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今天的接触,安红袖深深意识到大户人家的贴身侍女无论是衣着穿戴还是谈吐,都有极好的教养,除此之外,还有他们的见识,这些都不是小门小户的女子能比拟的,就那周美晴来说,她跟陈夫人带来的小丫鬟至少差了十万八千里!
安红袖心下唏嘘,她身为一个现代人,如今又是个村姑,哪儿好意思让陈夫人的丫鬟伺候她?
“那怎么行?我们家夫人说了,叫我无论如何都要帮帮你,若你腰伤严重了,回头我家夫人岂不是要挨饿了?”小丫鬟笑着说道。
“不会的,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不会让夫人挨饿的。”安红袖笑着解释道。
“哎呀,红袖姑娘,您就让我进去吧,要不然,咱们两个一直站在这门口说话,回头叫夫人瞧见了,定是会觉得我偷懒,定是要罚我的。”
小丫鬟说着,便伸手挽住了安红袖的胳膊,与她一道进了屋子。
安红袖可没有这小丫鬟有力气,很快就被推着在床边坐下,道:“红袖姑娘,您啊就别见外了,我不光今天来,我明天后天都会来,总之,我们家夫人在这儿,您就在这儿,我们家夫人要吃您做的饭,我就得过来帮您,这个啊,不为别的,为的是您的腰伤能早早地好,这样,我家夫人不用日日记挂 您,您做饭也不用太辛苦,岂不是皆大欢喜?”
小丫鬟说的这一番话可谓是滴水不漏,以至于安红袖都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心下只得感慨:果然,正八经的大家闺秀,就连身边的丫鬟都非同一般!
“真的不用,我已经贴了膏药了,你就回去吧。”安红袖继续拒绝。
她又不是什么千金小姐,哪儿好意思让陈夫人的丫鬟伺候她?
“那可不行?”小丫鬟笑着,又道:“您要是不同意啊,我今天啊,可是回不去了,我回不去,夫人定是要担心,肯定觉得是红袖姑娘身体不舒服,也定会觉得红袖姑娘是因为照顾她而身体不舒服,明日里,怕是不肯在吃红袖姑娘做的饭菜了。”
“这要是夫人不吃饭,那身子哪儿里扛得住啊?若是肚子里的孩子再出了问题,可是谁也担待不起的。”
听了小丫鬟这一番话,安红袖哪里还能拒绝?便只能点头应了。
小丫鬟是来帮她按摩,自是要看她的腰伤,见安红袖的后腰还有些青紫,不由皱了眉头,先是给安红袖换了上好的膏药,然后又拿了带过来的药酒帮她按摩。
……
另一边,胡掌柜望着安红袖的门口,不安地同尚公子道:“公子,这……合适吗?”
原本,胡掌柜担心安红袖的腰伤,便吩咐小丁去外头找个会按摩的丫头来,可谁曾想这一幕被尚公子撞见了,于是才有了刚刚那一幕。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我跟你说,这绵绵啊,按摩按的最好,以往我受伤的时候,还是她帮我呢!有她在,这红袖姑娘的腰伤还能好的快一点儿。”
话罢,似乎知道胡掌柜在担心什么,又道:“再说了,红袖姑娘身体好起来,也能帮给姐姐做些美食,若她身体累垮了,姐姐再度吃不下饭,那才是真的糟糕!要知道,姐姐这一胎,可是事关紧要!”
说道最后一句,尚公子神情都严肃了几分。
胡掌柜认同的点头,道:“大小姐这一胎,的确是紧要,那公子作何打算?难不成是把红袖姑娘带入京城?”
尚公子闻言摇了摇头,“唰”地打开了扇子,笑道:“她可不是我想带就能带走的。”
闻言,胡掌柜还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尚公子话里的意思,便认同的点了点头。
毕竟,安红袖性子坚韧,除非是她自己想要去,不然,想
……
因为绵绵按摩的实在是太好了,安红袖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见安红袖睡着,绵绵也松了口气,这才给安红袖盖上被子,然后悄悄出去了。
“公子。”刚上楼,绵绵便瞧见尚公子站在那儿,忙俯身行了一礼。
“如何?”尚公子站在栏杆前,有一下没一下地煽着扇子问道。
绵绵摇了摇头,道:“红袖姑娘的腰伤有些日子了,想来是先前没好好养着的缘故,我今日摸了一下,她尾骨处有不正常的凸起,日后怕是要留下病根的。”
闻言,尚公子皱了眉头,道:“这么严重?”
“嗯。”绵绵点头,随即柔柔笑了,道:“不过,也不是治不好,公子可还记得,冯老御医是骨科能手,奴婢听说他告老还乡后回到了这里,如果能找到冯老御医为红袖姑娘医治,那便妥当了。”
“冯老御医……”尚公子略点了点头,随即笑了,道:“既如此,那我回头便去拜一拜他老人家,旁的不说,留个人情给红袖姑娘,总归是没错的。”
“公子说的是。”绵绵垂手应声。
尚公子略点了点头,道:“行了,我也没什么事儿,你回去吧。”
“是。”绵绵应声,往陈夫人房间走去。
尚公子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后转身就往自己房间走,便刚走了两步,就忽然顿住脚步蹙了眉头。但——他并未回头,而是继续往前走。
等到了房间门口后,尚公子嘴角勾了勾,随即推开了房门。
“既然来了,不妨出来喝一杯。”
尚公子说着,关了房门,拿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放在了桌子上,这才点燃了屋子里的灯。
等他端着油灯转过身来时,桌边已经多了一个人。
“你怎么来了这里?”
闻言,尚公子笑了一下,翻过桌子上的茶杯,倒了一杯茶递到了来人面前,笑道:“我来,自然是有我的道理。”
话罢,见坐在对面的人脸色不大好,又是笑了笑,道:“我没骗你,我来真的是为了我们家的事情,与你无关。”
秦钟南脸色这才好了一些,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没有出声。、
尚公子喝了口茶,看着他道:“许是那缺心眼的兄弟俩没同你说明白,我此番来,乃是为了我们家的酒楼,当然了,也是为了我姐姐。”
“嗯。”秦钟南淡淡应了一声,道:“京城如今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