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崇鸣调整了一下表情,抬步来到客厅,扭头对面无表情的祁朝说:“夜路不好走,路上小心开。”
祁朝没说话,牵过池虞的手就走。
曲星湖的目光跟着池虞,上下抬眸打量,突然笑吟吟地开口:“这丫头长得真漂亮。”
祁朝听到这话,猛地转头,眼神锐利的瞪过去,眼中全是警告。
曲星湖不知是没看见,还是不把他当回事,摆摆手,将手里的包丢给徐管家。
“我累了,房间提前收拾出来了吗?”
徐管家恭敬的弯着腰,“每天都让人打扫,时刻欢迎太太回家。”
“老徐你这嘴啊,真是从来揪不出错。”
当着祁崇鸣的面,曲星湖伸出手指头轻佻的点了徐管家两下,哼着不知名的小曲,上楼去了。
池虞感到握着自己的那只手力道逐渐收紧,不由抬头看向祁朝。
祁朝不知在想什么,咬肌绷紧,表情阴翳非常。
是因为刚才那个女人吗?
徐管家喊她太太,她是祁崇鸣的正牌夫人?
车子开上路,祁朝一言不发。
池虞降下车窗,让凉风灌进车里。
沉闷的空气被打破,祁朝回过神,才发觉自己沉默太久了。
他清了清嗓子,嘴角挽起笑,问池虞:“他有为难你吗?”
其实他不太担心池虞,因为他知道池虞不是祁崇鸣可以随便欺负的。
池虞将书房里的对话跟祁朝讲了。
祁朝听后眉眼染上笑意,冲淡了脸上的心事重重。
“我是一万个愿意嫁给你当上门女婿。”
池虞装出遗憾的样子,长长叹息:“可惜你父亲不愿意,我总不能把你绑到我家。”
本是句玩笑话,祁朝却认真思考起来。
“绑到你家容易被找到,不如去更隐蔽的地方。”
池虞:“嗯?”
祁朝的声音变得有些飘渺:“我知道有个小镇,四季分明,人迹罕见,很适合隐居,两个人,养条狗,再养只猫,弄个菜园子……”
池虞偏头看祁朝。
她发现他在说这些的时候,脸上表情无比向往,不是随口胡诌,是真想去过这样的生活。
祁朝进行了一通展望,突然觉得身边异常安静,偏头看去。
池虞对他莞尔一笑:“听起来像是退休后的生活,你想提前退休?”
祁朝自嘲,“是不是很没出息?”
“不会啊,是人都想选择轻松惬意的生活,只是想实现这个目标不太容易。”
池虞想了想,对祁朝说:“唔,因为我还有一些理想和抱负想完成,大约会在四十岁的时候,陪你一起隐居。”
祁朝又不是小孩子,当然知道这个愿望不可能实现。
但池虞如此认真思考他的期望,还是让他心生欢喜。
“好,我们约定好了,四十岁隐居。”
池虞伸出小指,笑道:“要拉钩吗?”
刚好红灯,祁朝踩下刹车,伸手郑重的和池虞拉了拉。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池虞看着他的脸,心里很沉重。
再一次,祁朝选择对她隐藏心事。
他本可以跟她说一说曲星湖,却选择了再次闭口不提。
就像对象是莫茹那样,将信息对池虞全封锁。
虽然清楚祁朝多半是因为不想将她拉入进祁家复杂的关
池虞想将事情说开,可仔细想想,或许这个曲星湖很危险。
祁朝都可以放心让池虞单独和祁崇鸣谈话,却不愿意透露半点曲星湖的消息。
有没有可能曲星湖过去做了什么让祁朝有心理阴影的事情,他不愿意将池虞放进危险漩涡中,所以才瞒着她?
池虞不是被动的人,第二天她就开始着手调查曲星湖。
曲星湖,曲家长女。
当年的曲家还没有没落,是可以和祁家匹敌的强悍存在。
祁崇鸣和曲星湖的联姻将祁曲两家的利益牢牢地绑在了一起。
两人结婚十多年,前后生了三个孩子。
可惜夫妻俩子女缘薄,三个儿子没一个活下来。
最小的儿子也在六年前去世了。
接连丧子,曲星湖精神受到严重刺激,住进医院,最近才病愈出院。
池虞仔细回想了一下昨晚。
从下楼到客厅,满打满算,池虞只待了不到三分钟。
这三分钟里,她只来得及匆匆打量曲星湖两眼。
生在豪门,养尊处优,女人又爱保养,外表总比实际年龄看着年轻。
曲星湖穿得很体面,与穿金戴银,像个行走的珠宝展示柜的莫茹比起来,曲星湖的富贵雍容藏在细枝末节上。
比如她手腕上那个帝王绿翡翠镯子,比如鸽子蛋大小的钻石项链吊坠,再比如,被她随手扔到徐管家手里的Herès Birk。
那一身看着平平无奇的打扮,差不多将一套别墅穿在了身上。
话说回来,曲星湖整体看着都很正常,压根不像个曾经患过精神疾病的人。
池虞觉得她除了说话有些阴阳怪气外,看不出别的攻击性。
当然,不排除资料里的内容有限,更深层次的曲星湖她还不了解。
最好的办法是找人打听一下曲星湖的为人。
池虞不敢去找乔玉,怕招来一顿过盛的担忧。
思来想去,还是找谢梓。
谢梓刚忙完期中考试,她和同学的表演得到了同期最高分,连着两天在朋友圈里炫耀成绩,还有毒舌老师的夸赞,高兴到不行。
池虞想她最近应该不太忙,就约她一起逛街。
两人在约定好的地方碰面,谢梓上来就给了池虞一个大大的拥抱。
“半个月没见,想死我了,老婆让我好好抱抱!”
她一向口无遮掩,池虞都习惯了。
“是不是瘦了?”池虞觉得谢梓腰围好像细了一圈。
谢梓拎着裙摆转了一圈,表情浮夸的冲池虞抛媚眼。
“角色需要,我减了十斤,有没有变漂亮?”
池虞打量谢梓,发现她脸上的婴儿肥褪去,圆润的部位被棱角取代,整体从可爱转变成了娇憨,外表上明显成熟了。
“你终于长大了。”池虞老母亲式欣慰。
谢梓往她肩上捶了一下,娇嗔:“死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