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可能?”
安红袖挑眉,顿了会儿,又道:“你可能不知道,上官他……其实很钦佩你。”
“钦佩……我?”尉迟瑛诧异,睁大了眼睛看向安红袖。
安红袖点了点头,她这话倒不是胡说,而是昨日同上官正泽说起尉迟瑛时,对方的原话。
尉迟瑛惊讶非常,瞪大眼睛看着安红袖,好一会儿才道:“他、他不是特别讨厌我么?”
“才不是。”安红袖摇头,弯笑着眉眼继续道:“他心里还是很喜欢你的,只是跟你一样,不好意思说罢了,要不然,那天也不会让你跟我们一起吃饭。”
见尉迟瑛错愕的说不出话来,安红袖继续说道:“上官这个人啊,要是真的很讨厌谁,若非十分必要的场合,绝对不会跟对方一起吃饭,也更不会让人去到他屋子里去。”
尉迟瑛嘴角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却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安红袖轻柔又带着笑意的声音还回响在耳边,尉迟瑛却觉得已经恍惚了。
他茫然而错愕的看着安红袖,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最终那不大聪明的脑袋,终于从安红袖的话里,整理出了一个清晰的意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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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
安红袖回到屋子里的时候,上官正泽正靠坐在床上看账本,见安红袖进来,眉眼顿时温柔了几分。
“嗯。”安红袖点了点头,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来,看着上官正泽道:“你不怪我自作主张吗?”
闻言,上官正泽摇了摇头,温然一笑:“他救了我,本该是我上门去谢他。”顿了顿,又道:“况且,我本身也并不讨厌他。”
安红袖弯着眉眼笑起来。“我也是同他这般说的,奈何他不相信。不过上官,说真的,我真的觉得,尉迟小公子是个可结交之人。”
安红袖这话倒不是随口一说,而是在心下衡量过,思考过。
尉迟瑛和上官正泽都是上京城的贵公子,但两个人性格脾性相去甚远,先前安红袖不觉得有什么,可因着那日里尉迟瑛的仗义相助,以及今天同尉迟瑛的相处来看,她觉得尉迟瑛此人,非常值得结交。
上官正泽闻言看了安红袖一瞬,见她清澈的眸光里满是真诚,并不掺杂别的东西,笑着点了点头,莞尔道:“我知道了。”
顿了顿,又道:“谢谢你。”
安红袖好笑,“谢我做什么?你应该好好谢谢尉迟瑛,那日里要不是他,你可能真的就没命了。”见上官要说什么,又道:“你知道的,我不是神医,若是你真的没了命,别说是我,就是我师傅在,也救不了你,所以,你应该好好谢的,是尉迟瑛。”
因着安红袖这一番话,上官正泽当天便让人准备了丰盛的年礼连同特意给尉迟瑛的谢礼一同送到了尉迟家。
这一幕,刚好被刚刚从宫里回来的尉迟崇看见,好生惊讶了一番,待仔细一打听,得知是上官家送来的以后,便越发困惑了。
不过尉迟尉迟崇在宫中行走,最是豁达开明,倒也没因为尉迟瑛和上官正泽闹过几年不愉快就让人把礼退回去,反而下了马直接带着下人抬着礼品往尉迟瑛屋子里去了。
彼时,尉迟瑛正拿着一个刻刀对着一块儿木头极为认真的雕刻,那股子专注劲儿若是让尉迟崇看到,绝对是叹为观止。
然而,尉迟崇一到门口就问侍从尉迟瑛在不在,在做什么,得了侍从的答话后,这才上了台阶往里走。
而屋子里的尉迟瑛早早听到了自家大哥的话,忙不迭的把雕了一半儿的木头藏了起来。
“藏什么呢?”年长了尉
“没、没什么。”尉迟瑛反驳,移开目光的时候,下意识地往藏东西的地方扫了一眼。
尉迟崇知道弟弟表面是个小祸害,其实是个小害羞,心下看破不说破,也没有再打趣他,只脱了大氅在锦榻上坐下,将上官府来送年礼和谢礼的事情说了。
尉迟瑛闻言愣了一愣,一时间没能回过神来。
尉迟崇笑道:“你也不用太过紧张,这件事本来就是看你的意思,你想如何处置都行。”
以往尉迟崇替尉迟瑛做过太多决定,但这一次。尉迟崇把决定权交到了尉迟瑛的手里。
“我……”尉迟瑛鲜少有如此纠结的时候,这要是以往,上官正泽敢跟他送东西,他绝对二话不说就给他扔出去了。
不过,过往这些年,上官正泽似乎也没给他们家送过什么东西。
呵呵……
尉迟瑛心下干笑两声,忽然就意识到这次上官正泽是因为自己才给尉迟家送了年礼,心下顿时生出一股子骄傲和得意来。
尉迟崇在一旁瞧着,隐约觉得自家弟弟的小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心下好笑,便端起茶盏挡了挡,且没有笑出声来。、
毕竟,依着自家弟弟那毛病,若他笑出声来,尉迟瑛非得闹翻了天不可。
“就、就先收下吧。”尉迟瑛纠结了一瞬开口道。
其实有那么一瞬间,他是想说退了吧,可不知怎的就想起阮青烟来,想起阮青烟站在上官家府门口同他说的那些话,心下忽然就舍不得了。
“收下?”尉迟崇挑了挑眉,眸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怎、怎么了?不行吗?”尉迟瑛有些慌乱地看向自家大哥,说话都结巴了。
“倒不是不行。”尉迟崇忍俊不禁,还还是努力憋住了笑意,从锦榻上站起身来。“既如此,我就先走了、”
“啊?”尉迟瑛有些惊讶,也跟着站起身来。“怎么这般匆忙,难不成是有什么事情?”
“这倒不是。”尉迟崇看向自家傻弟弟,笑了笑道:“上官家送来的年礼颇为丰盛, 且是送给整个儿尉迟家的,我们既收了这年礼,总要有所回应才是。”
“哦。”尉迟瑛点头,紧接着想起什么来,忙看向自家大哥问道:“这是不是不应该收?我是不是又给大哥添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