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莫这些年的变化很大。
教学楼旁多了栋科技馆、操场边上拔地而起一座室内综合体育馆,原先的实验楼扩建了一倍。
作为私立学校,斯莫高中从不缺钱。
但在短短六年里,新盖了这么多高楼,想也知道是谁这么大手笔。
池贺从不掩饰对池虞的宠爱。
他告诉所有人,池虞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宝贝。
跟他比起来,祁朝的那点感情,几乎可以用畏缩来形容。
祁朝哪里是不愿意当池虞的保镖,他那是紧张过度,用洒脱和不在乎来掩饰内心的期盼。
一边期待自己能被大小姐选中,一边没自信的觉得池虞肯定不会选择自己。
结果最终,池虞真的没有选择自己。
齐珲一定很奇怪,为什么自那天后,祁朝对他的态度一落千丈。
没别的,就是嫉妒他。
好在幸运之神时隔多年,终于还是眷顾了祁朝,让他如愿以偿站到池虞身边。
祁朝原本奢求的不多,只要能不远不近的看着池虞就好。
但是人呐,实在是贪心的动物。
祁朝无从得知池虞为什么会提起当年,但他分明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遗憾——并非是祁朝自作多情的臆想。
祁朝在池虞面前,向来是有几分自卑的,他从不敢想多余的东西。
如果,只是如果,当年是因为误会,池虞才放弃选择他。
那祁朝是不是可以大胆猜想一下,池虞一开始想要的人其实是他。
她并不是因为讨厌他,才将他剔除出去。
这个推测让祁朝的心情一整个好起来,学校里因此多了一个走在路上傻笑的美男子。
日头西挂,学生们在上第一节课的时候,一辆低调中透着奢华的宾利驶入校园。
文如霜趁着午休的功夫做了功课,才知道同事们嘴里池虞的这个小叔有多不简单。
上市集团的CEO,连续几年被评为优秀企业家,商联代表,身价上百亿,名副其实的成功人士。
她又在财经杂志上看到池贺的照片,英俊如古希腊的神祗,五官立体而深邃,本人似乎不爱笑,所有的照片表情都很冷漠,禁欲精英范儿扑面而来。
文如霜曾是坚定的不婚主义者,然而在看到池贺照片的那一刻,她的内心骚动了。
这个男人简直就像为她而生的一样,让她一见钟情。
文如霜心中的悸动,在池贺敲门走进办公室,向她从容走来的瞬间,如火苗上被浇了热油,星火燎原,烧得她差点丧失理智。
“池、池先生你好,我叫文如霜。”
文如霜像个刚从学校毕业的小姑娘一样,豁然站起,莽撞的走到池贺身前,笑着伸出自己的手。
池贺有点意外电话里那个冷静的女人,现实中是这样冒失的性格。
他伸手跟文如霜虚握了一下,语气平淡的开门见山:“文老师电话里讲,虞儿的学习态度有问题,具体情况,还麻烦您给说说。”
文如霜有点失落。
她以前遇到的家长,上来总会寒暄一二,一般是从自己工作忙,没时间管孩子说起。
如果池贺也这么说,那她就可以顺理成章跟他聊一聊私事了。
再失望,文如霜也不能忘了自己的指责。
她拿来一叠资料给池贺,示意他在自己的办公桌前落座。
“我不知道池虞之前的老师和班主任都是怎么看待她的成绩单,现在我接手了一班,就希望班上同学都能全力以赴,不负韶光。”
池虞的成绩单一塌糊涂,大大小小的期中期末考,均分每次都在年级平均线之下。
如果只是学习吃力,跟不上大家也就罢了,偏偏池虞的态度才是最大问题。
十次考试,有一半她都交白卷。
“池先生,学习跟不上,可以请家教,但如果孩子是单纯的不愿意学,那一班可能不适合她,去普通班级更好。”
文如霜的话透着一股傲慢的味道。
这是她在原来学校养出的习惯。
省重点的学生家长都希望孩子能成才,对于老师,尤其是班主任,极尽讨好和谄媚,逢年过节送礼是基操,送房送车的也不在少数。
久而久之,那里的老师被捧得一个比一个趾高气昂,平时跟人说话,都拿鼻孔看人。
文如霜在池贺面前,还算收敛着了。
她却还没反应过来,自己面前站着的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级别。
办公室的同事都是好人。
早上文如霜把池虞叫到办公室训了一顿,就有人好心提醒她,对池家这位大小姐最好睁只眼闭只眼。
池家掌权人对自己这个侄女,宠得恨不得把天上星星摘下来给她当吊坠,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文如霜自然不会将同事夸张的话放在心上,她自认身上有一份傲骨在,不会轻易向权势低头。
池贺随意翻看了下成绩单。
那一连窜的零蛋从眼底划过,他眼皮都没抬一下,随意合上,放回到桌上。
“虞儿她前两天刚出院,今天来学校,身体状况还好吗?”
文如霜有点懵,“呃,池先生,您不是应该先关注她的学习成绩……”
“那些不重要。”
池贺打断文如霜,语气添了些不耐,似乎在费解她怎么如此没有眼力劲。
“她就算考年级倒数第一,也是池家大小姐,这辈子不靠高考改变命运。”
文如霜:“……”
她后知后觉,同事们说的那些话,可能并没有夸大其词。
“据我观察,池虞的身体状况良好,她甚至有力气跟同学动手,关于这点,池先生,我觉得十分有必要跟您谈一谈池虞的性格过于霸道这个问题。”
学习成绩不在乎,在校跟同学起冲突斗殴,他作为家长,总该有所动容吧。
这次没让文如霜失望,池贺平静的脸上裂开了一道口子,“她跟人打架?谁?她受伤了没有?”
文如霜以为他问的是靳尧,冷哼了一声。
“那个同学被她用书抽肿了脸,她的保镖冲进班级,卸了那个同学的胳膊,闹成这样,她居然还不认……”
“文老师。”
池贺放下了交叠在一起的腿,将不耐烦写在了脸上,“我的意思是,我的侄女,池虞她有没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