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别着急,我进去看看,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我一定能想办法救他。”安红袖这一番折腾如今嗓子又干又疼,但她没时间问阿箬要水喝,话音落下便快步朝着屋子走去。
彼时正好有御医从里头出来,看见来人后,顿时慌了一慌,张皇失措道:“殿下,上官公子身上这刀的位置不好,下官实在是不敢拔啊。这一旦拔出来,上官公子说不定……哎,下官无能。”
闻言,秦钟南眉头狠狠皱起,脸色阴沉的像是能滴出水来。
察觉到身后人的怒气,安红袖没有出声,只快步朝内室走去。
如今时间紧急,她没工夫听御医废话,更没心情听八皇子骂人。
她要做的是争分夺秒的挽救上官正泽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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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室中,上官正泽苍白着一张脸躺在床上,许是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上官正泽已经陷入昏迷,就连唇色也苍白的厉害,绿荷眼泪汪汪地在一旁伺候着,似乎想要做些什么帮一帮自家公子,却又无从下手。
安红袖快步上前,抓住上官正泽的脉搏探了探,见脉搏还不算太过虚弱,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别哭了,你家公子还没死。”安红袖声音沉着,整个人异常平静。
绿荷止住哭泣,讶然地看向安红袖:“姑、姑娘的意思是……”
安红袖没工夫跟她说这么说,只道:“阿箬,回咱们院子把我的手术刀拿出来,再煮上一碗麻沸散。”
“是。”听了安红袖的话,阿箬那一颗慌乱的心顿时安定许多,忙转身往外去了。
安红袖一边从自己身上摸出银针来往上官正泽身上扎,为他护住心脉,一边吩咐绿荷:“想让你家公子活着,就别哭了,赶紧让人去烧一大锅热水,在让人把屋子里的火炉烧的旺一些,像先前你家大小姐生产时那样把屋子围起来,再把不相干的人全都赶出去,还有,吩咐下去,让大家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要让消息传到菡萏院去。你家大小姐刚刚生产完,不适合知道这事儿。”
绿荷闻言忙抹了眼泪领命出去。
安红袖给上官正泽扎了针后,方才察觉自己满头大汗,忙脱了外裳,可一回头就看见站在不远处的秦钟南,当即愣在原地。
但,也只是愣了一瞬而已,很快,安红袖便回过神来,她目光沉静的望着那张熟悉的面容,语调平静道:“八皇子是吧?很抱歉,我要给上官做手术,你不能待在这里。”
秦钟南之所以走进内室,完全是出于对上官正泽的担心,以及对面前女子的好奇。
明明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可他总觉得年前的少女同安红袖极为相似,甚至还有种这少女就是安红袖的错觉。
而此时, 少女就站在那儿,一双澄澈的眼眸就那么平静无波地看着他,以至于他越发觉得面前的少女就是安红袖。
几乎是下意识地行为,他抬脚上前,伸手就要去扯面前女子的面纱,但却被躲开了。
“殿下,请自重。”
安红袖眸光沉了沉,嗓音喑哑道。
她没想到面前的男子会忽然伸手过来,她下意识地闪躲,整个人都防备地看着面前的男子。
听到这一句,秦钟南方才回过神来,身子蓦地僵了一僵。
活了两辈子,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句话。
他心下苦笑,收回手退到了原本的位置,收敛住眼底的神色看向那满脸防备的少女:“抱歉,我只是觉得你很像一个熟人……”顿了顿,低垂了眼帘道:“上官就拜托你了。”
话罢,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停顿了一下,又道:“我没有别的
说完这一句,秦钟南也不等安红袖答话,便快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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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安红袖愣在原地,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
像谁?
她能像谁呢?
她咬了咬唇,强迫自己收回目光,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这个人是大秦的八皇子,是一个自幼从皇宫里长大的人,这样的人,跟清源镇没有任何关系,跟秀水村也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大秦的八皇子,跟那个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多半, 也就只是长得像而已,毕竟,这天底下毫无血缘关系,却生的一模一样的人,多了去了不是么?
想到这儿,安红袖转身,解下脸上的面纱,又将多余的衣服脱了下来。
上官正泽受伤的位置不大好,手术又需得格外谨慎,穿的太臃肿会影响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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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钟南一路出了上官正泽的屋子,站在原地里愣了好一会儿,见大家都忙忙碌碌,几个御医看到自己又胆战心惊,心下顿时说不出的烦躁。
简单的同侍卫交代了一声后,秦钟南便离开了上官正泽的院子,一路去到前厅歇息。
毕竟上官正泽还没脱离危险,他还不能离开。
至于是谁想要害上官正泽,一时之间尚不清楚。毕竟上官家是大秦第一首富,想要拉拢他的人太多,拉拢不成,反过来想要害死他的人也多。
毕竟,上官家如今嫡系这一脉只有上官正泽,一旦上官正泽出事,上官家就会群龙无首,而其余的一个旁支,又没什么有能力的人,到时候稍微有人来挑拨一番,上官家那些旁支就会因为争夺这巨额财产而斗的头破血流。
届时,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上官家的这些财产,最终落到谁的手上,尚未可知。
秦钟南伸手揉了揉发疼的前额,如今的当务之急是先救活上官正泽,毕竟,上官正泽对于他太过重要,如果没有上官正泽的帮忙,他想要问鼎那个位置,怕是很难。
至于那些谋害上官正泽的人,他会一一查出来,届时一定会好好回敬他们。
想到这儿,秦钟南脸色阴沉了几分,出声将左埕唤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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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箬和绿荷的动作很快,在安红袖拿剪刀剪开上官正泽伤口旁的衣裳时,两人已经准备好一切走了进来。
阿箬手中端着煮好的麻沸散,见上官正泽仍旧昏迷着,心疼的蹙了眉头:“公子如今昏迷着,这汤药如何喂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