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氏你……”再度听到这话,村长怒不可遏,刚要开口,就被安红袖喊住。
“村长伯伯。”
“红袖丫头……”见安红袖一双眼红的厉害,喉咙也哑了,村长说不出的心疼。
多好的孩子,怎么就遇上这么一家人啊!
“村长伯伯,谢谢你主持公道,也谢谢你为我们家说话,不过,我请你来,是想让你帮忙做个见证,让我爹跟我娘和离。”
“和离?”村长一怔,转而看想安阳,见他一个大个子垂头丧气的站在一旁,整个人说不出的窝囊,心下叹了口气,又去寻安氏,这才发誓安氏倒在地上,头上还有伤,想到来时在路上听到的话,心下明了几分。
问道:“你都想好了?”
“嗯,想好了。”安红袖点头,道:“我爹舍不得爷爷奶奶,他要孝顺,他没错,但我和我娘,还有小北,罪不至死,我们也不想死,更不想被人吸血吃肉,就烦请村长伯伯你给做个见状,让我爹娘和离,我跟小北跟着我娘,自此,我们是好是坏都跟我爹无关,都跟安家无关。”
“但,盖房子的钱是我出的,如果我爹同意,我就继续出钱把房子盖起来,能回头我有了钱,就带我娘跟小北离开,把房子留给我爹,如果我爹不同意,我就把盖房子的东西都卖了,带着我娘和小北离开这里。”
听着安红袖沙哑的声音,村长委实不知道怎么劝,便转头问安阳:“你同意吗?”
“我……”安阳红着眼眶看了安红袖一眼,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安氏,无奈的叹了口气,却是不答。
“爹,你要是不吭声,我就当你默认了。”
安红袖哑着嗓子开口,但安阳还是不吭声。
安红袖这才望向包氏,道:“奶奶,你看行吗?我爹跟我娘和离,我出钱把房子建好,顶多三年,我就带着我娘从这儿搬走,把房子留给我爹。”
一想到只用三年就能白得一套房子,包氏眼睛当即滴溜溜转了一圈,随即道:“你说三年,到时候你不走怎么办?”
安红袖道:“有村长为证,况且,乡亲们也不会食言,等下可以立下字据,一式两份,咱们各执一份,如果我食言,您可以拿着字据到官府告我,到时候村里人都是证人。”
包氏闻言一喜,说道:“那还成。”
安红袖扯着嘴角苦笑了一下。
此时,回去拿笔墨纸砚的张长远赶来,村长叹了口气,见事情闹成这样,也无心再劝。
虽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可安氏跟着安阳过的也太惨了一些,他如今相劝,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得知了大致情况后,张长远让村里的年轻人帮忙抬了一张桌子过来,又搬了个凳子来。
由村长执笔,写下和离书和承诺书。一式两份,在安阳和安氏摁下手印后,给乡亲们看了一眼,将和离书交给村长,由村长带着和离书去衙门报备,至于承诺书,则分别交给了安红袖和安阳。
然而,张长远刚把承诺书递到安阳面前,安阳还没伸手接,就被一旁的包氏给抢了过去。
“这东西给我就成!给他做什么!一个没用的东西,连自己女儿都管不住!还被女儿扫地出门,真是丢死人了!”包氏一边骂一边将承诺书折叠好塞进怀里。
村长走到安红袖面前,无奈地叹了口气,道:“红袖丫头,和离书写了,承诺书也给了,把你爷爷放了吧。”
张长远看着包氏那副嘴角,皱了皱眉,转而去看安红袖,见她一双眼睛红的厉害,心下说不出的心疼。
安小北也跟着劝道:“姐,你把刀放下来吧。”
安红袖这才缓缓地松了手,将匕首从安老头脖子上移开。
见状,村长给张长远使了个眼色,伸手将安老头从地上搀扶起来。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包氏一见安老头被扶起来,忙快步上前,伸手就要去打安红袖。
见状,众人齐齐抽了一口冷气。
一旁的张长远扫见这一幕,眸光一冷,抬脚便将包氏给踹了出去!
“砰”地一声,包氏摔倒在地,顿时哀嚎出声。
“哎呀,杀人了啊!欺负我一个老婆子了啊!”包氏开始在地上打滚。
围观的百姓纷纷撇嘴,露出不齿的表情来。
有人道:“要不是你要去打人家红袖,长远能打你么?“
“是啊!自己为老不尊,还有脸在地上打滚儿!真是丢死人了!这要是我婆婆啊,我早把她赶出去了!”
“就是,太不要脸了……”
大家议论纷纷,包氏脸上有些挂不住。然而还不等她开口反驳,安小北便大喊了一声:“姐,你怎么了?”
张长远正恼火的看着包氏,听到喊声,心下一慌,转头便瞧见安红袖昏了过去,二话不说,忙松开安老头去看安红袖。
“袖儿妹,袖儿妹,你这怎么了?”张长远焦急的喊,见安红袖身子软的如一滩烂泥,呼吸便微弱,脸色骤然一白,忙将安红袖从地上抱了起来。
“爹,袖儿妹不行了,我带她去找谷大夫!“
村长一听,亦是变了脸色,道:“你快去,这儿有我!”
围观的百姓闻言,忙给张长远让开了一条路,几个跟张长远关系不错的年轻人忙跟着去帮忙。
安小北则忙把安红袖掉落在地上的匕首收好,这才跟着跑了过去。
村长急的皱眉,转头瞧见倒在地上的安氏,忙又找了几个村民把安氏也送过去。
眼看着自己老婆孩子全都变成了这个样子,安阳心下说不出的难受。
眼看着安红袖要不行了,包氏怕惹上麻烦,忙拉着安老头一起溜走了。
村长收拾了残局,又跟工人们道了歉,眼看着看热闹的人都离开,而安阳还蹲在原地,村长叹了口气,这才行到安阳面前,道:“既然和离书已经签了,你就跟着你爹娘回去吧,别再闹了,你看看红袖那孩子,再闹下去,非出人命不可。”
安阳抬眸,一双浑浊的眼里藏满了泪。“张大哥,我、我想去看看他们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