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焱哥哥,先前多谢你,这个还给你。”
秋焱低头,见是自己送给安红袖的补药,当即蹙了眉头,看着安红袖道:“这是我给你的,你怎么没吃?”
安红袖摇头。“这个太贵重了,再说了,我就是一个村里的丫头,哪里能吃这么好的补药啊!”
“你……!”秋焱急的皱眉,拿起小瓷瓶就塞到了安红袖手里,道:“你怎么不能吃了,再说,这药做出来就是给人吃的,别人是人,你也是人,你比别人差哪儿了?”
“别人能吃,你自然也能吃!”
秋焱说完这些,自觉语气有些冲,又道:“红袖,你就吃了吧,这东西我既然送给了你,就不会再拿回来,你如今拿回来给我,那就是瞧不起我。”
“我不是瞧不起你,我就是觉得这个太贵重了。”安红袖解释。
“不过是药而已,有什么可贵重的?红袖,你就拿回去吧,我都送给你了,你又给我还回来,你这样,日后可叫我怎么面对你?”秋焱蹙着眉,一脸的无奈。
“我……”安红袖难得噎了一噎。
见安红袖犹豫,秋焱温柔和笑了,道:“红袖,你就拿回去吧,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回头等你身子完全好了,请我去你家尝尝你的手艺就成,我听村长伯伯说你的厨艺特别好。”
闻言,安红袖笑道:“这个好说,秋焱哥哥你先前帮了我的大忙,想要吃什么,直接去我家就成,可这个药,我是真的不能收……”
“红袖,算我求你了,你就收了吧?”秋焱往屋子里望了一眼,小声道:“我外公可都瞧着呢,要是他知道我送的东西又被人退回来,回头不知道会怎么笑话我呢!”
安红袖顺着他的目光望了一眼,蹙了蹙眉头,道:“可……”
“哎呀,别可了,红袖,你就收下吧,算我求你了。”
面对秋焱的苦苦哀求,安红袖如何能拒绝?便只能先答应下来,想着日后找机会回报秋焱。
安红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回去的路上会遇上刚刚外出过来的张长远。
看到驾着牛车归来的张长远,安红袖不由皱了皱眉。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明明就是同一个人,可她却觉得现在的张长远是如此的陌生。
以前那个张长远是沉默寡言,但心底善良,是个直男中的型男。
可现在的张长远不一样,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与此同时,周身还带着一股子浓重的威压,让人不敢靠近。
此时此刻,纵然他是坐在一辆牛车上,可周身的气度,可眉眼间的神情,却像是坐在皇位上指点江山的帝王一般。
难道……
有个念头在安红袖脑海中闪过,使得她脸色蓦然一白,可到底是抿了抿唇,收回目光,低头往自家的方向走。
秦终南习武多年,眼力自是比一般人好的多,远远地,他就瞧见从谷大夫家出来的安红袖,她走路的姿势似乎不大正常,但这并不足以引起他的重视。
只一眼,秦终南便收回了目光,继续赶着牛车往回走。
途径安红袖身边时,甚至都没能看她一眼。
眼看着张长远经过自己身旁扬长而去,安红袖并不伤心。
她只是抬起头看着张长远离开的背影,如果她的猜测是真的话,那很有可能,眼前的这个张长远,并不是真的张长远,而是如她一般,是个不知从哪里来的魂魄而已。
可若是这样,那是不是代表,真正的张长远和真正的安红袖一样,早就在山上受伤的时候,已经去世了呢?
她疼的在路边蹲下来,眼泪忽然就落了下来。
一滴,两滴,三滴……
可心痛的感觉却是没能够缓解,就像是有人拿着一把叉子,狠狠将她一颗心插了个细碎。
如果……
如果,她的猜想真的是真的。那是不是代表是她害了张长远?
如果她的魂魄没有投身到安红袖的身上,那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没有后来的事情,张长远自然也不用因为她而上山,更不会因为葬送了性命。
想到这儿,安红袖心中酸涩奈何,眼泪止不住的落下。
……
秦终南路过安红袖很远后,心下忽地生出一抹异样,像是有什么驱使着一般,使得他回头看了一眼,可是,只一眼,便瞧见安红袖蹲在地上一动不动。
秦终南的眉头狠狠皱了起来,收回目光继续赶着牛车往前走,可安红袖从谷大夫家走出来的那一幕,却是来回在他脑海中浮现,是以,走了没多远,秦终南便皱着眉头停下了牛车。
眼中的泪像是断了线一般,不停的往下掉,安红袖蹲在地上,却是没发出丝毫的声音。
她只是看着视野逐渐模糊,然后直到脸上满是眼泪。
“你又想干什么?”
忽然,冷漠疏离的声音,带着一抹不满和不耐从头顶传来。
安红袖眨了眨眼,眸中的泪落下,视野总算是清明起来,她抬眸,对上秦终南的目光,神情清冷的像是冬天结冰的河水。
“我干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秦终南闻言,脸色顿时难看无比,他怒极反笑,讥诮地看着安红袖:“你不就是想要引起我的主意么?怎么?欲擒故纵吗?”
“欲擒故纵?”安红袖好笑出声, 缓缓站起身来,仰着脸看着张长远。
“对你,我还不屑于,毕竟,你不是他。”话罢,安红袖收回目光,绕开秦终南就往前走。
而她的这句“你不是他”却是在秦终南心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他眸光寂静变幻,随即闪身上前,一把抓住了安红袖的脖子。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安红袖本就瘦的厉害,一下就被秦终南抓着脖子提了起来。
她脚面离地,整个人完全使不上力气,她伸手想要扒开秦终南的手,却发现他的手像是钢铁一般结实,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扒拉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