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朝大王,你出尔反尔!巴子别都必不放过你!’
校场之中,恶疫鬼王的咆哮质问,五朝大王何曾放在心上。
与成道大业相比,巴子别都又如何?
不仅是金溪镇,寒老郡其他七镇这几日暗中发生了什么,五朝大王心知肚明:
金溪镇虞侯府鬼神夜游、托梦,早将恶疫起源告知寒老郡各地百姓,有牛真子牛仙人做保寒老郡百姓各个相信,已约定今日祭祀大王庙,统一祈求:
“杀疫鬼,去瘟疫!’
这些散布瘟疫之疫鬼不杀,他五朝大王就建立不了威信,得不了香火!
这便是那一位牛真子的反击。
五朝大王谋划一郡香火,金溪镇虞侯府如此大的动作,他如果当个睁眼瞎,还谈什么谋划
如此重大之事,他如何不关心,如何不了解?
斜月山牛真子,用这般阳谋,逼他做选择,无非是要他与巴子别都翻脸。
五朝大王毫不意外,斜月山横压一世,如今虽然有些衰弱,但也不可能任由他一个“野鬼予取予求,说什么便是什么,
此次斜月山招安他,与他联络之人如此好说话,如果中间不生点波折,他反而放心不下。五朝大王暗暗想着,牛真子出来挑衅,他反而安心不少。
想必那伙招安之人是红脸,牛真子便是白脸。
既如此,他自然见招拆招。
况且,谁说一定要与巴子别都翻脸?
一个恶疫鬼王,根本代表不了巴子别都。
此时。
中军大帐之内,恶念鬼王、恶食鬼王等巴子别都派遣到寒老郡各镇的鬼王,正为五朝大王庆贺:
“大王今日成寒老郡正神,统领寒老城阴间之事,以后我们巴子别都的鬼差来此公干,还需得请大王多多关照才是。
五朝大王含笑:“这是自然,我虽在此地成道,生前本是老国之人,与鬼都渊源深厚,且与诸位亦是同盟,以后更是亲如一家。
众鬼言笑晏晏,点头称赞:“正是。
不多时,五朝营大鬼将来报:
“恶疫鬼王以及麾下鬼差,和所转化疫鬼全数擒拿!”
武朝鬼王询问:“我军伤亡如何?”
大鬼将咧嘴一笑:“除了恶疫鬼王稍有反抗,其余毫无斗志,我军无一伤亡!”
武朝鬼王环视帐内鬼王一圈,似笑非笑。
帐内鬼王面面相觑,知道他在炫耀武力。
恶念鬼王念头一转,便笑道:“恶疫鬼王为积阴功戕害平民,造孽太深,有干天和,便是鬼都也不容的,其麾下鬼差也知此举不义,故此毫无斗志
其他鬼王附和道:“恶疫鬼王当日做下此事,我等便预料到他今日下场,他今日伏法,也是求仁得仁,只能说他贪心太过,若是人人都像他这般为阴功不择手段,我等鬼众名声也是臭了,便是人人喊打,得不偿失。”
五朝大王点点头,此事,定然要有一个替死鬼背锅,给各方都说得过去的说法。
跳出来的恶疫鬼王虽然大大削弱赵国寒老郡实力,为老国练气士大大出了一口气。
但这个锅,一定要他背。
如此祸害平民之举,为所有正道不容。
巴子别都不可能为他背这个锅。
五朝大王,自然也不肯为他背锅。
这一次疫情,五朝营在他约束之下,明面上可是一点未动
说他与恶疫鬼王交往甚密,收容他在五朝营?
难道不是他与恶疫这个恶鬼虚与委蛇,关键时刻将他们一网打尽么?
如今,恶疫鬼王早被开除巴子别都籍,乃是被通缉之恶鬼。
暗中,或许有人会保他,但是在明面上,这个恶鬼罪无可恕。
如今他落在五朝大王手中,若是寻常,五朝大王还考虑给他一条活路,但是现在遭遇斜月山牛真子逼宫,也只好拿他祭棋,换取香火了。
五朝鬼王心中一动,寒老郡其他七镇,各地的大王庙的祭祀差不多同步举行,到了祭祀之时,果然那些平民都在祈求:
“杀疫鬼,去疫情!’
与一开始说好的“去疫情”,多一个“杀疫鬼”的条件。
若是毫无察觉,今日便要吃一大亏,丢一大脸,若是办不到,以后还有什么脸面显圣?那么,就让他们看看他的应对!
五朝大王下令:
“押解疫鬼去各镇大王庙,押解恶疫鬼王去寒老城大王庙,我要让那些信众看到,我是如何诛杀作乱之疫鬼,如何诛杀罪魁祸首!如何帮他们祛除疫杰!”
“此事之后,我必得他们拥戴!”
“是,大王!’
五朝营鬼将,押解疫鬼各往各处,阴风滚滚,不多时,便到了各处大王庙。
金溪镇。
鬼将魏将军押解一众疫鬼到达大王庙上方,乌云滚滚。
这个霸者境的恶鬼显出灵体,其他鬼众则是隐隐绰绰。
魏将军宣读五朝大王旨意:
“大慈悲五朝显圣大王体念民生多艰,保百姓护佑一方,今擒拿祸乱金溪镇恶鬼、疫鬼共三百六十余,皆是作恶多端,罪不容诛!”
