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贞弯弯的秀眉轻挑了一下,内心抱怨着面前这个男人不解风情,即便自己真的错了,也是事出有因,就不能委婉点吗?
也许是看出李富贞的想法,李斯文暖暖地笑了笑,安慰道:“别想太多,就算你今天不出现也保不准会发生什么,反而有你在至少可以让德仁忌惮三分。”
“算你还有点良心。”李富贞用蚊子一样的声音说道。
与此同时,现场终于响起了落锤声,一把木叶家族的武士刀拍出了一百二十万日元的价格,相当于华夏币十万元左右,这样的数字在三相府比比皆是,并不能引起任何反响,甚至一些人还在闲聊着题外话。
不过毫无波澜的画面很快被打破了,只见拍卖师离台之后,江川美奈子迈着妖娆的步伐走上了台。
江川美奈子没有换装,依然坦露着半个香肩,复杂的纹身并不能看出到底是什么,但有一点可以明确,山口组的人纹身越复杂地位便越高。
江川美奈子一出现,现场便安静了下来,这是没有人提醒下的共识,这个女人虽然只有三十多岁,长相也相对惊艳,但气场却不亚于任何一个男人。
“没想到今天弘道会会长竟然亲自现身。”
“一定是有好东西了。”
几个坐在场中的男人,情不自禁脱口而出,毕竟不是谁都能见到江川美奈子的。
“各位贵客,欢迎光临三相府,我是江川美奈子。”美奈子挂着职业的笑容,在一片掌声中她继续道:“因为今日有一位尊贵的大人物到此捧场,所以接下来的这件宝物由我亲自拍卖。”
江川美奈子说着,示意助手将宝物带上来,只见四位年轻女子推着一个四五米长的画卷支架小心翼翼地走上台,在支架上展开着一幅以昏黄色调为主却又极其精细绝美的画作。
“这幅《六龙图》来自华夏,是南宋时期著名画家陈容的作品,纵440.7厘米,横34.3厘米,最开始时,墨宝由乾隆收藏,并是《石渠宝笈》中水平极高的作品之一,然后又经颁赐进入了恭王府,最后被我们大和民族的伟大天皇收入囊中,并赐予德仁太子。”
江川美奈子专业而又美妙的声音响彻现场,大家也跟着接连鼓掌,目光全都落在了《六龙图》上。
这时,只听美奈子继续道:“但《六龙图》的珍贵之处并不是它非凡的来历,而是关于它的一个传说。”
“传说?”
“传说?”
“传说?”
现场众人唏嘘一片,就连李斯文也眯起了眼睛,小助手翻译完后有些好奇的问道:“李先生,请问您知道它的传说吗?”..
助手说完,李富贞也好奇地看向李斯文。
“恕我才疏学浅,还真没听过。”李斯文轻轻摇头,他前世听过《六龙图》知道这是国宝级的文物,但对于传说却闻所未闻,所以这一刻他也听得十分认真。
“大家跟随我的手势!”江川美奈子走到画卷前,灯光也随之打在了画卷上,她则微笑道:“让我们一起数数这画作中有几条龙。”说着她便认真地数了起来。
“一,二……七,八,九!”当数完最后一条后,美奈子面向众人道:“我们可以发现,九条龙每一条的神态和动作都栩栩如生,画工精湛好似巧夺天工,但大家肯定有疑问,为何《六龙图》却画上了九条龙。”
“对啊!为何画上了九条龙?”
