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寻安嘴角抽了抽。
炼药师视作生命的炉子,在苏言初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值钱的东西。
还有那一些炼制出来的丹药……
哪些炼药师对于自己炼制出来的丹药,多半都是慎之又慎,十分珍重,每颗单独装起来,精心保管。
可是苏言初……
全部丢在盖子里,还拿了一个挺大的药瓶子,似乎是打算将所有的丹药,全部塞进那个瓶子里边去。
这要是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在处理垃圾呢。
江寻安十分无语,随后开口说:“这些丹药都放在一个瓶子里吗?我帮你把这些丹药装起来?”
苏言初一边吃东西,一边点头。
江寻安这才蹲下来,拿起那药瓶子,小心翼翼,一颗一颗地将丹药捡起来,放进丹药瓶子里去。
他的动作轻盈,轻拿轻放,生怕弄坏了那些丹药。
苏言初见状夹菜的动作顿了顿,将口中的东西吃下去之后,开口说:“江寻安,你找虱子呢?这么仔细!”
江寻安:……
这千金大小姐,还知道找虱子这种说法呢?
苏言初顿了顿,继续补充了一句:“你抓一把起来,往里放不就好,装个丹药这么磨磨唧唧的,第一次见!”
苏言初说完,继续慢悠悠地吃她的东西。
江寻安:……
装个丹药,一把抓起来往里放,才是第一次吧?她以为是装什么呢?豆子吗?
江寻安心中虽然这样想,但是还是按照苏言初说的,直接抓起了一把丹药,然后往里放。
这感觉,真的像是抓了一把豆子往里放。
可这是丹药啊,千金一颗的东西,竟然跟豆子一样?
不过,这豪横的感觉,着实不错!-
苏言初吃饱之后,收起了炼药炉子,就拿了江寻安装好的丹药出门了。
她必须开始给玉蒹葭解毒,因为玉蒹葭身上的毒,并不是一两次就可以解决的,拖不了了。
江寻安自然跟着苏言初去了玉万里的院子。
这一次,苏言初来到玉蒹葭的房间中,玉万里就立即出现了。
苏言初目光有些漫不经心地落在玉万里身上,淡淡地颔首,当作是行礼了。
这一次见到的玉万里,比上一次的要苍老几分,似乎头发也更加白了。
苏言初觉得,应该是因为玉蒹葭的事情吧。
玉万里看着苏言初,嘴唇动了动,许久之后才问出口:“苏姑娘,你真的可以给蒹葭解毒吗?”
苏言初淡淡地回答了一句:“其实,给玉蒹葭解毒也不是什么难事,几是麻烦一些而已,十天之内,她应该就可以醒来了。”
玉万里看着苏言初,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
眼前的少女表情淡淡,神情却是肯定的,语气也十分确定,让他也不由得相信她是可以的。
他稍稍沉默之后,才继续开口:“真是对不起,以前我……”
以前他听信别人的谗言,那样不看好苏言初,可是现在,他还是得盼着她给蒹葭解毒。
想着,玉万里低下了头,感觉自己老脸有点疼。
苏言初知道玉万里的意思,她轻笑起来:“玉长老大可不必如何,我给玉蒹葭解毒,是因为她是我的朋友,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我跟你并不熟,以后也不会有任何关系,你怎么看我,我一点都不在乎。你自己也不用在乎这些吧?”
苏言初说完,转身走进了里间。
江寻安有些愕然地看着苏言初,他倒是没有想到苏言初这么直接地说跟玉万里不熟。
这好像有点嚣张了。
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朝着玉万里笑了笑,就跟着苏言初进去了。
玉万里:……
玉万里身边的那侍卫看着苏言初消失在屏风后的身影,脸色有些难看。
他看了一眼自己主上,有些不悦地开口说:“这个苏言初,也太嚣张了吗?主上,要教训她吗?”
玉万里冷冷扫了一眼身边的侍卫:“就凭你还想教训她?你若是相死,直接拿根绳子上吊就好了,省得麻烦。”
侍卫:……
侍卫表示,自己也太难了吧,明明是觉得苏言初冒犯了主上,想要教训苏言初,主上教训了。
玉万里也感觉自己的话太过严厉了,所以缓和了几分,开口说:“她就算跟我不熟,也是蒹葭的好朋友,你们以后对她都恭敬一些。”
蒹葭若非有这样的朋友,只怕这一劫,也熬不过去。
“是。”侍卫听了,只能恭敬地答应-
苏言初和江寻安站在玉蒹葭的床榻边上,看着床榻上,脸色苍白,沉睡不醒的少女,都沉默了起来。
最终,江寻安打破了沉默。
“言初,你打算怎么疗毒?”
苏言初拿出了一颗丹药,递给江寻安道:“给她吃了,我给她行针逼毒。行针逼毒过程之中,需要你用灵力护住她的心脉。”
苏言初说话间,将一整套银针摆在了一旁。
江寻安扫厉一眼那些明晃晃的银针,稍稍抿嘴,就按照苏言初说的去做了。
先是将丹药喂给了玉蒹葭,然后将玉蒹葭扶起来,给她输送灵力,替她护住心脉。
苏言初也没有犹豫,开始凝聚灵力,给玉蒹葭行针。
然而,下去了几针之后,苏言初感觉,玉蒹葭的体质,似乎很奇怪。
根骨和穴道都太奇怪了。
似乎是用过剔骨丹一样。
而这剔骨丹,似乎是需要销毁体内某种属性,才会使用。
比如,销毁魔族血脉。
难道,玉蒹葭……
江寻安察觉了苏言初的不对劲,低声问:“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苏言初稍稍摇头:“没事。”
这些毕竟是玉蒹葭的私事,她也不过多管,所以,她没有说什么,只是认真地行针。
行针完成之后,苏言初脸色有些苍白,显然灵力消耗过重。
她走到一旁坐下,支着脑袋闭目养神。
江寻安将玉蒹葭放下,替她掖好了被子,才来到苏言初身边,关切你问:“你没事吧?”
“没事。”苏言初依然保持托腮的姿势,没有抬头,也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