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滴答。”
“滴答。”
“……”
屋檐上的水珠滴落在门口放着的水盆里。
周萧拿着相机,拍摄着水花溅落的情景,甚至将画板都搬了下来,画板上是一幅还未完成的雨景,画得正是这条街道的风景。
很出色!
就连老人这个不懂画的人,也能看出来,这是一幅非常出色的画。
“你是哪里人?”老人突然发问。
突如其来的问题,最容易让人不假思索的说出自己心底的话。
周萧就是不假思索的回了句:“东江的。”
说完。
他还感慨了句。
“还是北方好啊,有暖气。”
“呵呵。”老人干笑了一声,开门见山道:“今天见水生,他的风湿好了,跟我说,他的风湿是你治好的。”
“治?”
周萧乐了。
“老爷子,您这就高看我了,我哪儿懂治什么风湿啊!主要是药好!”
“药好?”老人不解。
周萧嗯了一声,点头道:“我手里的药,是江城的药!”
“……”
老人木了一下,呢喃道:“那确实是好药。”
“可不是嘛。”周萧接着他的话。“我爷爷用了两次就彻底好了,而且这种草药贼便宜,除了治疗风湿,还能止血化瘀,我每次出门都会带着。”
“哦?”
“像我们这种职业,经常跋山涉水的,扭了脚什么的,身上要是不备点药,真会出大问题的。”周萧理所当然的说着,还露出了胳膊上的伤口,是一块儿红肿的伤口,看样子是被人打出来的。“您瞅瞅,这伤口不就是昨儿被你们这里的村民打的,就一个破庙,连拍照都不让!”
他嘟囔着,一脸的不满意!
说完这些,似乎还是不过瘾的样子,继续嘟囔道:“这也就算了,我想拍个日出,又偏偏遇上雨天,可真够倒霉的!那姑娘说你们村里的人都挺好客,这也能叫好客……啧啧。”
老人没打断他的话,听他感慨完才问:“那你觉得,什么才能叫好客?”
“最起码,不能打人吧!您瞅瞅给我打的,还把我相机也给砸了,真够倒霉的,这破地方啊,我是不会再来了!”
说着。
手里的画笔扔到了水盆里。
画作已经完成。
周萧清洗着画笔,开始收拾东西,一边收拾,一边还说:“明儿要是还下雨,日出我也不拍了,直接走了,我听说附近还有个天罗村,也有那种古建筑……”
收拾着东西,上了楼……
他刚上楼。
门外。
林凤娇进来了。
似乎是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她穿着雨衣,没说话,只是冲着老人点了点头,然后便离开了。
楼上。
周萧将画板放在了窗户前。
放画板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要看他塞在窗户缝里的那根牙签,牙签可是塞在窗户的小缝里,只有一个办法能让它掉出来,那就是将窗户拉开。
牙签是一个小时前塞进去的,在这一个小时里,周萧甚至都没有接近这扇窗户,更不用说拉开它了。
周萧将牙签捡起,拉开窗户,一眼望去,是万籁俱静。
已经快入夜了,又是下雨,这个时间当然不会有人在路上,应该也不会有人趁着下雨天爬上这二楼,只为了偷看别人有没有带药吧?
周萧笑了笑,拉上窗户。
突听到敲门声响起,林水生在门外叫门:“王先生。”
“嗯。”周萧应声。
他的化名,是王厚德。
拉开门。
林水生站在门口,直言道:“王先生,林老爷子想求您也给他看看他的风湿。”
周萧怔了怔,眨眼道:“刚才那个老头子?”
“嗯……”林水生点头。
周萧二话没说,直从包里拿了两株草药扔给他,道:“自己磨去吧,钱就不用给了,这东西又不贵,一二百块钱。”
林水生准备掏钱的动作僵住。
却听周萧又说道:“哦,对了,等会儿把机器给我收一下,我有点累了,先休息,四点就要起了……”
说着。
把定好的闹钟给他看。
林水生应声。
见门关上,拿着药下楼去了。
林老爷子等得焦急,却看到只有林水生从楼上下来,着急问道:“他人呢?”
“上面呢,药拿来了!”
林水生将草药递给他,心里却在嘀咕:“这老头子,让别人看病,还摆这架子。”
林老爷子接过,问道:“这药多少钱?”
“没要钱。”林水生说。
“……”
林老爷子皱眉。
能治得了风湿病的草药,却不要钱吗?
有古怪。
林水生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开腔道:“这药啊,我瞧了,人家整整一包呢,不在这一株两株上。”
“……这药,怎么用?”林老爷子问。
“就弄碎了,然后敷上去就行了,最好用纱布裹上了,刚开始会有点儿烫,然后就是温温热热的,很舒服……”林水生兴致勃勃的说起了自己的经历。
林老爷子却没给他什么好脸色,依旧板着脸,听他说完后,直接就走了,甚至连一句答谢都没有。
“这老头儿……”
他已走远。
林水生不满的自言自语了句,趴到门口看外面的天空。
希望天气能好点儿。
让王先生能拍到他想要的日出——
雨竟一夜未停。
直到早上八九点钟,带着热量的阳光才从乌云间射了出来。
“今天一定是个好日子。”
周萧站在宾馆门前,仰望着天空,伸着懒腰。
“是啊,是个好日子。”
他声音刚落。
突然有一个熟悉又温柔的声音接上了他的话。
他怔了怔,侧目看了过去,脸上瞬间挂上了笑容,道:“是你啊!”
装着不熟悉的样子。
林楚楚也装着不怎么熟悉的样子,微笑道:“听说,村子里的人打了你。”
“……”
周萧叹气。
“说来话长……诶,不过,姑娘,你说你们林家寨的人,非常好客!在我看来,可不见得啊!”
“那是你没遇上好人。”林楚楚道。
“嗯?”
周萧注视着林楚楚。
林楚楚指了指自己,道:“你难道忘记,是谁载你来的?”
“这倒没忘,还没问,姑娘叫什么名字?”
“林楚楚,你呢?”
“王厚德,厚是薄厚的厚,德是品德的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