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白氏害徐巧小产,残害皇家子嗣。没有云幼卿的斡旋搭救,很快便被捉拿归案,被判处终身监禁,与云谷关押在一处。
陶融忙着查案,纪辞便和半溪,前去太子府探望云幼卿。
此时,云幼卿正在书房处理太子府庶务,看到纪辞和半溪过来,有些喜出望外,“阿辞、长嫂,你们怎么来了。”
纪辞有些尴尬地咳了咳,“半溪,你说吧。”
半溪也不转弯抹角,“我想给你把脉。”
云幼卿虽然疑惑,却也很是配合地伸出手。
半溪把完脉后,面沉如水,怎么也化不开。
“长嫂,我可是得了不治之症?”
云幼卿吸了一口凉气,这股冷意,冷到了心底。
她前半生为母亲、为家族而活。
终于鼓起勇气,想为自己活一次,却天不假年。
难道,她这一生,注定要如此了吗?
纪辞见半溪迟迟没有说话,也不由得提心吊胆,“半溪,幼卿她……”
“不是,她的身体没有任何异常。正因如此,才非常奇怪。”
半溪有些纠结,瞥了云幼卿一眼,见她神情淡然,才继续说下去,“徐良娣能怀有身孕,说明太子殿下身体无异。幼卿身子也无异常,却迟迟没有身孕,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云幼卿暗暗舒了一口气,“并不奇怪,我和他没有圆房。”
纪辞并没有搬出什么说教,只是实话实说,“若有个孩子,你的地位会更稳固。”
云幼卿不是那种传统的后宅妇人,只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只看到眼前的利益。
她有自己的盘算,有自己的野心。
她想成为皇后,想成为太后。
想要实现这些,如果有个自己的皇嗣,会简单很多。
“大家都只看到我外表风光。其实,我在太子府并不受宠,父皇、母后也看不上我的出身。我苦心经营,才慢慢得到认可。”
“只是,母亲的行事作风,让这些都大打折扣。若我诞下子嗣,多半会被接入宫中抚养。如今,也确实该要个孩子了。”
半溪微微颔首,“我从苍阳郡带来不少药材,明日,我让子晏送来太子府。”
“我将长嫂当做自家人,便不道谢了。”云幼卿顿了顿,“长嫂,幼卿有一事相求。” “幼卿但说无妨。”
“母亲下狱后,小弟年幼,无人照料。不知,长嫂可代为抚养?”
云幼卿招了招手,一个面善和蔼的嬷嬷,便牵着一个十岁出头的贵公子进来。
云岁丰瘦瘦小小,面色是病态的苍白,看到屋内的众人,很有礼貌地问好,“见过元嘉公主、靖宁郡主。”
半溪观察云岁丰的面色后,抿紧了唇。
良久后,才犹豫地开口,“此事,我需回府与子晏商议。若他没意见,我自然欣然应允。”
纪辞忽的想到什么,“幼卿,要不然这样吧。我们先将云岁丰带回公主府,小住几日后,若大家都相处愉快,我们便代为抚养。”
“如此,再好不过。”
纪辞带着云岁丰回到公主府,云时和正好回来。
云岁丰一看到云时和,便心惊胆战地往纪辞身后躲。
云时和皱了皱眉头,“他怎么来了?”
“云白氏下狱,他无人照料。幼卿想拜托半溪,代为抚养。”
“无人照料?云幼卿的弟弟,她不会照顾?”
半溪来到云时和身边,压低了说话声,“子晏,我们没有答应,只是让他过来住几日。如果大家相处得不错,就留下他。”
“云岁丰,公主府不欢迎你。”云时和扯下腰间鼓起来的钱袋,“这些银子给你,自己回太子府。如果太子府不收留你,便出去自谋生路。”
云岁丰眼底憋着泪,想要靠近云时和,又害怕地躲在纪辞身后,“哥哥,我想跟着你。”
云时和与云白氏的恩怨,纪辞是清楚的。
“云时和,你若不想见到他,那我先将他安置在我的院子。等几日,再将他送回太子府。”
云时和不耐烦地瞥向云岁丰,“算了,他毕竟姓‘云’,总不能给你添麻烦。暂且住我的院子,等几日,我再将他送回去。”
纪辞摸了摸云岁丰的脑袋,“别怕,跟你哥哥去吧。”
“好,谢谢公主姐姐。”
云岁丰道完谢后,虽然害怕云时和,却还是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
晚膳时分,陶融看到桌边的云岁丰,若有所思地瞥向云时和,“你带回来的?”
云时和没好气地白了一眼纪辞,“你的人带回来的。”
纪辞心虚地眨了眨眼睛,“是我。”陶融突然觉得,云岁丰勉强有点顺眼,“家人团聚,也是幸事一桩。”
云岁丰很是真诚地看向陶融,“陶大人好!谢谢陶大人!”
云时和不悦地瞪向云岁丰,“食不言语!”
云岁丰立即乖乖地埋头扒饭。
晚膳过后,四人来到书房,讨论云岁丰的安置问题。
云时和态度非常坚决,“云岁丰与我八字不合,必须送回云幼卿身边。”
“话说,你啥时候这么信玄学了呀?”
“你都站在这里了,我能不信玄学?”
陶融见话题越扯越远,不由得开口提醒,“小小接来云岁丰,自有她的用意。若你不愿意留下他,我帮你照看也行。”
纪辞用力地点头,“陶融说的对,你不愿意照顾他,我们帮你照看。云岁丰看着乖巧懂事,留在公主府,说不定,日后还能光耀门楣呢。”
半溪微微沉着脸,“子晏,云岁丰似乎有先天弱症。若不仔细调理,只怕,活不过双十年华。”
云时和眸光闪了闪,语气似乎缓和了几分,“半溪,他跟在云幼卿身边,也不缺太医。”
“他虽是云白氏的孩子,却是赤子之心。我们代为抚养,至少,不会让他走上弯路。”半溪握住云时和的手,轻轻地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况且,我们的孩子,也需要这个小叔叔保护。”
云时和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似乎随时都要飞起来,“半溪,你说什么,我没听懂?”
“没听懂就算了。”
云时和二话不说,就将半溪横抱起,无视旁边的陶融、纪辞,脚步轻快地往外走,“看在你的份上,我便忍耐云岁丰几年。等他一及冠,便将他赶出去。”
“云时和他们,真就一个字——快!”
陶融捏了捏纪辞的脸蛋,“我们这叫好事多磨,急不得。”
“知道啦。”纪辞也踮起脚尖,在陶融的脸上掐了一把,“你今日跟兰温出去,可有收获?”
“今日,旁敲侧击地试探过徐斌后,我暗中潜入了他的书房,并没有发现可疑之处。”
“难道,不是他?”
“还不能排除他的嫌疑,暂且再观望几日。这些天,我会设法见云谷一面。”
“对了,云岁丰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正因为想到这一层,纪辞才特意将云岁丰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