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红袖正收拾着,忽然觉得面前的日光被挡了一片,微微一愣,抬眸便瞧见站在面前的张长远,心下莫名一慌,忙出声打招呼:“长、长远哥,你回来了啊?”
然而,张长远并没有理会她,只冷冷的看了她一瞬,而后声音冷漠道:“安红袖,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安红袖脸上的笑意猛地一僵,好一会儿才道:“是长远哥家。”
听了这话,秦终南转身,丢下一句:“我不希望有不相干的人再出现在我家。”话罢,便直接回了自己房间。
看着他熟悉的背影,安红袖蓦然红了眼眶,心下更是说不出的陌生。
她咬了咬唇,抬眸望了望天,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好一会儿才低下头,快速将东西收拾了,送回自己房间。
可一入房间,她的眼泪便忍不住。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她总觉得现在自己和张长远的相处,像极了那句歌词“最熟悉的陌生人”。
在张长远受伤以前,她从未想过他和张长远的关系能变成现在这样。
可在张长远受伤以后,所有的东西都在一瞬间改变的彻底。
安红袖眼眶红的厉害,她无声的哭了好一会儿,这才擦干净脸,起身出去继续洗衣服。
做人总得知恩图报。
纵然她和张长远再不说话,可村长夫妇对她的帮助是毋庸置疑的,她不能忘本。
这么想着,安红袖忍下所有的眼泪,努力的给村长夫妇洗衣服。
秦终南站在房间里,再度拿出了那把龙岩刀打量起来。
在他醒来的第二天,他就找到了容家留在这里看护他的暗哨左弛、左埕两兄弟,可两人却表示并未见过这把刀。
除此之外,两人还表示,他们呆在这里,一直是听从秦终南的调令,可这两年来,秦终南并未找过他们。加上秦终南以往也不怎么找他们,也不允许他们擅自去找他,他们便一直待在客栈没有动。
但一年前,两人因为担心,曾经偷偷去看过秦终南一次,见他好好的,也就放下心来回来了。那之后,就在没去过。
从两兄弟这里,秦终南得不到关于龙岩刀的信息,便只能打探京城里的消息,两兄弟道是这两年京城一如既往的平静,并没有什么异样,而且也没听说皇宫里有所察觉。
秦终南听了倒也不觉得奇怪。毕竟前世那些人突然杀过来的时候,他和容家人都惊讶非常,但索幸的是他舅舅先前不安,派了一批人过来侯在这里。
如此,才能及时救了他,若不然,秦终南前世哪儿还有机会回到京城?说不定早就跟村长夫妇一道死了。
想到皇宫那里马上就要察觉,秦终南跟左埕左弛交代了一番,又吩咐两人让底下的在近来多注意来镇子上的人,免得别人忽然出现,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左弛、左埕闻言连忙应下,在秦终南离开后,便着人去布置。
可秦终南到底是不放心,那之后又去了几次,但并没有在镇子上查出什么来。
可今日,他去找左弛、左埕的时候,却被告知,昨日夜里镇子上新来了一行人,听口音像是京城来的。
得知此消息,秦终南心下沉了一沉,如今,他重活一世,可他并不能保证其他人没有重活过来。
尤其是那个人,如果他的灵魂也回到了现在,那接下来的一切,都会发生改变。
想到这一点,秦终南狠狠皱了眉头,吩咐左弛、左埕多加注意后,便折返回了秀水村。
却不成想一回来便瞧见安红袖正送一个小伙计离开!
因此,秦终南对于安红袖才有了那句警告。
可如今……
秦终南眼角余光撇见坐在院子里洗衣服的安红袖,又看了看正南方的大太阳,眉头狠狠皱了下,将龙岩刀放下后,抬脚走了出去。
“你在干什么?”
听到熟悉而陌生的声音,安红袖微微一愣,一偏头便瞧见站在身后的张长远,心下没有来的一痛,忙收回了目光,敛着眉眼道:“洗一洗衣服罢了。”
闻言,秦终南低头,扫了一眼木盆里的衣裳,见都是想村长夫妇的,脸色越发不好。
“安红袖。”
安红袖听见这声唤,脊背猛地僵了一僵。
她嘴角扯了下,眼睛微微微红了。
认识张长远以来,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张长远喊她的全名,却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当然,这也是张长远醒来以后,第一次喊她的名字。
两个第一次就这么奇怪的结合在一起,却是让人丝毫开心不起来。
“长远哥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她知道张长远喊她是有话跟她说,心下疼了几下后,开始说服自己接受。
她现在,忽然很想念那个不好意思看她,也不好意思跟她讲话的张长远。
虽然很容易害羞,虽然面对她的时候经常一句话不说,可他们从不会如此生疏。
如今,她是如此的怀念。
如此……
如此的……
怀念……
“不要做无谓的事情,也不要给人添麻烦。这些话,我跟你说过吧?”
秦终南蹙着眉头出声,他不懂安红袖想做什么,她为什么一定要讨好村长夫妇呢?难道是想要嫁给他么?
一想到这种可能,秦终南便想起大婚之日给自己喝毒酒的那个女子,心下止不住的冷笑。
有人为了心中不可告人的秘密,能跟他演戏五年,甚至拿生命冒险!他以为那女人是真爱他,却不想她做这一切的背后都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
如今,他重活一世,自然不能在同一个阴沟里翻船两次,所以,无论是安红袖,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女人,他都不想他们来介入他的世界。
听到张长远这话,安红袖心下说不出的难受。她狠狠咬了咬唇,这才没让自己哭出来。
可即便如此,眼睛里仍旧满是晶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