几乎所有人的大脑都在重复着这个问题,就连李斯文也不例外,现场格外安静,纷纷等待着美奈子的讲解。
“这要从陈容的背景说起,他是1235年端平二年进士,并且做过福建太守,不仅善于画作,医术,还精通风水,据说这幅《六龙图》,就是当年南宋第五任皇帝赵昀请陈容所作,而且将华夏龙脉藏于图中,不过为了掩人耳目,六龙图画成了九龙,其中有三条龙为假,六条龙为真,只要能找出真龙,并且参透其中玄机,便能摸清华夏龙脉所在。”
江川美奈子越说越认真:“从当年占领华夏开始,我们的先人就一直在破解这幅画,尝试了上百万次的序列组合,但依然是一头雾水,也许我们早已找出了正确答案,可其中玄机却无法参透,否则当年斩断华夏龙脉,那片土地也许早就被我们踩在脚下了。”
“说到这大家应该明白了,龙脉的重要不仅仅是战争,更因为它拥有着数不尽的宝藏,华夏几千年的历史中,能参透龙脉的帝王都会在死后葬于其中,这幅《六龙图》的价值就不用我继续说了吧?”
哇!
当江川美奈子声音结束之后,全场响起一片惊呼,众人好像听了一个史诗级的故事沉醉了进去。
就连李斯文也不禁感叹,甭管江川美奈子说的是真是假,对方对华夏历史的了解还真让人佩服,但瑜不掩瑕,对方那种建立在民族上的优越感,已经激怒了他的每一个细胞,想把华夏踩在脚下,就凭你们吗?
李斯文慢慢地握紧拳头,他知道美奈子说那些话,不过是有意在羞辱他,果不其然,对方此刻已经向他投来了挑衅的眼神。
“关于《六龙图》的介绍到此为止,接下来就进入我们的拍卖环节,不过在拍卖之前,我还有一件事要向大家明示。”江川美奈子一抬手,灯光顺势打在了李斯文的身上,只听她说道:“大家请看,这位就是我说的大人物,想必在座的各位并不陌生吧?他就是最近火爆日国的红人,大唐科技董事长李斯文。”
众人同时向李斯文看去,有惊讶的,有感叹的,有仇视的,更有一些人露出很是不屑的目光,毕竟并不是谁都把他放在眼里,但很快这些表情几乎同时汇聚成了恐惧,因为江川美奈子又补充了一句话。
“李斯文先生刚刚已经与我达成共识,他将于今晚,拍下《六龙图》的压堂彩!”
此话一出,众人全都张大了嘴巴,一些人更是直言道:“八嘎,这不是真的吧?”
“这个李斯文也太狂了!”
“想拿压堂彩,他当自己是谁?”
“今天不仅有三井财团和富士财团的少爷,还有来自中东的富商,他一个华夏土鳖也想拿下《六龙图》?”
众人七嘴八舌地吵着,小助手看见大家的模样都开始有些胆怯了,不解的问道:“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听到压堂彩便出现这种反应?”
李富贞轻轻摇头:“我不清楚,李总,你知道吗?”
“压堂,是拍卖行业里的一种较为古老的行话,是指她手里的这件藏品属于镇店之宝,而压堂彩便是说今天我要拿下这件藏品的彩头,无论别人出价多少我都要跟。”李斯文一字一字地解释道。
“什……什么?出价多少都要跟?如果有人恶意抬价呢?”小助手有些激动的问道。
“也要跟!”李斯文严肃的道:“可以不跟,但我们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这也太不公平了吧?”小助手紧张的道。
“从我们踏入这里,就已经失去了公平,美奈子喊出压堂彩,就是让众人恶意抬价,逼我们付出最大的代价。”李斯文理智的说道。
“如此说来,如果有人想要害我们,直接拍出天价不就可以了?天啊,这是必败的局面!”小助手说这句话的时候牙齿都在咔咔作响。
不过李富贞倒是较为冷静,握住助手的手道:“别怕,相信他。”
“小姐,这……”助手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这个游戏的规则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虽然大家都知道我们要拿压堂彩,但不是人人都敢恶意竞价,打个比方,价格到了一定高度,如果我们出局就只能抵命,但藏品却要顺位到竞拍者的身上,若竞拍者拿不出钱,一样会受到严惩。
所以,大家作为商人,也要衡量自己的财力以及藏品价值,太过冒险没准会把自己也害了。”
听见李富贞的解释,小助手缓缓松了口气,但很快又想到了什么,小声道:“就怕德仁太子故意抬价坑我们,反正东西是他的,也不用拿钱。”
“放心吧,德仁太子是为了要钱,他没必要把我们抬出局的,否则他也不会做这一切。”
李富贞说完,看向李斯文道:“李总,我说得对吗?”
