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元素和好了吗?”
穿过拱门,安红袖柔声问。
上官正则闻言俊脸微红,拿折扇挡了挡,道:“也不算。”
安红袖挑眉:“那是?”
“我……”上官正则顿了顿,“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安红袖心思流转,笑了。
“你信我吗?”
“嗯?”上官正则顿住脚看她,神情里带着疑惑。
安红袖皎洁一笑,招手示意他凑近些。
上官正则如是做了,安红袖便凑到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这能行吗?”上官正则狐疑地问。
“我……你还不信?”安红袖挑了挑眉,拍着胸脯,信心十足道:“我可是元素最好的朋友,我最了解她,你听我的,准没错。”
上官正则嘴角瞅了下,但见安红袖冲自己挑眉,犹豫了下,缓缓点头。
“这就是了。”安红袖笑起来,“回头你们要是成亲了,我可就是证婚人了。”
上官正则俊美的脸又红了几分,不好意思道:“她、她还没消气………”
“这又不影响?”安红袖轻笑,“好女怕缠郎,你就按我说的做,准没错。”
“额……好吧。”
见上官正则点头,安红袖又叮嘱了几句,直到走到夙芳苑门口,这才作罢。
目送着上官正则走远,安红袖这才转身进了院子。
夙芳苑内宫灯明亮,廊檐下挂着灯笼。
一切似乎都跟从前一样,但安红袖知道,一切都不一样。
她侧眸往东厢房看了一眼,须臾,收回视线,抬脚进了屋子。
无奈寂静,毫无生气。安红袖下意识地往条几望了一眼,见笼子和盆景处全都空空荡荡,轻轻扯着嘴角笑了下,眉眼里却满是寂寥和伤感。
阿箬进来送茶时,安红袖就坐在书桌前,翻看着医书写写画画,时而蹙眉,时而蘸一蘸墨汁。
阿箬往盆景处看了一眼,心下长叹了口气。
“姑娘,喝杯茶吧。”
“嗯。”安红袖头也不抬地应声,温声道:“我等下就睡了,你去歇息吧。”
阿箬神色担忧,犹豫了一瞬,笑着道:“我不困呢,方才还在院子里同长风说话。”
“是吗?”安红袖抬眸看她,杏眸弯弯,可眼尾可是红的。
阿箬心下狠狠一疼,却是笑着道:“姑娘若是不着急睡,等下可以同我们一道,去院子里赏一赏月光。”
“也好。”安红袖笑着点头。
阿箬松了口气。
等到安红袖忙完出来时,却是没看到阿箬和长风。
“阿箬?”
“长风?”
安红袖好奇地喊了声。
又小声嘀咕:“难道是睡了么?”
“没呢!”长风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安红袖转身就看见长风笑吟吟地出现。
“原来在……哎,长风——”
不等安红袖一句话说完,双脚就离了地。紧接着就落到了屋顶上。
“姑娘,坐。”长风脸上带着笑,看上去有点儿憨,他伸手将安红袖摁在了屋顶。
安红袖乍然坐在屋顶上,整个人都是紧绷的,直到阿箬递过来一杯酒:“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姑娘,今晚月色很好,喝杯酒吧。”
安红袖抬眸,对上阿箬和善温柔的笑,伸手接了过来。
长风在安红袖身边坐下,端过一旁放着
美酒配点心?
安红袖挑眉疑惑,但眼看着长风拿了个点心塞进嘴里,又喝了一口酒,随即露出餍足的表情,瞬间被说服了。
她拿着点心送到嘴边,一口下去,糯米和清香和豆沙的香甜便充斥了整个儿口腔。
真甜。安红袖眯了眯眼,视野里的月光泛着橙黄色的光,看上去温柔又凉薄。
安红袖捏着酒杯喝了一口,美酒的辛辣和醇香好像冬日里凌冽的风,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在一瞬间从口腔侵袭到了肠胃。
点心的甜味儿被冲淡,短暂的辛辣过后,是浓香和清甜。
安红袖一脸餍足。
“真好。”
“是吧?”阿箬坐在安红袖的左手边,笑看了她一眼道:“月色配美酒,美酒配甜点。”
有酒有甜,才是人生滋味。
安红袖认同地点了点头。
长风还在往嘴里塞点心,甚至还倒了一杯茶水捧在手里小口小口地喝着。
那是阿箬特意为他准备的,怕他酒喝多了误事儿。
三人都没怎么说话。
阿箬安静,捏着一杯酒半晌才喝下一杯。安红袖迷离,一口点心一口酒的,也不说话,没多久就醉了。
长风则是一直喝茶吃点心,是三个人里最清醒的。
“阿箬。”
喝多了的安红袖红着眼开口。
“我在呢,姑娘。”
“谢谢你。”安红袖扭头看她,咧着嘴角笑,眼眶却是红的。
“姑娘……”阿箬满眼心疼。安红袖却是转过头,看向了长风:“长风……”
“怎么了?姑娘?”嘴里塞满点心,活像是小仓鼠的长风忙坐直了身体,眨了眨眼看她。
“没什么。”安红袖轻轻摇头,而后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老婆本存够了吗?够成亲了吗??”
“应该够了吧?”长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抓了抓头,茫然地同阿箬求救,可阿箬只是蹙着眉轻轻摇头。
“嗯,不够。”安红袖已然醉了,她闭了闭眼睛,又睁开,视线依旧迷离。
“我回头,多给你些银子,你去成亲吧。”
长风闻言彻底傻了眼,嘴里的点心都来不及咽下,便慌乱地跪在了安红袖面前:“为什么啊姑娘?您不要我了吗?是我吃的太多了吗?还是我太没用了?”
“都不是。”安红袖笑着摇头,“你很好,所以,我才要给你银子,让你成亲啊。”
阿箬听懂了安红袖的意思,冲着长风示意。
然而,傻长风却是不明白,只困惑地看着她。
阿箬叹了口气,彻底放弃。
安红袖喝得太多了,起初醉得不够明显,说话还有些调理,可后来酒劲儿全都上来后,便头一歪,靠着阿箬睡了过去。
“带姑娘下去吧。”阿箬看着安红袖泛红的眼尾,又是一声叹气。
长风站起身来,弯腰抱起安红袖如一只蝴蝶般落入地面,而后轻轻上了台阶,朝屋内走去。
阿箬坐在屋顶望着月光出了一会儿神,冗长地叹息一声后,这才下了屋顶。
伺候安红袖歇下后,阿箬走出房门,见长风耷拉着脑袋坐在门前的台阶上,长吐了口气,走到他身旁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