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来找池早,成功地碰了一鼻子灰。
玉没拿回去,脸也丢光了。
但这世上,什么事都不是绝对的。
有人站池早,自然也有人站林染。
他们觉得林染看着那么柔弱,不像那么心狠的人,而且,她都那样说了,就差没对天发毒誓,说什么老天有眼的,似乎她和池早之间真不像舆论里说的那样。
不过池早从来也不在意别人怎么想怎么看。
她并不介意当别人眼的恶女。
至少,恶女是不会受欺负的。
她自己的事,只有自己最清楚。
哪怕把过去揭露出来,一样会有人认为林染罪不至死。
因为他们都没有经历过她的上一世,所以,在这辈子悲剧还没酿成的时候,林染显得很是无辜。
然而,林染回去后,又给林耀国打了电话。
“爸,池早好像并不清楚玉的作用。她说她把玉扔了,扔在我们家外面的人工湖里……要不爸,你去找找吧?”
林耀国一听,懵了,“那么大的湖,我怎么找?”
“想办法!”林染坚决道,“爸,这块玉关系到了我们林家的未来。您一定要去找找!”
她不确定池早是骗她还是说真的。
哪怕是骗她的,她也得去看看。
万一是真的呢。
而且按照池早的性格,她觉得,池早是真做得出这种事。毕竟,她身边都有个肖郁了,怎么会在乎这么快位数的玉。
挂了电话。
林染却越想越不放心。
不行。她得回去,亲自找到她的玉!
……
林染回了宁城的事,是沈玉白告诉她的。
自从知道池早曾经被林染欺负后,沈玉白那边就派了人专门盯着林染。
这是秦远山吩咐的。
但其实就算没有秦远山的叮嘱,沈玉白一开始也打算这么做。
那天池早打电话给他,让他放了林染的时候,沈玉白就察觉不对。后来秦远山让他盯好林染,他更觉的事情不简单。
所以林染那边一有动静,沈玉白就给池早打了电话。
池早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好在和秦远山下棋。
“好,谢谢师兄。辛苦师兄帮我看着她了。”
池早说完,秦远山在旁听着,立刻补了句,“这是他身为师兄应该做的。”
电话里,沈玉白听见了,颇为遗憾的轻叹一声,“果然,师父有了小师妹,咱们这些做师兄的只能靠边站了。以前可没想到啊,师父这么重女轻男。”
池早被他这煞有其事的语气给逗笑了。
秦远山淡定的下了一子。
池早笑说,“师兄,师父问你今晚会回来吃饭吗。”
秦远山:“???”
他什么时候问了?
他刚刚没说话吧。
沈玉白一听,嗬了声,“师父都问了,那必须回呀。顺便我来看看你最近的枪法有没有长进。”
秦远山轻哼了声,“你还看别人有没有长进,小四,你的侦查能力可退步了啊。交给你的一点事,到现在还没查出来。”
这话意有所指。
沈玉白又不傻,一听就知道秦远山说的什么。
语气有些尴尬,“咳咳,那个啥,我这边还有点事要忙。小师妹,师父,您俩玩好喝好哈。晚上见。”
然后啪嗒,挂了电话。
事实上。
不怪沈玉白还没找出平南山那十几具干尸的身份。
这尸体都不知道死了多久埋了多久了。
而且它们早已面目全非,更没有遗留任何身份信息。
华国那么大,每年每个地方的失踪人口那么多,就算沈玉白再大的权势,在军警两界地位不低,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找到这些死者的身份的。
不过,虽然事实如此,可沈玉白自己也觉得自己没用。
所以心虚逃避,挂了电话。
池早把手机收起来,无奈的笑,“师父,这事不急的。林染那边也还没到时间。一切都发生在四年后呢。”
秦远山却是摇头,“话虽如此,可有些事,总要提前做好防范准备。”
两人都不太想继续聊这沉重的话题,不约而同停了话头。
“对了。”秦远山突然想到了什么,“怎么这几天没见肖郁那小子跟在你身边了?”
池早捻起黑棋,堵住了秦远山四个白棋的去路,回答,“他最近很忙,周末回来了一天,又回宁城去了。”
秦远山点点头,心想,平时总看肖郁跟在池早身边晃悠,这会突然不见了人影,倒有些不习惯了。
师徒二人把五子棋下出了围棋的肃杀感。
一把结束,棋盘填满,下了个平局。
黄昏时分,尚训庭也回来了,还带回来一壶好酒,听说是尚训庭爷爷数年前亲自酿的。
尚家世代经商,尚老爷子最出名的就是一手酿酒的功夫。
老爷子一壶酒,重金难求。特别是现在更不用说了。
但云玄门这边却从来没缺过他的酒。
尚训庭刚坐下,解承也回来了。
虽然云玄门人少,秦远山几个徒弟都各有身份、家族。但在他们心里,云玄门,总是排在家族前面。除非闭关,或是出去历练。他们只要在京都,没有特殊情况,都必回门里。所以平时的云玄门也不算冷清。
唯独沈玉白是最忙的。
因为他在军担了职位。
秦管家做了一大桌子菜,气氛融洽温馨。秦远山和四个师兄都小酌了一点,酒气弥漫间,只有池早只能捧着果汁喝。
池早最先吃饱,默默在旁边给他们端茶倒水。
刚放下茶壶,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她看了眼,是肖郁。
“师父,师兄,我去接个电话。”
池早拿上手机,走到屋外。
夜色正美,圆月高挂,配合四合院里的灯笼,显出一种古色古香的韵味。
“在干嘛?”
电话那端,男人的声音磁性低沉。
池早看了眼屋子里的热闹,微勾了勾唇,“在吃饭,和师父师兄们。你呢?”
“刚忙完。”
不知道怎么,池早忽然又觉得,肖郁低淡的嗓音里似乎透着一丝微不可闻的疲惫。
她收了笑,微微皱眉,“肖郁,你最近是不是很累。”
“嗯?”那边一顿,“怎么这么说?”
她想了下,“感觉。”
电话那头突然低低笑了声,“还行,不累,只是忙。最近事情太多了,所以池早,这个周末我恐怕不能去京都陪你了。”
不能去。也不敢去。
因为最近,他又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