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贺让池虞跟自己聊聊,池虞欣然应允。
她对池贺也有很多疑问,迫不及待想要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楼上书房。
池贺担忧的问池虞:“虞儿最近身体是不是不舒服?如果有,千万别瞒着小叔,我们明天就去医院做检查。”
池虞很好,没痛没伤。
由于祁朝足够靠谱,池虞这一个月来,很少受到来自外界的伤害。
可以说这段时间是她近几年来难得的安稳时刻。
“我没事,倒是小叔你,跟文如霜是怎么回事?”
池虞不相信池贺的眼光这么差。
放着那么多名门淑女,女星超模不要,文如霜这种低级货色,到底是怎么入他眼的?
池贺微皱的眉心因为池虞这句话,陡然舒缓放开。
他就说,池虞怎么可能不在乎他有了另一半。
她在桌上之所以表现得那么淡定,应该是一早就看出他和文如霜之间的猫腻。
池虞猜到他在演戏,所以才无动于衷。
胸中的郁结一下子烟消云散。
池贺脸上露了笑,跟池虞解释:“再过段日子,就是你二爷爷六十大寿了,到时候咱们家中老小势必都要聚在一块。”
他愁闷的叹了口气,“小叔这个年纪不结婚没什么,但是一直没有交往对象,那些长辈一定少不了念叨,文如霜身家背景都很清白,我找她一起演戏而已。”
池贺顿了顿,像是在保证什么,语气严正的说:“虞儿放心,这场戏不会演太久,很快就会落幕。”
虽然池虞没想到是这么个理由,但结果她猜对了。
文如霜剃头挑子一头热,装得挺像那么回事,好像自己已经是池太太预备役,随时会成为这间别墅的女主人。
这陷在戏中不可自拔的本事,怕是影后来了也比不上。
“小叔心中有数就行。”
池虞微微坐直身体,双眸透出探究的意味。“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我希望小叔能认真回答我。”
池贺来了兴致,“你说。”
池虞仔细观察池贺的表情,不放过他脸上哪怕一丝情绪。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小叔为什么对外婆诸多容忍,甚至放纵,明明她那么讨厌。”
池虞怀疑池贺跟赵贵芳之间有什么利益牵扯,比方说偷孩子改命这件事,两人都有参与。
由于赵贵芳是共犯,担心她将秘密说出去,池贺这么多年才对她过分忍让。
池贺的表情有瞬间的紧绷,但很快就恢复了平常。
他以为自己收的很快,殊不知池虞将那细微的变化尽收眼底。
他们俩之间绝对不简单——池虞暗暗思忖。
“对她好,自然是因为她是虞儿的外婆。外婆讨厌?”
池贺啼笑皆非的问:“虞儿难道不喜欢外婆吗?”
池虞才发现,自己身边全是装傻高手。
她嗤笑一声,沉沉的望着池贺。
“小叔难道不知道,比起我这个亲外孙女,外婆其实更喜欢宁瑾么?”
池虞从来没在池贺面前提过赵贵芳区别对待她和宁瑾的事。
即便赵贵芳古怪的行为早已经被池宅佣人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嚼烂了舌头。
但只要池虞没主动提出来,那它就不是问题,池贺也可有心安理得的装作不知情。
池贺何尝不知道赵贵芳对宁瑾的偏袒。
他都看在眼里,但是无法阻拦。
那老太婆手里捏着他的把柄,又有池家二爷池查礼撑腰,明面上忌惮他,暗地里把自己当成太皇太后,颐指气使,要这要那。
池贺不给,她就威胁着要出去公开当年的秘密,让池家完蛋。
如果不是忌惮池查礼,这种货色,池贺早八百年前就给处理干净了。
快了,等他绊倒池查礼,会让这老太婆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池虞冷着一张小脸,表情那叫一个不忿。
池贺笑了笑,起身绕过书桌,走到她身前,安慰的摸摸她头发。
“外婆是老长辈,不好独宠小辈,今天疼疼你,明明就得疼疼宁瑾,毕竟宁瑾也叫她一声姑姥姥,手心手背都是肉,不好厚此薄彼。”
这个解释牵强的就像在糊弄傻子。
池虞眼底掠过嘲弄,知道池贺不可能跟自己说实话,还是别浪费时间了。
她抽抽鼻子,如池贺所愿的装起傻子。
“好吧,希望外婆真像小叔说的那样,是迫不得的装面子。”
池虞慢慢拧紧眉毛,欲言又止。
池贺笑,“怎么了,在小叔面前还吞吞吐吐的,是不是零花钱不够了?”
池虞摇摇头,纠结的问:“小叔,四姥爷一定要在家里当园艺师么,我不喜欢他。”
提起这个文松,池贺也不禁皱眉。
那人长得算是不错,五官端正,很有点小白脸的感觉。
但那身气质却叫人无法恭维。
随便往哪儿一站都跟没筋骨一样,塌肩溜背,与名字形成鲜明的对比,讽刺无比。
明明细皮嫩肉,没干过重活的样子,两只手上却布满薄茧,一看就知道是牌桌上的老赌棍。
这种人,光是看着都碍眼。
但池贺经过一番思考后,觉得赵贵芳把他安排过来,倒是件好事。
池虞讨厌文松,在他来得第一天,就把他和赵贵芳送进了警局。
可见这人是有本事惹怒池虞的。
他待在这里,少不得会被池虞收拾,到时候赵贵芳护着。
两边摩擦,争吵,精力全搅在一起。
池贺才能专注的去解决他的好二叔。
只要池查礼一倒,这些蹦跶的小鬼,自然就不成气候了。
“小玥这次回来,决定担起管家的位置,底下谁犯了错,她必定要约束惩戒。”
池贺碰了碰池虞的鼻子,笑得宠溺。
“她是你的人,做什么,不做什么,还不是全看你高兴。”
池虞挑眉望着他,“小叔的意思是,家里全是我说的算?”
池贺惊讶:“这个家里什么时候你说的不算了?”
“宁瑾呢?”
池虞眯眼盯着池贺,咄咄逼人的问:“她犯了错,惹怒我,我也可以罚她吗?”
有那么一瞬间,池贺觉得池虞好像看透了什么。
等他定睛再看,池虞分明是在笑着,开玩笑似的,哪里有刚才的盛气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