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子下面的就是我!”
半个月后,大唐长安。
杨玉环手里拿着一个半成品的虎头帽,坐在一株桂花树之下细细的缝制着。
不远处的地上,高力士恭恭敬敬垂着手,小心翼翼的道:“娘娘啊,求您小点声行不行?虽然老奴能保证宫里没人敢乱伸舌头,但是您说话的时候能不能注意一点。这要是传到陛下耳朵里,颜面上总归是有些不好看嘛。”
哪知杨玉环悠悠一笑,淡淡道:“他又不是我男人,我为何要照顾他的颜面?”
高力士老脸发苦,道:“可他是大唐的皇帝,而您是他名义上的嫔妃。”
“行了,不说这些!”杨玉环摆摆手,忽然道:“今日朝堂之上,大臣们都是什么说法?”
高力士连忙开口,回禀道:“关于兰陵想要恢复县域的事,大臣们并没有太多的争议,毕竟此事乃是好事,所以阻拦之人不多。”
杨玉环何其精明,瞬间听出画外之音,皱眉道:“阻拦之人不多,而不是毫无阻拦?说说,是谁反对。”
高力士小心翼翼道:“娘娘您应该能想到,有些人不愿意郭子仪活的好。”
杨玉环顿时冷笑一声,道:“明白了,是李林甫吧。”
高力士急忙点头:“今日朝堂之上,李丞相并未出声,但是老奴细细观察,发现十几个大臣充任他的马前卒。”
杨玉环慢慢放下手里的虎头帽,淡淡道:“你把这些大臣的名字记好,回头给我写进小册子中。等我慢慢出招,挨个把他们弄死。到时候抄家灭族,搜刮钱财送往兰陵县……”
如此狠辣语言,高力士却浑不在意,反而老脸笑成一朵花,拱手行礼道:“老奴多谢娘娘厚爱,让我去干这种有油水的活。”
杨玉环淡淡一笑,道:“捞油水可以,但是别捞太多。毕竟我男人才刚刚起步,他想恢复县域肯定要筑城。”
高力士连忙大声保证,道:“娘娘放心,老奴最多只贪几十贯,但是对外宣布之时,老奴会说我贪了很多。这主要是为了挡外人的眼,毕竟谁都知道老奴是个巨贪。”
杨玉环‘嗯’了一声,甚是满意的道:“你若是不贪,我男人哪有钱用。”
忽然再次发问,又道:“除了李林甫的派系,还有别的反对者吗?”
高力士想了一想,迟疑道:“宰相张九龄,似乎也有一些异常,只不过并未做出反对,而是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杨玉环继续开始缝制虎头帽,随口问道:“他说了什么?”
高力士踟蹰一笑,小心翼翼的道:“他说,兰陵如果设县,必须由朝廷派驻官员,最起码县令和县丞两个职位,需要从长安这边派遣过去。”
杨玉环面色不变,仿佛浑不在意,然而语气却微微森然,慢悠悠的道:“朝堂四十载,忠心在大唐。这位老丞相固然对我男人抱有善意,但他的意图是培养一位绝世猛将……”
高力士小声接话,道:“绝世猛将哪怕再厉害,最终也只是朝堂的利剑,震慑的是异族,横扫的是四方。可是,可是……”
杨玉元微微一笑,道:“可是我男人要走的是藩镇路线,并不是张九龄想要的朝堂利剑,所以他心中有所警惕,故而才会出手阻拦,对不对?”
高力士点了点头,低声道:“娘娘,这老东西必须弄掉,就算不能抄家灭族,至少也要驱离朝堂,否则以他对大唐的忠心,以及他门生故吏的声势,日后若是盯上郭公子,那可真是一个绊脚石。”
杨玉环顺手举起虎头帽,对着日光细细观察,似是感觉针线不够好,皱着眉头扔在了地上,道:“不好用的东西,自然是要舍弃。”
高力士何等精明,瞬间便领悟意思,连忙道:“此事可以通过李林甫的手,让他成为娘娘的一把刀。”
杨玉环‘嗤’的一笑,淡淡道:“马前卒而已,算不上是刀。这天下能给我当刀的人,只有那个老迈昏庸的唐玄宗。”
她慢慢转过头,首次注视高力士,道:“你去告诉皇帝一声,就说我最近心情不好,所以想召开一次宫廷宴席,找几个诗人来赴宴写诗。”
高力士眼神一闪,明显又是领悟于心,阴笑道:“如果老奴没记错的话,张九龄似乎就是个大诗人。娘娘这一手,高啊……”
杨玉环悠然而笑,起身慢慢在院子里踱步,忽然目光望向东方,语气之中带着思念,喃喃道:“当了县令之后,手里就有权利,可惜还是有些慢啊,距离摄政王的位子太遥远。看来我得想个办法,让他加速一些才行。”
高力士在一旁垂手而立,仿佛对于这些话充耳不闻,直到杨玉环慢慢踱步回来,这个老太监才小声开口,献计道:“娘娘,琅琊郡里有一个很大的世家。号称琅琊王氏,曾是晋朝司马皇族共天下。”
杨玉环妙目一闪,微微摇头道:“这家不行,底子太厚。我男人才刚刚起步,暂时还砍不动这样的豪门。”
高力士想了一想,连忙又道:“琅琊孙氏,田产几十万亩,崛起于永辉年间,家中连续五代官员不断,尤其是最近几年,攀上了李林甫的门路,所以做事比较霸道,攫取钱财的手段也比较狠毒。”
杨玉环微微一笑,淡淡道:“那就该死了。”
高力士嘿嘿两声,低眉顺眼的道:“既然娘娘发话,老奴知道怎么做了,我会给孙氏去信一封,表明要当他们的后台。如此一来,这家人必然更加狂妄。”
“尤其还有一事,据说这家人盯上了兰陵镇的美酒作坊,最近正在上蹿下跳,准备出手进行谋夺。”
杨玉环又是微微一笑,仍是语气淡淡的道:“那就更该死了。”
高力士躬身行礼,脚步匆匆的离去。
杨玉环则是慢悠悠坐回树下,重新拿起了针线箩筐,风华绝代的俏脸,泛起浓浓温柔,呢喃道:“还得再缝一个小肚兜,说不定将来生的是丫头。”
“小东西哟,你的父亲要当官了,是个县令呢,搁在后世是书记。”