼的江宏夫妻,“你们听听它是怎么说的。和你们以为的有什么不同。”
江宏夫妇更愣了。
特别是江宏。
他总觉得,这位谢大师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为什么她的所作所为,每句话,都带着深意。
从一开始,她就好像知道他家有古怪,然后一眼就发现了电视墙里的猫腻。
而她做这些,并不是为了验证什么,反而像是为了让他知道些什么。
江宏心惊疑不定,局促不安。
而池早已经开口,问那男鬼,“你为什么要进他家。”
男鬼:“不是我想进他家的,我也没想害人或者吓他们。我是被引进来的……”
“引进来?什么意思?”池早没有感情地询问。
“我原本只是在周围徘徊的一只小鬼,那天晚上发现这户人家有阴气散发,然后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糊里糊涂就被吸过来了。等我回过神,已经进了他家。”男鬼一脸的悲伤。
池早挑挑眉。
她当然知道,阴气对小鬼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而且……
江宏家,不仅是阴气这么简单。
她继续问,“然后呢?你既然不想来,为什么不离开?”
“这……”男鬼噎了下,有点心虚,“我看这家人装修华丽,很有钱,想着,既然来了,就逛一逛再走……见见市面嘛。然后我就飘啊飘,飘到了他们房间……”
他指着江宏夫妻,有点尴尬,“我本来就想看一眼,谁知道刚飘到床边,她就醒了。醒了后还以为自己是做梦,吓呆了。我怕惹事,就赶紧跑了。本来是想走的,但是……不管我是走门还是走窗,还是走阳台,我都出不去……他家就像被封住了一样……呜呜呜……”
它又哭起来了。
池早没被打动。
口罩下的脸面无表情。
因为这些,她早就有所预料。
——江宏家,被人布了风水阵。
进门前她还没有察觉。
门打开的那一瞬,阴气扑面,阵法的气息无所遁形。
是阵法引来了这只鬼,也是阵法,关了这只鬼。但很明显,这阵并不是冲着鬼来的。
这个家里的人才是这个阵法、或者说是布阵人的目标。
而这只鬼,不过是误打误撞被吸进来的倒霉鬼。
池早看了眼江宏,就见他脸色正变化不断,是惊,是疑,是不敢相信。
“继续说。你出不去,那你又是怎么被封在电视墙上的,是谁把你封在这的,或者说,是谁贴的这些符……”
她幽幽一句话,似乎戳了江宏脑子里的那根弦。
她明显看到江宏瞳孔一震。
而那男鬼已经怒指江宏,“是他!是他带来的人贴的符!那个男人说是来给江宏解决问题的,结果进门就说江宏遇见了大麻烦,他也解决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缓解,暂时保证他的安全。老子也不知道贴那些垃圾符怎么能保证他的安全!但我真是太倒霉了!我本来只是在旁边看戏,谁知道那他拿出的那一袋子假符里还混进了一张真的,而且那么厉害。那个男人糊墙似得把符贴满了,我一个不慎就被那张真符给封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