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芜开门时,便看见等在门口很久的墨燃,手上捧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子,
“妈咪,我们去找多卡老爷爷。”
他这是道歉来了,青芜蹲下,与他目光平视,
“墨燃,任何时候,我都希望你是出于本心在做事,告诉我,你现在还觉得多卡爷爷就该被放逐吗?”
墨燃想了想,又摇头,
“不应该,妈咪说得对,每个人都有自己强大的一面,
用自己强大的一面去挑战别人弱势的一面不算强大。
如果是值得尊敬的老人我也会去尊重,但是”
墨燃停了停,往后退了几步,
“但是什么?”青芜觉得他的举动有几分好笑,自己看起来就这么可怕,
“但是,燃燃还是觉得,自己变强很重要,有很强的精神力,很高的武功,将来才能像妈咪保护我一样保护妈咪,也能保护我想保护的其他人!”
小小的眼神坚毅无比,青芜有些诧异,
她昨天是漏掉了什么吗,墨燃竟然突然变得这么上进,这么暖心
墨燃抱着送给多卡国师的礼品跑下了楼,脸上还飘着红,
青芜看一眼墨燃,视线和坐在大厅喝茶的君临相汇,这个人无论做什么,都像一幅画似的,
想起拜托他带墨燃一起回联邦的事,蹙了蹙眉,还是走下去坐到一旁,
“笛梦还记得吗?”
君临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青芜就当作他默认了,
“我从昆克城离开的时候,她让我给你带一句话。”
君临的手指扣在茶杯上,有着不容忽视的力道,这个人,仅仅是一双手,就能让人失神,
要不是那一身正气凛然的神族气息,多少次她都以为自己面对的是个不折不扣的魔神,
“什么话?没看够的话,等会儿慢慢看。”
君临唇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青芜面上一尬,但活得久到底还是有些好处,这张脸皮也是越来越厚,
“她说感谢您去见过她姐姐!她姐姐很高兴您去了!
君临长官,我们都知道您是多少星际女人的梦中情人,从我懂事起被关在实验室都能听见您的风流韵事,
但是您要是真的对我们小芜姐姐有几分真心,为什么还和不三不四的女人勾勾搭搭!”
小野将茶壶重重地落在餐桌上,憋了好几天了,此刻一点也不想小芜姐姐去说这些令人难受的话,
干脆都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君临淡淡饮了口茶,暗紫的眸子沉了沉,声音幽凉,
“你也是这么想的?”
青芜拍了拍小野的手臂,示意她冷静,小野咽不下心里的气,转身出去了,
“我和你之间的关系,还不到要为你的某个女人争风吃醋的地步。”
她不想把话说得太难看,也不想把这件事放大,
“不错,还学会隐忍了,阿芜。”
青芜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笛梦的姐姐叫秦音,一百年前在战场救过我一命。”
青芜回忆笛梦的年纪,“不是亲姐妹吗?”
“不是,笛梦本来也是笛老爷子的养女,秦音在昆克城住过一段时间,笛梦是她唯一的朋友。
我因为某些事,也在昆克城住过一段时间,也是在那里,再次遇见秦音,
或许是秦音来自哪里,也没人知道,我和她比较投缘,就走得近一些,
笛梦那时候还小,跟在我们身后,三个人算是把昆克城角角落落都祸害了遍”
青芜抬了抬手,“谢谢你和我说这些,但我对你们三人行的快乐往事,兴趣不大,重点是什么?”
“秦音的死,和我有些关系。”
青芜轻啧一声,既然是死了,她更没有道理和一个人死人较劲,
“你节哀。”
犹豫片刻,她说了句不痛不痒的废话结束对话。
多卡国师曾是整个星际精神治愈力的天花板,B级,原本已经是国宝一样的存在,
专职服务卡纳斯帝国皇族,在卡纳斯帝国是备受尊敬的存在,
一把白色长胡子垂下,看多了皇家亲族残杀戏码的双眼透着看透凡世的温和,慈眉善目的老头子,
此刻拄着拐杖,戴着尖顶的蓝色帽子,乐得合不拢嘴,
帽子上面还缀满了银色小星星,是墨燃半夜爬起来给他倒腾出的礼物,
“呵呵呵,好,小墨墨真是个好孩子。”
多卡国师笑起来,一双不大却精神的眼睛都藏在了眉毛里,
原本红润有气色的脸上还有刚包扎不久的伤疤,
全然不记得昨天就是他嘴里夸赞的小乖乖把他按在地上打,
墨燃脸皮再厚也被夸得不好意思,
“多卡爷爷,昨天是我不对,我知道你只是想测试我的精神力,让我给您疗伤吧。”
青芜很是欣慰地看着墨燃把手掌心贴在多卡国师受伤的脸上,
老国师向来不舍得用治愈力给自己疗伤,总是说要留给最需要的人,
“哎哟,好好,小墨墨,你以后一定是个不得了的小家伙,
听说那联邦指挥官的夫人,就是S级的精神治愈力,我看我们小墨墨以后,指定比她更厉害!”
墨燃六岁,精神治愈力A级,这是卡纳斯帝国目前只有多卡才知道的秘密,
也是青芜此行的另一个原因,
“多卡国师,墨燃的事情,还请您暂时保密,他年纪小,我不希望太多人知道,对他没有好处。”
多卡只是沉吟片刻,长长地叹了口气,
“唉,你就放心吧,这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能不心痛吗,
我一个B级都不敢出这帝都一步,何况是他这小小的年纪,若是被困在了方寸之间失去了应有的童年,
或是被有心人盯上,那才是我老头子一辈子的罪恶。”
多卡国师又说,“只是,陛下那边”
青芜点了点头,却也不想多卡国师因此惹祸上身,
“若是皇帝陛下问起来,您如实说就是了。”
多卡国师看出墨青芜的顾虑,“那就暂且如此吧,你也是个心善的。”
青芜笑了笑,“心善也得分人,您当年为了墨燃也耗费了不少心力,我们母子俩都记在心里。”
多卡国师摸着胡子笑,墨燃一本正经地说他是个不听话的病人,又逗得多卡国师直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