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没想那么多。”长风脸上没了血色,他一心着急救自家姑娘,哪儿能想得到这些弯弯绕绕。
“继续找阵眼吧。”左埕拍了拍他的肩膀,往前走去。
长风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方才懊恼地打了自己一下,抬脚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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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沂辰呢?他在哪儿?”
三思院内,安红袖站在廊檐下,看着面前的侍女问。
那侍女名叫柳枝,生着一张圆脸,本该是温和的相貌,奈何终日冷着一张脸。
这是那天穆沂玮离开后,派来照顾她的侍女,除此之外,还有两个面无表情的护卫。
“奴婢不知道公子在哪儿。”柳枝垂着头,敛着眼睫,没什么情绪的答。
“我想见他。”安红袖紧盯着柳枝的眼睛,“你去告诉他,我想见他,我必须要见到他。”
穆沂玮把她关在这里,又找人看着她,不知道打的是什么主意。
可她一直不回去,秦终南肯定着急。
“对不住,姑娘,没有公子的召唤,奴婢不能去打搅公子。”
“你……!”安红袖气闷,垂在身侧的手攥紧,紧抿着唇,好半晌才移开视线道:“我要去厨房。”
“是。”
柳枝应声,转身退了出去,不多时,便折返回来,对着安红袖行了一礼,道:“姑娘现在可以去了。”
安红袖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抬脚走了出去。
一路上,除了护卫和柳枝,安红袖再没看到其他人。
锅炉上的火还没灭,砂锅咕嘟咕嘟,肉香味儿伴随着药味儿传出来。
安红袖皱了下眉头,走进厨房,用抹布垫着打开了砂锅盖子,汤药,鸡肉,排骨,粥。
安红袖自嘲地扯了下嘴角,将砂锅盖子放下来,转身仔细打量了厨房。
想来,她来之前,刚刚做了清场,那些人离开的时候,虽匆忙,却依旧把厨房打扫得干净,就连地面都擦了一遍儿,生怕她看出来这里有过多少人似的。
“至于这么防着我么?”
闻言,柳枝抬眸看了安红袖一眼,但安红袖没看她,已经转身拿了围裙穿上,又洗了手开始做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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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厨房出来,穿过回廊,走过亭台楼阁,抵达花园,从花园的假山穿过,来到一片石壁。
柳枝动手打开机关,石壁缓缓动了,露出足以让两人通过的空隙。
柳枝拎着食盒走进去,石门的门缓缓合上,看不出丝毫痕迹。
石壁内,别有洞天,除却链接石门的Y形小路外,其余皆是水,只是这一汪缓缓流动的水不知是从哪里接引来的,水面上建着一座木桥,直达另一端石壁。
明亮的日光透过顶端的洞口洒进来,照得此处格外明亮,水面波光粼粼,像是藏了星星。
柳枝拎着食盒走过木桥,来到石壁的另一端,这里有一处天然温泉,温泉周遭用上好的紫檀木做了暖床、锦榻以及桌椅。
白色的水汽从温泉里缓缓溢出来,但很快就消散在空气中。
少年身穿素白的上衣,闭着眼睛靠坐在温泉的边缘。
“公子。”
柳枝走过去,恭敬地行了一礼。
“嗯?”少年缓缓睁开眼,见是柳枝,笑了,转身过来,趴在温泉边缘处,仰头笑看着柳枝:“你来了啊,姐姐她怎么样?”
柳枝面不改色,神情却是舒展了几分。
“还好,今天还做了菜。”
“这是那位姑娘做的,说是很好吃的点心,这些菜,还有汤,都是她做的。”
“是吗?”少年眼神亮起来,探着脑袋往桌上瞧,看见花瓣儿似的点心,当即扬起唇角笑了。
“真好看。”
他说着,直接从水里爬了出来,扯过一个大大的白色毯子披在身上,在矮桌旁边坐了下来。
尽管身上还滴着水,但丝毫不影响他伸手去拿点心。
柳枝看了一眼,有些无奈,但没有制止。
“好吃。”少年高兴了,眼睛弯成一条线:“柳枝,你也吃。”
柳枝摇了摇头,“奴婢在厨房吃过了,那位姑娘做了不少,说是给大家分一分。”
“姐姐她很善良。”
见少年毫不惊讶,对此也没有任何质疑,柳枝暗暗叹了口气,道:“公子就不怀疑她在点心里下毒吗?”
“不会的。”少年睁开眼,瞳仁黑亮。
柳枝怔了下,神情里是惊讶和疑惑。
少年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将手里的点心塞进嘴里,又喝了口汤,方才笑着道:“她很心软的,心软又善良,她不会害你们。”
“可……”柳枝欲言又止,“……大秦的那位八皇子,在找她,难保她不会做些什么。”
“她不会。”少年嘴角的笑容消散了一些,又拿起一块儿点心,在日光下照了照,感慨道:“姐姐她可真厉害啊,你说,她是怎么把点心做成这样的呢?比山上的花儿还漂亮呢。”
见少年眉眼半弯,眸子里带着温柔和向往,柳枝满腹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公子,她想见您。”
等到穆沂辰用过午膳,柳枝收拾了残局准备离开时,犹豫了半晌,到底是开了口。
少年彼时闭着眼睛躺在锦榻上沐浴日光,闻言猛地睁开眼坐起身来。
“你说什么?姐姐她……想见我?”
“嗯。”柳枝点头,拎着食盒的手,却是紧了又紧。
少年短暂地怔了下,紧接着,便是狂喜。
“太好了!”
他像是一只脱缰的野马,以最快的速度从锦榻上爬起来,鞋子都没穿,就朝石门飞奔而去。
“公子!”
柳枝面色大变,终于明白大公子为什么不允许公子去见安红袖,可如今,她却拦不住了。
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柳枝苍白着脸,跌跌撞撞地追出去,可石门外,哪儿还有穆沂辰的身影?
“姐姐,姐姐!我来见你了,姐姐!”
安红袖百无聊赖,正坐在花厅里拨弄花瓣,就听见了穆沂辰的声音,心下一喜,忙站起身迎了出去。
“姐姐……”
见安红袖跑出来迎,穆沂辰嘴角的笑越发浓郁,当即跑上前,一把将安红袖抱了起来,在空中转了好几圈。
“沂辰,快把姐姐放下来,姐姐头晕。”
安红袖乍然被抱起,吓了一大跳,险些惊呼出声,可想着穆沂辰的情况,到底是忍住了,只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