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燃突然回头,看向妖舟,眸光灼灼如火,说:“本王要在那死太监的脸上画出猫胡子,让他主子看看,是否欢喜?!”
妖舟用手捂住脸,惊恐地问:“那……那岂不是毁容了?”
季燃莞尔一笑,说:“他都不是男人了,要脸干什么?!”
妖舟:“……”貌似这是两个概念吧?
季燃举起刀,还要去砍庄公公的脸。
妖舟眼尖,一看见了窦大人和其他准备返程的临国使团,立刻扯着季燃向后躲去,口中还劝道:“主子快走!快走!临国使团来人了!”
季燃皱眉,看向飞奔而来的临国使团,说:“慌什么?本王是岳国皇子,他们敢对本王怎样?”
妖舟回道:“被主子下毒的,可是临国的世子;被主子划伤脸的,可是临国皇宫里的红人。主子,好虎架不住一群蛇,咱还是先避避吧。”话虽说如此,妖舟并没有扯着季燃跑。她又不傻。地上那俩中毒的,还需要解药呢。
说话间,窦大人已经快带人围上来了。
季燃突然拉住妖舟的手,撒腿就跑,口中还喊道:“两泼尿,就能把人灌醒!”
妖舟看着季燃,心中暗道:“燃疯子,你和小白鸦、庄公公的仇,真是结下了。此生,定是不死不休的结啊。比血缘还他爹的牢不可破。”
窦大人听见季燃的话,气喘吁吁地跑到事发地点,看着在地上躺尸的乌羽白和庄公公,一颗心都要碎成渣了。
这……就是中毒了?
这……就得用尿灌醒?!
这……不是折辱要人命吗?!
窦大人顿觉天旋地转,真是要命了。
窦蔻立刻搀扶住窦大人,低声说:“父亲,没准那男子在说笑?”
窦大人垂眸看向昏迷不醒的二人,说:“先抬进马车里,寻了大夫再说。”重重一叹,“国书虽然签成了,这一个两个三个的都昏迷不醒,可要了老夫命喽!”
窦蔻也跟着上火了,感慨道:“若是泛舟在就好了。她最是有主意。”
窦大人问:“她没说去哪儿了?”
窦寇回道:“没说。只说让我们正常返回,她会追上来的。”
窦大人说:“走吧,公主的病不能拖。”
窦蔻点头,咽下了一声叹息。他们临国看似赢了国书的签订内容,结果却倒下了三位最重要的人物。这番出行,果真不太平。
临国的马车继续前行,寻到大夫也是无能为力。
窦大人有心用尿试试,却不敢轻易下手,只想着继续前行看看,想来一两天应该无碍。
另一边,季燃拉着妖舟回到驿站,一眼看见二皇子季翡那张奇臭无比的脸。他捂着鼻子,怒声吼道:“三弟,你……你这是要做什么?!”
季燃回道:“本王看他们一个个儿听不懂命令,行动迟缓,想让他们多睡会儿,清醒清醒。”
季翡怒声道:“把人都迷晕了,这就叫多睡会儿?若是有刺客袭来,你我当怎么办?!”
季燃回道:“二哥会武,只管跑就是了。反正又不是没跑过。”
季翡气个半死,眯起眼睛,沉着脸说:“不要胡闹!快把他们都弄醒。”
季燃说:“一人灌口尿,准醒。”
季翡告诉自己,自己是皇子,要有涵养,不能和这个来历不明的狗东西一般见识。他强迫自己笑了笑,说:“三弟,不要如此顽皮。”
季燃露出一副十分认真的样子,说:“二哥,你不要傻傻不信本王,最后让这些护卫睡死过去。”
季燃看向妖舟。
妖舟忽然意思道,自己不应该清醒啊。大家都中毒了,自己怎么还能活蹦乱跳的呢?完了,自己被燃疯子带偏了,脑袋想问题的方式明显不拐弯。
四目相对片刻,季燃目露疑惑之色,嘀咕道:“难道也能把人摔醒?!”对季翡的护卫说,“你们举起一人,往地上摔,试试。”
两名护卫都开始怀疑人生了。这是什么解毒方法?!闹着玩呢吧?!不过三皇子发话,谁也不敢不照办啊。
二人看向季翡,得到默许后,分别抓起一位昏迷护卫的肩和腿,数着一二三往地上扔。
扔一下,没醒。
季燃说:“举高。”
二人举高,扔,昏迷者还没醒。
季燃吩咐道:“来来,你们倆把他抛来抛去,抛个五六次后,直接扔出去。”
季翡呵道:“胡闹!”
季燃扫了妖舟一眼,意味深长地说:“本王要看看,这个法子到底行不行。二哥阻止的话,也行,那就给这些护卫喂尿吧。”随手指向驿站门口处趴着的三位舞姬,其中一人,正是禾素,“那三个,也灌一口。以后二哥吃胭脂,保准能吃出尿骚味儿。”
妖舟明白,燃疯子这话的意思,就是在用实验证明她为何能够解毒。若试验成功,妖舟就是安全;若不成功,妖舟就有问题。从燃疯子的眼中,妖舟看见了那种嗜血的寒意。
季翡一想到尿骚味儿的美人唇,就觉得恶心,当下默许了两名护卫去配合季燃的要求。
这么一折腾,昏迷者再次被重重摔下落地,发出骨头碎裂的声响,人却没有醒来。
季燃看向妖舟,突然出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歪着头,收拢手指,说:“你是怎么醒的?虽然本王的手指很想掐死你,但本王还是决定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怎么解释?说自己身体里有抗体?!说自己也是玩毒的祖宗,只不过不及你?!还是说,护卫全倒,取你小命正好?只可惜啊,不能让燃疯子在临国境内出事,否则两国大动干戈,于百姓不利。真是……难为女人哪。
就在妖舟准备逃跑、季燃慢慢收紧手指时,被摔了无数次的昏迷者,竟猛地吸入一口气,张开眼,发出痛苦的哀嚎:“哎呦……”
季燃看着妖舟一笑,仿若多情的公子,就连眼神都缠绵悱恻起来。他说:“你得谢谢本王的耐心。不然,你就死了。”
妖舟立刻点头,三个发髻继续跟着乱晃。
季燃呵呵一笑,看向醒来的护卫,说:“二哥,你做主吧。是都灌尿,还是这么一顿摔,都听二哥的。你看,本王这次给你面子不?”
季翡磨了磨后槽牙,笑道:“三弟真是打得一手好牌。”很显然,无论哪种选择,都不是好选择。前者侮辱了护卫,后者没准害得护卫断胳膊断腿,不良于行。
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