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俗一点,用类比的方式来描述,“进食”会比较好一些。
扩张解释的话,任何向外,“寻找食物”、“寻找同伴”的行为,都可以追溯到这种情况上。
但是,这不是“是”。
也不“一样”。
关于这个学说的观点,尧言的记忆并不算深刻。
没有什么确实的、能够明确看出果是果、因是因的证据。
毕竟,在生物的演化史上,也有一个非常普遍的螺旋。
用谣言来做比例吧。
一个谣言产生了之后,它本身又会滋生出另一个谣言。
而对于前一个谣言来说,这第二个谣言反而又成为了第一个谣言的证据,帮助它稳定了下来。
人们或许会比较喜欢用“惯性”这个词去描述这种螺旋互相影响的螺旋状结构。
在这个假说里,这种基因层面的“结合”又或者说“捕食”、“吸收外界物质”的功能,作为一切的起源。
从这里出发,开始描述“认知”结构。
在这个假说里,“认知”的结构就是“配对”。
不,更准确地说,是“规划”一个轮廓,然后按照这个轮廓,去寻找“对应”的东西。
不是实质上对应,而是结构性对应。
比如说,地上有一个坑,为了把这个坑填满,所以要去找各种东西来放到里面。
然而,问题就在于,要填坑,不是必须要找土来填。
或者说,只要能填满这个坑,只要符合“填坑”这个条件,就可以倒进去。
无论是沙子石头石块、金属、叶子、木头都可以。
这一点,听起来或许“不可思议”是不是?
碱基配对不应该是固定的吗?
什么基团配什么基团,不都是定好的吗?
——谁定好的?
还是那句话,不要把一个由无数细小结构,有复杂联立和冲突的内部结构简单地统合为一个整体。
这就好比“合力”。
地球上的一个物体,它最终表现为向下落,与重力影响方向一致,所以它就只受重力影响吗?
又可以以人为例子,人的肚子饿了,想要吃东西。
人会吃什么,不会吃什么?
鸡肉羊肉牛肉猪肉都是肉,都可以吃,能填饱肚子就行。
但是,人肉呢?
“不能吃人肉”这个判断,是后来的“修正”,还是建立在“吃”这个行动上面的,一开始就把人肉排除在了食谱之外?
人肉是因为什么被排除在了食谱之外。
因为是肉?还是因为是人的肉?
到底是“肉”的标签受到了排斥,还是“人”的标签受到了排斥?
在这个认知结构的构想中,人的“意识”,人的认知,也是一个“填充物”。
如果将这个结构的原始驱动力作为“本源”,那么,人的认知,就是为了填充“对应空洞”而产生的构合物。
这个认知的构合物,就是人们一般意义上的自我意识。
从这个认知结构的产生原理假想,来描述认知本身的意义,就是“为了存在而存在”。
所以,这种为了存在而存在的东西,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存在。
前者是对结构机能的描述,后者则是自我对自我存在意义的设想。
然而,如果真的这里就觉得结束了,那么一切反而会简单很多。
但是,问题就在于
这个空洞本身,还会继续产生“空洞”。
这个因为“对应”,因为“空缺”而被填进去的东西,原材料是什么?
空缺因为被填满了,所以就消失了吗?
不,这个预设的“满”,本身也是一个空缺。
空缺并不对应“满”。
或者可以说,这个“空缺”,它更接近“需要”这个概念。
谷蹁
我需要“需要”。
不是很好理解?
这么说好了,把东西“填满”不是它需要的“对应”。
而是“把东西填进去”才是它需要的。
为的是“填”,而不是“满”。
吃饭吃饭,一般人都会有个“我要吃饱”的想法,但是,这个原始机能本身并没有这一套底层逻辑。
它是原始的,是基础的,是简单的。
它的目的就是“吃”。
无穷无尽的、没有边界的。
觉得反直觉?
如果没有边界,那么为什么我没有感觉到?
引力也是无穷无尽的,但是世界为什么没有全部捏在一起?
这个反例其实不太合适,不是个好的例子。
可惜尧言也没有足够的表达能力去找到一个足够准确的例子。
“对应”,“空缺”,是原始结构带来的一种原始的驱动力,形成了各种各样的空缺,各种各样的“黑洞”。
然而,这些“空缺”,又继续堆叠,作为下一层级的驱动力,形成了新的对应空缺。
而在这个过程中,第一层的“自我”参与了进来。
也就是第一个空缺中产生的“意识”。
但是,问题就在于“意识”本身具备“认知能力”。
然而它本身又不是单一的,作为众多“空缺”的缝合物,被拉到这个第一层空缺内做填充物的一堆物质,这些东西本身也有原始驱动力。
“空缺”并不能被填满。
但是,被填补到第一层空缺里的东西,其本身的构成是有限的,它会一一找到“对应”。
这里并不是说它们找到了可以填满自己“对应关系”的事物,而是它们作为一个“统合体”,有着一个模糊的轮廓。
它们有了大致的形象,它们的“需求”,它们的对应范围“变小”了。
变得“具体”了。
有“可参照的对象”了。
尧言比较习惯把这个阶段称为“镜像”阶段。
虽然还是相当模糊,但是,“轮廓缩小”了。
但是,实际上,“轮廓”真的缩小了吗?
不,按照这个学说的推想,这只是第一层“意识”根据自己“能够认知到的一切”去锚定了一个“新的对应关系”。
新的空缺产生了。
新的空洞产生了。
再然后,产生了第二层“意识”。
以此类推,一层又一层的空洞,一层又一层的对应空洞,让人们逐渐具备了足够清晰的认知关系。
用个例子来说,最初的空缺可以比作一个黑洞“我需要把东西填进去”,但是,因为根本没有足够具体的标准,所以把一个星系填了进去。
而这个星系本身作为被填进去的东西,它是受到影响的。
但是,和最初的驱动力不同,这个空缺因为引力的“平衡”,“稳定”了下来。
只是这个“稳定”也是个模糊的、不确定的标准,在很多细节方面,它也并没有达到“平衡”。
所以,它将自己与空缺的对应关系,作为一个“平衡”的标准,确立下来。
按照这个做标准,让自己的空缺去牵引各种星团过来,达成一种“平衡”。
而这种平衡,又构造出一个新的“空缺”。
一个个“空缺”和没有明确标准的、模糊的“平衡”,逐步推进、递进,形成了各种“细节”上的需求。
或许又应该反过来,最初的驱动力是行星,然后扩大到黑洞。
但无论是从大到小,还是从小到大,“洋葱”或许是个比较形象的例子。
人的意识不是一个完整的东西,而是由一层又一层不断牵连的东西拼合出来的。
最底层的,最核心的东西,就是一个个没有具体标准的原始驱动力产生的、模糊的“对应关系”。
而在这个“意识”不断清晰化的过程中,就是一个个不断把外界或“自身”事物附会上去的过程。
其中一个阶段,一般被称为——
“性化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