“斩于此,替天行道!’
一声令下,鬼头刀霍霍。
在众人见证之下。
鬼头滚滚,落下云端。
众人惊呼!
幸是鬼头,落到一半,便化为阴气、精气消散
“五朝大王显灵了!’
“是真的!’
如此场景,凝聚在大王庙中金身之上的香火之力便逐渐松动,乃是所求应验,自然归于被祈求者。
一时间,香火之力浮动,成一缕青烟之状,往天边去了!
如此场景,任由谁人来阻止,也是不成了。
高德明顿时大松一口气,感叹:“五朝大王果有应对,既选择诛杀疫鬼,便见诚意...真是果断。’
一旁的铁真子脸上的表情也是舒缓,心道:终是成了,牛真子
.差点坏我大事!
乌云之上,魏将军命麾下鬼兵收取失去疫鬼阴气、精气,他看到下方甲胄齐全的丁牛一行,冷笑不已:
“礼,身之干,敬,身之基,今日祭祀,你等着甲进庙,委实无礼,委实不敬!”
“还不速速退去?”
丁牛朝他一指:“你又是何人?”
“某乃是五朝大王麾下魏将军是也,是金溪镇大王庙护庙神将,你有何见教?”
“好一个护庙神将,是谁封的?我是本地虞侯,掌金溪镇山泽地理,你若是要居于此处,速来虞侯府报道,不然便是野户流民,本侯概不负责安全。”
面对如此威胁,魏将军怒气勃发,环顾四周:“这是何意?”
“既入正神,便要受到约束,容不得你们随心所欲...看你生前也是个将军,岂不知正规军与流寇的区别?’
一句话,便叫魏将军哑口无言。
而远在五朝营的五朝大王,始知牛真子的真正打算:一朝入体制,规矩深似海。
以后要靠规矩来收拾自己么?
不由大笑一声,有意思!
不过岂不闻听调不听宣么?
此事等他收取香火之力,稳定境界,不过小事而已。
既受招安,要守对方规矩,这也是应有之意,不然便显得太过桀骜。
意思一下吧。
在五朝大王示意之下,魏将军闷哼一声:“我亦是第一次听说,人间虞侯能管鬼神,也仅你们金溪镇有这般规矩。”
“魏将军不必多心,不是仅有你特殊,今后寒老郡都是这般规矩,你有所不知,今日之后,我便是寒老郡总虞侯。”丁牛道:“总管寒老郡所有鬼神,以后我便是你上官,高你好几级。’
“登记你之信息后,我便要去其他各镇找你同僚。若有不服,便是不诚心,刀兵相见!”
“你快些前来虞侯府报备,我公务繁忙,等不了你太久。”
寒老郡总虞侯?
这算什么?
摘桃子!
此人在摘桃子啊!
高德明已是勃然不悦,若非顾及此地还有外人在场,他已要质问牛真子:
你居然玩这般手段!
斜月山本身没有鬼神职司,招安五朝大王,不可能让他加入斜月山,是双方心照不宣的攻守约定,也无法落于书面。
不想此人便趁机走人间系统,占住名义,窃天之功!
并且,他们还不能反对。
因监视、督管五朝大王,对斜月山有利,且这个监管之人还是斜月山弟子,怎么看都是无错。
高德明吃了这个哑巴亏,此时心中的恶心,已是无以复加:
没想到你这个牛真子死灰复燃,横插一杆!
当了这总虞侯,就连五朝大王名义上都归你管了,我等招安之功,岂不是你也要分一份?先前你极力反对,临到头了却分一杯羹,还分了最多?
你好是无耻!
不仅是他,铁真子等人顿时明白了丁牛打算,都在心中暗道:
玩阴的!
这是要强抢功劳,没想到将他排除在斜月山会议之外,他暗渡陈仓,来玩这一手!
玩的....真是无耻!
同时。
此话一出,不仅魏将军脸色大变,便是连五朝大王也觉得恶心!
他要做寒老郡鬼神之众,斜月山答应了,不料马上弄出一个人间总虞侯,要监管鬼神,还是要压他一头!
他生前也混过官场,当过领兵大将,知道大军在外,除将军之外,还有监军、督军,是应有之意。
但是,懂归懂,仍旧恶心之极!
不想死了死了,修道有成,成一地之主逍遥快活多年,不料一朝又要受回这般鸟气?五朝大王梦回生前,气乐了!
若非第一批香火到位,滋补他的神魂,稳固他的境界,令他大受好处,五朝大王此时已是翻脸。
也罢,且忍受几日。
再者,他在五朝营稳坐老巢不动,遥控指挥麾下鬼将,也不需去什么虞侯府报备,气也受不到他的头上。
他已有名义,倒要看看,今后这寒老郡鬼神之事,究竟是你这个先天境的小贼统管全局,还是我这个鬼仙说了算!
王不见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