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公主微微一愣,立刻噘嘴摇头道:“不行不行,我要和乌哥哥一起走嘛。”眼珠子一转,“要不然,乌哥哥和我同乘一辆马车,说些故事给我解闷,我就不下车溜达了。”
乌羽白的表情冷淡,透着明显的不悦,说:“不善解闷。还请公主斟酌一二,是去是留,并非儿戏。”言罢,放下小车帘。
公主憋屈,很想哭,噘嘴了好一会儿,终是放下小窗帘说:“走啦走啦!”
窦大人长舒一口气。
马车在前行之前,乌羽白和窦大人说:“不如调整一下车队顺序。”
窦大人问:“如何调整?”
乌羽白说:“我打头阵,依次是叶泛舟、公主、庄公公……”
窦大人思忖道:“让叶泛舟在公主前面,怕是不妥。不如安排她在庄公公后面,更为稳妥一些。”
乌羽白本想安排叶泛舟距离自己近一些,却也不想给她找麻烦,毕竟十三公主的刁蛮任性,也是出了名的。乌羽白点头同意,新的队伍就此成型。
公主知道领队换成了乌羽白,着实老实了一下午,就算腰疼也没喊停,直到天色渐晚,找到驿站,这才含着眼泪艰难地下了马车。
至于妖舟,在马车里睡了一觉,起来后神清气爽,拎着包裹要下马车时,察觉到包裹里的异样,打开一看,顺口就吐出两个字:“卧槽!”
但见一张信纸安安静静地躺在她的新鞋子里。
打开一看,正是她写给庄头的信。
她以楚妖金的名义,将庄子以及自己所有的银两物品,统统赠送给了叶泛舟。落款日期是一个月前。并印上了自己的印章。此印章,是她回行者居时偷偷取回来的。
有这么聪明的一个男朋友,妖舟很是骄傲也很是无奈啊。
摇头一笑,背上背包,下了马车,一眼看见了窦蔻,打个招呼就凑到一起聊天去了。
妖舟问:“这一天跑下来,什么感觉?”
窦蔻灰头土脸地笑露八颗牙,说:“畅快!我和你说,这种骑在马上飞驰的感觉,实在太棒了!明天你换上男装,也和我一起骑马吧。”靠近妖舟,小声道,“免得跟在车后面吃灰。”
妖舟回道:“明天再说,我最近犯懒,就想躺着。”
窦蔻拍了拍妖舟的肩膀,说:“你这样可不行。必须操练起来。”
妖舟笑而不语,心里暗道:“明天你别求我躺在马车里就行。”
二人说说笑笑地走进驿站,十三公主扫了二人一眼,在奴婢的搀扶下爬上楼梯,去了上房休息。
驿站里的桌子只有八张,除去官员和奴仆,还有护卫和车夫。出门在外,也不能有太多讲究。拼桌是必然。
乌羽白、庄公公、窦大人和公主,应是一桌。可叶泛舟和窦蔻都是女子,不方便和其他男子同桌。
窦大人主动说:“本官去和同僚一起用餐。”
乌羽白微微颔首,说:“叶小姐和蔻小姐与我等同桌而食吧。”
窦蔻不喜欢公主,于是忙说:“不用不用,我和父亲一起吃。”跑得比兔子还快。
妖舟也说:“不用不用……”
乌羽白问:“可是不愿和庄公公同桌?”
庄公公看向妖舟。
妖舟在心里骂了乌羽白一句,只能笑着坐下,说:“怎么会?能和庄公公一起吃饭,是我的荣幸。”天晓得,她也不愿意和公主一起吃饭啊!心中不爽,直接用脚踩乌羽白的脚。
乌羽白被踩,却是眸光温柔地笑了。
也不知道庄公公是真看不出
乌羽白的笑容隐去,挪开被妖舟踩住的脚,回踩了妖舟一脚。
妖舟:“……”
庄公公叫来店小二,让他端上酒菜。不需多说,这阵仗,定是最高逼格的待遇,所以根本就不用点菜。
其他人见大人物都已经入座,也纷纷落座,等着开饭。
公主进了上房,要了一桶又一桶的水开始洗漱。菜都端到桌子上,公主却始终没下来。
窦大人看向庄公公,问:“公公你看?”
庄公公回道:“给公主端上去用膳。诸位随意。”言罢,拿起筷子,夹菜用饭。
妖舟暗道:“做公公能像庄公公这般,除了某个地方不能支棱,其它地方处处支棱,也是牛掰的人物啊!”
乌羽白见妖舟看庄公公,直接夹了一根鱼刺给妖舟,说:“泛舟尝尝这条鱼。”
妖舟夹起鱼刺,嘴角抽了抽,问:“这道菜叫什么?如鲠在喉啊?”
乌羽白没绷住,笑了笑:“泛舟真是聪慧。”
庄公公也给妖舟夹了一块鱼腹上的肉,放在了她的碗中。
妖舟夹起鱼腹肉,看向公公,问:“这是……覆水难收?”
庄公公“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乌羽白一伸筷子,看样子还要给妖舟夹菜。庄公公也蓄势待发,准备补刀子。
妖舟忙护住自己的碗,说:“感谢二位,我刚才一路喝西北风有些饱,这会儿吃不下,二位慢吃。”放下筷子,去楼上休息。
乌羽白和庄公公继续吃饭。只不过,二人只吃自己面前的菜,从不曾把筷子伸到对面夹菜。饭桌中间,好似多了一堵墙,泾渭分明,不能跨越。
二人吃完,同时放下筷子,然后一声不吭的起身,沿着楼梯的两边往楼上走去。整个过程,连一句交谈都没有,更别提眼神沟通了。
任谁都能看得出,二人互不对盘,别着苗头呢。
待主桌一空,官员们的议论声开始响起,皆是窃窃私语。
有人神神叨叨地说:“你们看出来了吗?庄公公和乌世子之间……呵呵……”
有人言之凿凿:“这二人原本只是各自为政,而今却懒得做面上功夫,为何?”
有人自以为是地说:“为何?你没看出来,都是因为那个叶家大小姐。”
有人感慨道:“原本一个楚妖金,已经名震天下。而今这个叶大小姐,名声在外,显然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有人疑惑:“你们说,乌世子这是何意?刚刚退亲,又对人家叶小姐温柔小意?”
有人说:“别说乌世子了,你就说,庄公公这是何意吧?”
有人鄙夷道:“一个公公,就算有意,还能是什么意?”
众人哄堂大笑。
窦蔻生气,直接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