“对是对,不过这场游戏不太好应付,先不说左手边那两位财阀的公子哥,就说那个戴头巾的家伙,明显就是一个不好惹的主。”李斯文说完,苦笑了一下:“你没听过么,头顶一块不,全球我最富!”
“呃……”李富贞瞄了对方一眼,不再说话。
这个时候,江川美奈子已经走到了拍卖桌前,她对着话筒大声道:“接下来,我们的竞拍正式开始,本场作品,陈容《六龙图》,起拍价,两亿日元!”
哗!
众人一声惊呼,单看这起拍价就足矣淘汰一群玩家了,不过很快现场就有人开始举牌道:“两亿一千万。”
“两亿二千万。”
“两亿三千万。”
“两亿四千万。”
竞价声不绝于耳,现场举牌的是一个接着一个,仅仅过了五分钟,价格便已经被叫到了三亿六千万,而且叫价声依然未停,美奈子似乎早就预料到会有这番景象,右手连拍卖槌都不碰,只是双手插在胸前微笑地看着,时而还会瞥向二楼的李斯文。
“四亿一千万!”
当价格翻了一倍的时候,二楼的一位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终于显得有些不耐烦了,起身大声道:“我说各位,你们也太保守了吧?没听江川姐姐说嘛,今天这位来自华夏的(只拿)要拿压堂彩,这是哪里?这是大和帝国,不给他点颜色瞧瞧,我们配坐在这里吗?我出十亿!”
当十亿这个数字一出现,现场如同过节了一样纷纷欢呼了起来,众人对着说话的年轻人便是一顿狂吹。
“哇,三井少爷厉害!”
“不愧是三井集团未来的掌舵人。”
“三井少爷给那小子点颜色瞧瞧!”
众人声音越来越大,现场的情绪也被瞬间拉满,十亿日元,八千多万华夏币,近一千万的美元,这个数字确实足够震撼的。
三井少爷见此情形尤为满足,而与他平齐的另一处阳台的年轻人也跟着笑道:“既然,三井君有如此雅兴,我又怎会好意思冷场,赔这个(只拿)玩玩吧!我出十五亿。”
天啊!
当富士财团的少爷出手之后,现场又是一片惊呼,谁也没想到两人竟然几亿几亿的往上加,这种拍卖方式,可以说一生都难以遇见一次,激动也是正常的。
就连一直帮忙翻译的小助手,手心也在往外冒着汗,短短十分钟不到,价格从两亿日元飙升到十五亿日元,这还是正常的拍卖会吗?最终这个价钱到底会定格到多少根本不敢想象了。
而当她小心翼翼的看向李斯文时,却发现对方的脸色异常难看,赶紧向李富贞询问道:“小姐,他……他没事吧?”
助手以为李斯文被这种拍卖方式吓到了,不过当李富贞思考片刻后,却小声用韩语回道:“不要翻译(只拿)这两个字,这是日国对华夏人的一种侮辱。”
李富贞说完,忙对李斯文道:“李总,抱歉,我让她翻译的时候注意些。”
李斯文虽然不会韩语,但基本猜出李富贞刚刚和助手说什么了,他冷着脸拒绝道:“不,我要她认认真真的翻译,落下一个字都不行。”
冷冽的声音让李富贞感觉到一股寒意,她还想说什么,但最后却看向助手道:“如实翻译,一个字不许落下。”
“我知道了。”助手点点头。
与此同时,刚刚叫价完毕的富士少爷已经向李斯文看了过来,笑着说道:“(只拿),你可是今天的主角,怎么一口价也不叫呢?到底玩不玩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