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日子的推进,沈千昭被接回了宫里。
与此同时,各国恭贺的使团来晋。
有关永乐公主的传言,可谓是人尽皆知。
倒是沈千昭自己,在宫中闲逛时,撞见了沈千行和宫女在御花园调情嬉戏。
被撞见这一幕,沈千行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放纵,捧着那小宫女的脸,就亲了一口,得意的看向沈千昭。
沈千昭眉头微蹙,眼下,各国使者已到大晋,约莫着这会儿,便该进宫献礼了。
宫里自己人瞧见这些无妨,毕竟沈千行是个什么德行,人尽皆知。
可若是让别国使者瞧见了,以为她们大晋男儿皆是如此,皇子皆是这般放荡,却是不妥。
“使臣这会儿已经进宫,二皇兄这是准备带着这几个小宫女,恭迎使团?”
沈千行轻嗤一声,“瞧皇妹这话说的,总不能自己被抛弃了,便见不得旁人恩爱。”
跟在沈千昭身旁的采秋眼皮跳了跳,这二殿下实在可恶!
根本就是知道殿下这儿要去找容乐公主,在这找不快。
沈千昭眉头蹙了蹙,“二皇兄所言何意?”
沈千行目光落在沈千昭身上,染上了几抹嫌弃与恶心,“皇妹同那东厂阉人的事都传遍京城了,怎的这会儿,还装糊涂起来了?”
他还当沈千昭,品味得多好,结果,真就看上个阉人。
真是笑掉大牙。
沈千昭一怔,侧过目光去看采秋,目光里带着询问。
她和宋怀的事,传遍京城了?
采秋心里叹了叹气,低声道,“殿下...是有这事。”
宋大人这一走,都快半年了,一直没音讯,就连东厂那边,也都在找。
京城里头风言风语,都说是公主强求,把那宋怀给吓跑了。
那一开始,哪里是这样传的,多半是京里头那些个看不惯公主的世家小姐以讹传讹,还有二殿下在背后添油加醋。
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虽说影响是不好,可好在,也无人再敢向殿下求亲了。
便是这和亲之事,落到了容乐公主头上,实在是令人为难。
这次月夕,几国使臣来得如此积极,只怕便是想将联姻之事敲下。
容乐公主也因此闷闷不乐了好些日子,谁也不知道皇上究竟是怎么想的,是不是真的要将公主送去和亲。
沈千昭眉头轻蹙,她和宋怀之间有什么事吗?
沈千行还准备嘲讽几句,可一阵脚步声响起,听起来有十来个人,隐隐约约还能听见交谈之声。
“不知贵国的容乐公主明日可会出现在宴席之上?”
“几位皇子公主都会出现。”
声音越来越近,沈千行当即推开原本搂着的那个亲昵的小宫女,起身,用手拍了拍身上的袍子,昂首挺胸,看向那声音传来之处。
整个人看上去,和方才那沉迷于女色的荒唐皇子,仿佛不是一个人。
沈千昭顿时好笑的看着沈千行,“没想到二皇兄还挺注重颜面。”
她还当沈千行准备在别国使臣面前,也如此这般放荡不羁。
沈千行瞪了沈千昭一眼,“是不比皇妹,这名声都这般臭了,还这般耀武扬威。”
真当自己是什么才女不成?
沈千昭笑笑不语。
想要之人得不到,她名声臭便臭了,本来就没打算成亲。
从御花园离开,沈千昭往与沈千容约好之处走去,路上,遇上了一队巡视宫中的侍卫,沈千昭目光落在为首之人,巧的是,那人也看了过来。
“属下参见公主。”
沈千昭颔首,看向凌贺,“明日月夕,今日几国使臣进宫觐见,宫中安危还需得凌侍卫费心,有劳了。”
凌贺面色平静,目光却不知为何,染上一抹暗沉,“属下分内之事。”
人走后,采秋嘀咕了一声,“真是可惜......”
沈千昭眉梢一挑,转过头看采秋,“可惜什么?”
难不成她瞧上了这凌贺不成?
采秋扶着沈千昭,低声道,“可惜了容乐公主与凌侍卫......明明是两情相悦的......”
现在容乐公主要和亲,这凌侍卫指不定心里多难受。
不过,这和亲,若对方品行端正,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先前,她还觉得,殿下与宋大人郎才女貌,可现在发生的这些事,足以证明,门不当户不对,实在不合适。
何况,一直也不曾见凌侍卫有什么表示,总不能让容乐公主一直主动吧?
沈千昭目光惊诧,看着采秋,“皇姐?和凌贺?”
这什么时候的事?
采秋这时才反应过来,主子大约是连这件事也记不得了。
沈千昭眸光沉了沉......
梦里,皇姐和亲齐国,凌贺便在送亲队伍中,随侍左右,送亲队伍半路遭劫杀,无一生还。
若是皇姐当真与凌贺两情相悦,那便也能解释得清,为什么凌贺明明大有前途,却主动担起送亲之责。
和沈千容一同踏上一条此生都无法再回国土之路。
一时间,沈千昭的心情有些复杂。
无论是不是梦,都必须阻止,皇姐绝对不能和亲。
亭子里,宫女一旁研磨,沈千容执笔,在纸上作画。
沈千昭走在不远处,看见这一幕,不自觉的放轻了脚步,待走近些,便停了下来。
几日不见,沈千容又消瘦了不少,气色上看,也比前几日要差些。
仿佛风再大些,便能将人吹倒。
“殿下,永乐公主来了。”宫女低声提醒。
沈千容这才放下手中的笔,走了过去,“怎么来了也不吭声?”
沈千昭上前,挽住沈千容的手,两人在亭中椅子坐下,“瞧皇姐画得认真,便不想惊扰。”
沈千容笑得温婉,却难掩眉目间的憔悴之态,“你来,又岂会是惊扰。”
两杯热茶下肚,沈千昭打量了沈千容几眼,“皇姐这几日可是没有休息好?”
沈千容摇摇头。
沈千昭也大约看出来了是为什么,“不想和亲?”
沈千容一怔,忽然抬眸看向沈千昭,半晌,却是苦涩一笑,“我不想,又能如何。”
和亲,尤其是自己想便能想,不想,便能够不想之事?
事关大晋,又岂容自己一个女儿家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