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福根酒馆。
李非站在门前,看着牌子。
“这地方倒是挺出名的。”
底城这地界很混乱,各种危房、巷道纵横交错,中层广场则充斥着集市、酒馆、杂货铺、以及大大小小的帮派。
统领帮派的是各个炼金男爵,每人都有自己的一块地盘。
然而现在底城人默认的话事人,却并不是炼金男爵,而是一个酒馆的老板。
“福根酒馆,范德尔。”
李非哪怕才来这世界短短几天,对这个在底城大名鼎鼎的人物也有了几分了解。
其实不光对底城,他也知道了这个世界似乎是英雄联盟的世界。他虽然玩过这游戏,但玩得不深入,也从来没了解过游戏的世界观、背景,所以现在也是两眼摸瞎的状态。
据他听说,底城的范德尔曾经作为领袖,带领过底城人冲过桥,同上城人真刀真枪干过一场。
至于结果……
看现在底城的鬼样子,就知道结果是什么了。
李非推门进去,大量的噪音铺面而来。
“来,喝!”
“他妈的,你这一杆有点东西啊!”
“那批货现在还没出手呢,玩命弄来的,不能卖便宜了啊。”
“满上,满上!”
这是个很大的酒馆,一打眼就十几张桌子,甚至连台球桌都有,每桌都爆满,门口还一堆站着说话聊天的,可见人气之火爆。
李非进来后,不少人也都注意到他。
和酒馆常客不同,他脸太生,加上黑发和深红眼瞳,个性十足,很有辨识度,让人一眼就能注意到。
“是那小子?”
“好像是赛维卡新收的……”
“长得不错嘛。”
议论声毫不遮掩,李非听得一清二楚,他走向吧台,中途却被人拦住。
“可算找着你了。”黄毛少年马林冷冷道,右手揣在口袋里,鼓囊囊的似乎握着什么东西。
李非看看他脑袋上缠着的绷带:“怎么,还想再让我给你开次瓢?”
“那是你这个畜生偷袭!”马林从口袋往外带出一截匕首刀柄,“现在再试试?”
旁边的酒客随口道:“马林,你敢在福根酒馆动手?”
马林闻言脸色微变,左手对李非竖起中指:“敢不敢跟我出去?不敢就是废物。”
他说完就往门外走,然而刚走出两步,一股巨力便从背后袭来。
咚地一声,马林腰眼挨上一脚,立刻趴倒在地,疼痛难忍。
他痛呼一声,扭头怒视。
李非还保持着踹人姿势,这让马林简直不敢相信。
“你他妈的狗杂种!你敢在这里动手?!”
“打你还挑地方?”
李非顺手抄起一个酒瓶子,朝着马林脑袋猛砸。
“咔嚓!”
酒瓶碎裂,马林惨叫一声,两眼翻白,头晕目眩。他口袋里的匕首也“当啷”一声掉出来,完全没派上任何用场。
李非还没停手,又拿过一个酒瓶,还要砸下去。
手臂举在半空,手腕却被一只手抓住。
“你也出够气了吧。”一个温厚的中年男声响起。
李非扭头看去,梳着背头,一脸络腮胡的中年大叔正牢牢抓着他手腕,力气十足。
“你谁?”
“我是范德尔。”络腮胡大叔说,“这是我的酒馆,这里面不允许打架。我就当你第一次来这不懂规矩,下不为例。”
“那我把人带出去。”
李非甩开范德尔的手,拖起快昏迷的马林,就要往外走。
范德尔愣了一下,满屋酒客也没想到这黑发红眼的小鬼会这么说,这是真要把马林那小子给弄死的劲头,而且居然连范德尔的面子也不给。
“李非,差不多行了。”
赛维卡这时从吧台桌站起。显然,她早就到了,并且观看了全程经过。
“赛维卡,你没听他骂我狗杂种吗?”
“那你也不至于弄死他吧。”
“就是,骂一句就要弄死……你小子也太狠点了吧?”有人不满道。
要知道在底城,每天骂人挨骂都和吃饭一样稀松平常,甚至脏话都成了“祖安人打招呼的方式”。
都像李非这小子一样,挨句骂就要宰人,那还不乱套了?
“行。”李非把马林甩在地上,“想留条狗命也行,给我磕头道歉。”
“……”
马林捂着脑袋,抬头去看赛维卡,后者完全没有为他说话的意思,自顾自点上根烟。
他再看看李非,这小子眼里的杀气不是开玩笑的。
要是不道歉,出了福根酒馆……他真的会死!
马林被恐惧的大手摄住心脏,他知道自己惹错人了,这小子简直不是人,是魔鬼!
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为了保命,他果断磕头:“对不起!李非大爷!我错了!”
“滚吧。”
“是,是……”
马林立刻离开酒馆,他实在是不想再和李非同处一室。
这一幕,内屋里几个少年少女也看得清清楚楚。
“我靠,简直吓人。”麦罗咽了口唾沫,他自诩自己也算个打架好手,但看了李非那干脆利落的动作,立时自愧不如。
他心想换了自己是马林,估计也是被打个半死的下场。
克莱格皱着眉头:“感觉这家伙有点暴力倾向啊。蔚,你最好还是不要和他比拳了!”
“对啊蔚,那个人好危险……”爆爆也怯生生地说。
蔚的眼睛却很明亮,其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是吗?你们都觉得危险,我倒是觉得很够劲!这样的对手才是好对手,范德尔说过,只和拳头软的家伙打,可练不成拳,我这几天就找他试试。”
见她这么说,几人也都很无奈。
他们都了解自己这个大姐头,确实是个遇强则兴奋的主。而且兴头上来了,根本不听劝。
此时在酒馆大厅里,李非上演了一出“爆头秀”后,酒客们再也不敢小看这个年纪不大的小子。
赛维卡把李非带到吧台,对范德尔道:“我这个新人怎么样。”
范德尔看看李非,给他倒了杯果汁:“戾气有点重。”
赛维卡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她压抑了下来。
她把那杯果汁拿走,把自己的酒杯推给李非,并且换了个对他的称呼:“李,以后马林的地方归你管。你还没住的地儿吧,去小鸟旅馆,提我名,老板会给你安排间房。”
李非没有喝,反而问:“我管什么。”
“收钱,收拾来闹事的人。收的钱你留一半,怎么样?”
“还凑合。”
“别嫌少,以后有大活给你干。”赛维卡说,“到时候就看你有没有胆子了。”
她说这话时若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范德尔。范德尔不知想到什么,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李非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就这样吧。我先走了。”
赛维卡没留他,等他走后,对范德尔冷笑:“‘戾气有点重’,范德尔,你怎么不用这话评价以前的你自己?”
范德尔沉默片刻:“以前是以前。”
“哼,确实是以前。现在的你,变得我都快不认识了!”
“赛维卡……”
“算了,说这些也是多余。”
赛维卡起身离开,范德尔看着女人离开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