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尧的理智告诉他,不能跟池虞发火。
她刚点了自己,这时候要是跟她吵架,靳家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但理智在某些时候根本压不住感性。
靳尧不能眼睁睁看着宁瑾被池虞欺负,而无所作为。
“不过就是个宠物,再给你弄一车也行,你犯得着说话这么难听吗?”
靳尧又变成了那个跟池虞大呼小叫的愣头青,急赤白脸的,像个煞笔。
宁瑾嫌靳尧发的火不够大,抽泣着火上添油。
“小姐有气冲我来就是了,我妈妈是无辜的,尽心尽力的照顾你十几年,要是听了这话,心里该有多委屈呀,自己连只宠物都比不上。”
靳尧对池虞说的那句话,其实多少是敛着怒气的。
换做平常,他早喷着粗气骂池虞刻薄恶毒。
他见池虞沉着脸不说话,又被宁瑾一刺激,不禁得寸进尺起来。
“说的是,赵姨到底是池家老人,这些年照顾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事必须不能再追究了。”
他这意思,池虞今天要是不松口,他还不让。
池虞提着嘴角,似乎笑了一下,她对靳尧招招手,温和道:“你过来。”
靳尧不疑有他,走到她面前。
池虞反手就是一耳光,打在靳尧左脸上,跟他右脸的巴掌正正好对称。
宁瑾惊叫。
靳尧不敢置信,当着人来人往的医院大厅,池虞就敢动手打他,一点儿面子都不给他留。
心里没点B数的人,还要什么脸?
“说着想当人,可我看你更像狗,必须?你命令我啊?”
池虞脾气一直不好。
不知道自己还有半年可活的时候,她大多数时候还收着点。
知道自己活不长,而且既得利益者还是宁瑾这个白莲花。
面对宁瑾的蓄意挑衅,她还忍,她就是圣母。
靳尧被刺激的双目通红,捏紧了拳头。
利益相关他都懂,可是池虞当众,尤其是当着宁瑾的面让他没脸,他忍不了。
不打女人,不代表被女人欺负的时候,还得让着她。
就在靳尧举起手的那刹那,靳夫人从门外走了进来,她尖厉地叫了声:“住手!”
同时她身边飞快地窜出去一个高个子男人。
祁朝精准无比给了靳尧一脚。
他曾在国外当过几年雇佣兵,身手比那些在搏击馆一招一式练出来的保镖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靳尧被踹出去三米远,靳夫人原本打算上前教训儿子,见此尖叫着扑过来。
“阿尧,伤哪儿了,快给妈看看!”
靳尧捂着疼到麻木的腹部,没管自己哭天喊地的母亲,惨白着脸,恶狠狠地瞪祁朝,“你他妈谁啊!?”
“小姐的新保镖。”
祁朝居高临下的盯着靳尧,俊逸清雅的面庞让他看起来像个贵公子。
周身的气势却一点不弱,甚至比齐珲那个常年冷着脸的面瘫来得还要有压迫感。
池虞被祁朝护在身后,闻言仰起面,打量起他。
宽阔的背,一整个将她罩在身后,清瘦但是挺拔的高个子,安全感扑面而来。
她三天前才跟池贺要祁朝,没想到他进入角色这么快。
保镖护主,再正常不过。
靳夫人虽然心疼儿子,可也不敢向池虞要交代。
可横竖心里这口气要找人出了。
靳夫人眼神扫了一圈,落在宁瑾身上,一下子变得凶狠。
“我说呢,好端端的,怎么闹起来了,又是你这个贱人,你——”
靳尧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不满的叫了声妈,“不关宁瑾的事,是池虞咄咄逼人……”
他话没说完,被靳夫人愤怒的打断:“你闭嘴!虞虞是你未婚妻,她又是什么东西,给虞虞提鞋都不配,你再敢护着她,小心把我惹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靳尧抿着嘴,不说话了。
没人比他更了解自个亲妈是什么性子,争强好胜,贪权重利,一心想让靳家跻身顶尖财阀行列。
她看重池虞,就跟看重自己的眼珠子一样。
谁也别想破坏池靳两家的婚事。
真把她惹急了,别说靳尧闹绝食。
他就是自杀,靳夫人也一定会把宁瑾给处理了。
这出闹剧,已经引了很多人驻足围观。
有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还拿出手机来拍。
池虞没兴趣上新闻,表面客气的跟靳夫人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先回病房了。
靳夫人心知自己刚才那番话,池虞肯定是听舒服了,才不计较靳尧犯蠢。
松了口气,靳夫人陪着笑脸目送池虞进电梯,而后眼神狠毒的转过脸。
她下定决心这次一定要好好教训宁瑾那个不要脸的贱蹄子,目光在人群里寻了几圈,怎么也不见宁瑾的身影。
靳夫人咬着牙,看靳尧低头在那搓鞋尖,一下子明白过来——是他放走了宁瑾。
靳夫人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眼睛被屎糊了!她那种货色,摆明了想攀高枝,上不得台面的下作东西,也值得你这样护着?”
她说话太难听了。
靳尧不禁皱起眉,为宁瑾叫屈:“她是个好女孩,您别这么诋毁她。”
“呵!”靳夫人尖锐的笑了一嗓子。
好话靳尧横竖是听不进去,靳夫人干脆把话挑明了,省得靳尧一天天心存侥幸,痴心妄想有的没的。
“靳尧,你今年也十八了,不是小孩子。”
“你爸上次打你,跟你说了那么多心里话,你一句没放在心上。”
“我不怕你恨我,今天把话撂在这儿,就算没有池家,没有池虞,你和宁瑾也没可能,我绝不接受她成为我儿媳妇!”
她每说一句,就重重往靳尧肩上戳一下。
靳尧被逼得一步步后退,直到靳夫人停了口。
他缓缓抬起头,望着自己盛气凌人的母亲,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句伤感情的话:“在妈的眼里,我到底是你儿子,还是你用来巩固家族利益的工具?”
这个问题,在靳家是个敏感话题,谁都不能提,一提靳夫人就要炸。
靳夫人气得抬起手,想给靳尧一巴掌。
触及到他脸上的巴掌印,鼻子一抽,心里那股怒火演化成了酸楚。
除了池虞,谁敢打靳家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