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没精神啊?”
安红袖见轻灵恹恹的,不禁有些担心。“是我把你装在箱笼里晃你的头晕吗?”
轻灵直挺挺地躺成一条,不吭声,也不动弹。
安红袖担心的蹙眉,伸手扶了扶轻灵的身子,道:“都怪我,学了这么久的医术,也只会给人看病,你不会说话,我也不知道怎么给你看病。不过,我明天不把你装进背篓里了。我提着你好不好?”
轻灵依旧不动。
安红袖寻思着是不是渴了?便转身拿了水过来喂给它。
轻灵这才抬起眼皮喝了点儿水,安红袖松了口气。
为了追赶镖局的车队,她这一路赶路赶的厉害,后来,为了能跟镖局的人同行,便给先前雇佣的马车结算了工钱,让他们回去了。
想到这儿,安红袖叹了口气,轻轻抚着轻灵的身体,看着窗外的月光没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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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安红袖起床后,收拾好行李,又认真研究了一下自己的妆容,看着镜子里那个面色黄瘦的小子,安红袖心下松了口气。这才背着箱笼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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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安啊,你说你,好端端的,不在家里好好呆着,往平成跑什么,哪儿多危险啊!”
中午在路边停靠歇息的时候,留着胡须的中年人一边吃干粮,一边问道。
这男人,名叫马良,是建江洲顺平镖局的总镖头,人称马大哥,武功好,而且心善。在得知安红袖要去往边城寻哥哥的时候,不止一次劝她回去。
安红袖闻言粗着嗓音笑了声,道:“马大哥,我知道您的意思,可是,我就哥哥这一个亲人了,而且,他都去平成两三年了,先前我身子不好,没能跟他一起去,如今养好了一些,再加上我学了一些医术,要是过去了,说不定还能帮上忙呢!”
安红袖这一回给自己编的身份名叫石安,名字是取自它山之石可以攻玉。至于家世,则是贫穷人家的兄弟俩,父母早逝,唯有奶奶和兄长,兄长三年前征兵去了平成,至今未归,而他因为身子不好,三年前未能同哥哥一同去平成。
但好在遇到一个游医,好心的教他医术,他跟着师傅三年,身子养好了一些,再加上学了一些医术,便想着去边城找一找哥哥,如果可以,说不定还能给边城的将士们帮上忙。
镖局里人,常年走镖,难免会受伤,听闻他是个游医,又见随身带着药箱子,想着这一路上难免会有受伤的时候,留下他同行,也并非坏事,毕竟,安红袖会负责自己所有的花费,不会给他们舔太多麻烦。
当然,他们也不担心安红袖图谋不轨,毕竟,安红袖生的面黄肌瘦,一看就常年生病,他们若是想,随便动一动小手指,就能弄死安红袖了。
而巧的是,在安红袖跟上车队的第三天,路上便下了雨,同行的镖师腿疾复发,还是安红袖帮他针灸,又帮他敷了草药,那镖师这才好转,也才能继续上路。
因为此事,镖局的人对安红袖十分有好感。
“你是郎中,的确能帮上忙。”一旁的镖师刘大哥说道,他咬了口饼子,看着安红袖道:“可是小石安啊,你有没有想过,就你这小身板,万一到时候平成被攻破了,你可怎么办啊?”
安红袖闻言一怔,须臾道:“应该……不会吧,不是说八皇子年后带援兵去了平成吗?有他在,应该没问题。”
“这谁说的准啊!”刘大哥叹了口气,打开水袋仰头喝了口水,方才继续道:“要不这样吧,小石安,回头你去平成,不管见不见得到你哥哥,你都跟哥哥们回来,别的不说,有哥哥们在,护你平安还是行的,再有,要是你觉得没有家
安红袖闻言笑起来,她知道这些哥哥们都是好意,在他们看来,她那三年没写过信的哥哥八成已经死了,但又看她可怜,不好直说,这才委婉地跟她讲,为她谋出路。
她心下感动又叹息,这世上,越是过着刀剑饮血日子的人,越是知道人生的不易。也越是善良。
他们镖师,每一次出镖都要写遗书,因为,谁也不知道他们是否能平安回来。
而边城的将士们,同样如此,每一次开战,首当其冲的都是他们。
安红袖前世平安顺遂的度过了二十多年,有过不堪,有过贫穷,忍过饥挨过饿。也在国外被人持枪抢劫过。
她曾经觉得这些都是天大的事情,可如今看着他们,方才觉得这些都不算什么,这世上,永远都有人过得更为艰难,更为危险的生活。
“谢谢哥哥们。”安红袖道了谢,又道:“我想好了,哥哥们,要是我找到了,我就留下来,如果找不到哥哥,我……我也希望,我能留下,希望能给咱们大秦,给咱们辛辛苦苦的将士们帮上忙。”
镖师们闻言一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一会儿,马大哥才竖起大拇指道:“好小子!有出息!不愧是咱们大秦的男儿郎!来,大哥敬你!”
安红袖看着马大哥举起酒瓶子,笑弯了眉眼,道:“小弟不会喝酒,就以水代酒,敬大家一杯。”
“好!”马大哥豪迈的应了一声,跟安红袖的水碗碰了一下,然后仰头喝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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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与安红袖这边的和乐,尚维尚振兄弟俩已经遇到第四波截杀了。
两人弃了马车,尚维带着弟弟骑马而逃,最终躲进了一间破庙里。
可,屋漏偏逢连夜雨,后半夜便下起雨来,尚振受了伤,很快发起热来。
等到左弛出现在两人面前时,左弛已经烧得不省人事。
“安姑娘人呢?”
眼看着狼狈的兄弟俩,左弛蹙着眉头问了句,话罢在破庙里扫了一眼,没发现安红袖的身影,神色顿时变了一变,“她被抓走了?!”
“大人?”看到左弛,尚维楞了一下,随即起身行礼。
可还没抬眸,就听见左弛带着急火的质问,忙道:“回大人,安姑娘并未被抓走。”
左弛闻言这才松了口气,但蹙着的眉头仍未舒展开,只道:“那她人呢?”
【作者有话说】
这一路,注定不太平,也注定要吃很多苦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