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文的眼神仿佛藏着很多东西，姜万孟和范副对望一样，几乎同时狐疑的问：“救我们，这话从何说起？”
李斯文沉沉地吸了口气，看向姜万孟道：“姜大哥，VCD这个项目是去年你从漂亮国带回来的是吧？”
“对，去年四月份漂亮国国际广播电视技术展览会上，我与孙总相识，看上了其公司的图像解压技术芯片，突发奇想觉得VCD是可行之道，回来便把项目上报给了单位，随后又由省里批准请来了孙总，这是合作的开端。”姜万孟一字一字的说完，反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前前后后，一共投了多少钱进去？”李斯文没有回答对方，而是继续询问。
“前期研发投资基本都是我们自己出的钱，大约四百万美刀，然后经过几次座谈会之后，孙总也觉得前景可观，便追加了一百万美刀，万燕初具雏形，等到今年京师座谈会后，我们和孙总正式签署合作合同，双方后续共同出资两千万美刀，将万燕VCD推向市场。”姜万孟解答道。
“这后续的两千万美刀，你们各占百分之五十吗？”李斯文又问。
姜万孟看了范副一眼，后者点了下头他才道：“是的，而且这笔钱已经花没了，说起来这还要拜你的人所赐。”
赵健尴尬的一笑，李斯文直接道：“这件事我会给你个答复，但现在我还是想知道一些细节，比如你们双方持股比例是多少？”
“在资金比例上，我们前后总金额占五十六，孙总占四十四。但因为这是省里的项目，而且省里给了很多优惠政策，孙总虽然会提供技术以及解码芯片的供应，但芯片我们是需要从孙总的斯高帕公司购买，所以总体来说还是我们投资较大，在没有拿出百分之二十的股权拍卖的时候，我们双方约定徽州省现代技术研究中心持股比例为百分之六十，孙总持股百分之四十。”姜万孟认真的说完，不解的问道：“李总，这些问题重要吗？”
“重要，很重要。”李斯文轻轻咳嗽一声：“你所说的信息和我掌握的信息大体一致，也就是说孙燕生只是提供了一千一百万美刀，就占了万燕百分之四十的股权，而且孙燕生在漂亮国创办的斯高帕公司所生产的芯片还需要以市场价卖给万燕。”
“没错，这有什么问题吗？”姜万孟说完似乎想到了什么，忙道：“当然他入股的价格和你的出资金额相差甚远，但这也是市场经济……”
“你误会了，我并不是对出资金额不满，我是想问二位，这里面你们就看不出问题吗？”李斯文反问。
姜万孟和范副同时摇摇头，这时候徐薇薇都忍不住了，直接吐槽道：“亏你们还是当领导的呢，这里面存在的问题大了，说白了，孙燕生不就是空手套白狼么。”
两人一愣，异口同声的道：“孙总又提供资金支持又提供技术支持，怎么能叫空手套白狼呢？”
“技术支持？提供什么技术支持了？人家的核心技术是图像解压芯片，制作出来的芯片是要按照市场价卖给你们的，这算哪门子技术支持？”徐薇薇白眼一翻：“你们倒不如把芯片买回来全资持股呢，用得着他支持？”
徐薇薇一句话，算是把道理说通了，姜万孟和范副一想似乎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不过姜万孟还是辩解道：“理论上来讲我们确实挺亏，但是话说回来，有了孙总的入股，我们是与斯高帕公司建立了供货渠道，这是万燕最大的优势。”
“没错。”范副也点了点头。
“范大哥，姜大哥，别怪老弟说话难听，你们两个真的不适合经商。”李斯文喘了口粗气，继续道：“据我所知，孙燕生所研发的芯片在国外并不受待见，简单来说这款解码芯片标准太低，解压图片的画质太差，跟镭射影碟机的画质相差太远。
所以，孙燕生才把目标放在较为落后的我国，一来投资，二来也是想尝试解码芯片的市场。”
姜万孟皱下眉头：“这好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李斯文叹了口气，他知道对方已经掉进了对VCD项目的执念中，很难自拔，这就跟进了传销窝点一样，就想着VCD能赚钱了。
“这么说吧，孙燕生的目标不仅仅是靠万燕赚钱，更要靠整个市场赚钱，一旦万燕VCD成功，那么便会有几十家几百家的企业涌入这个市场，到时候手握核心技术的孙燕生，直接卖解码芯片就可以了，至于你们万燕的死活人家还会管吗？
万燕根本没有核心技术，今年华夏只有一家万燕，明年华夏可能就有上百家万燕，到时候万燕VCD卖不动，但是斯高帕的芯片卖得动，你们还指望人家只供货万燕一家吗？”
李斯文呵呵一笑：“万燕就是个名不经传的小企业，一旦VCD爆火凭什么和其他公司争，你们有钱还是有技术？几年后VCD市场一片火海，你们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孙燕生捞钱。”
李斯文说的话，终于让姜万孟和范副变了脸色，虽然VCD在没有发行之前还算比较神秘，但他们身为核心领导，深知VCD没啥技术含量，一旦进入惨烈的市场，确实会遇到李斯文说的问题。而反之拥有技术核心的孙燕生却可以独善其身。
李斯文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看着两人的表情变化，他知道，自己的话已经打动了二人。
果不其然，范副很快便问道：“老弟，那你有什么办法？”
“我的办法很简单，把孙燕生手里的芯片技术买过来，或者说忽悠过来。”李斯文直截了当的道。
“这……这不可能吧？我曾经提出过购买对方的芯片技术，可是孙燕生根本没同意。”姜万孟忙说道。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万燕集团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你们觉得孙燕生还会不同意吗？他可在万燕投资了一千一百万美金，这笔钱他亏不得。”李斯文极其肯定的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